大理寺门口的人已挤了里三层外三层,时间越久,外头的人越多,情绪也愈发躁动。几次群情汹涌要挤进大理寺门口,均被守卫及晁风带来的龙武卫推了回去。
又有巡城士兵接到迅报,匆匆赶来。
喧闹声煮沸了整条街,冲突不断。
不时有守卫进来通报外面的情况,大理寺通判大为头疼:“晁大人,您看……”
晁风眉头凝出个“川”字,他也没料到这郎中有如此大的煽动力。
他决定放人了。
“罢了,若查不到实质性的证据,也不能把人羁押超过十二个时辰,按规矩办吧。”
大理寺通判松了口气,正准备拟判词。
内堂的毡帘被人揭开一线,霜雪的寒气透进来几分。
进门的人一身雪色,朗声笑道:“放人是可以,他身上的东西可得留下了。”
晁风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大理寺通判忙站起身:“国师怎么也来了?”
允鹤大步进门,抖了抖衣袍:“走进来的。”
晁风目光往外看了眼,雪仍在下:“外面的人堵了门口……”他想着大门被堵死,允鹤估计是翻墙进来的,脸色略沉,正要说他几句。
允鹤眨眼笑道:“外面哪有人?”
大理寺通判愣了愣:“国师正门进来的?门口……不是堵了很多人吗?”
允鹤耸肩,舒展开双臂:“没有啊,我刚才从正门进来,外面一个人没有。”
大理寺通判怔住,马上遣了人去看,门外果真一个人没有。
晁风皱眉盯着允鹤,低声道:“你又弄什么鬼?”
允鹤一脸无辜:“怎么是弄鬼。”掸了掸腰间的香囊,“你给的花粉,我替你解围。有问题吗?”
晁风:“……你可知那些花粉……”
允鹤好奇道:“很贵?很难种?”
晁风摇头:“罢了……你刚说留下他身上的东西?”
允鹤笑道:“刚才侍郎大人已经把搜到的东西都给我看了,别的东西也就罢了,那一囊种子得留下。”
晁风沉声道:“为何?”
允鹤径自走到张桌子面前,把从侍郎那里收缴过来的一囊药种倒在桌面上。
“你觉得这是什么?”
晁风:“……”脸色略沉,“你怎么能直接拿走物证?!”
允鹤直接屏蔽掉他这句话,伸手摸了摸壶里的茶:“还热吗?”
大理寺通判忙道:“是热茶。”
允鹤倒了杯茶出来,看了眼:“我不要茶,只想要温水。”
大理寺通判取了只铜壶过来:“这里头是备着温酒用的热水,国师要是不嫌……”
允鹤接了铜壶:“这就可以了,我不喝水。”
大理寺通判:“……”
允鹤挑出其中一粒药种,用一个绢帕托着,然后倒了杯温水,滴了两滴在花种上。
水很快被吸进去,隔了有会,黑色的药种微动了动。
紧接着,又动了动,黑色的硬壳裂出一道痕。
极轻的一缕灰烟自壳中冒出,黑色的种子似乎渐渐发白起来。
晁风瞬间蹙紧了眉,那种子虽小,但他却仍可以清晰看到,那黑色的种子周围出现许多小洞,白色细长的幼虫正从这药种中快速爬出来。
这些幼虫体型极细,肉眼几不可辨。
大理寺通判眼神不好,躬身凑过去:“这……没什么变化呀……”
允鹤把绢帕一收,直接丢进炭盆里烧毁:“你凑得太近了,这东西不安分,被你吸入体内倒是麻烦了。”他把余下的种子收好,丢给晁风。
门外有人进来报:“大人,那郎中听说要扣下他的东西,正在外头大吵大闹。”
允鹤不等通判发话,直接道:“叫他进来啊。”
晁风:“……”
通判不敢驳回,只得挥手:“叫去——”
允鹤一手支颐,撑住桌面:“晁将军,坐吧,站着多累。”
晁风拧紧了眉:“我昨日的话算是白说了!”
允鹤拍了拍身侧的座位:“岂敢!”指着自己的眉心,“都记着呢。”
郎中很快被带进了,看到允鹤,他整个人愣了愣:“怎么是你?”
允鹤点头:“是我。”
通判怒道:“大胆,看到国师还不下跪行礼!”
郎中诧异:“你……你是国师?”
允鹤噗嗤一声笑,悠然站起来,走到他身前,躬身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昨晚让我赔了三千两银子?”
郎中:“……你这是……”
允鹤替他说了:“滥用职权?”
郎中气急败坏:“你也知道?!”
允鹤理所当然的点头:“知道。我还准备告诉你,你的蛊虫卵,我不准备还了。”
郎中叫道:“你凭什……”话未说完,忽然意识到这话里有诈,又马上闭嘴。
允鹤笑容可亲:“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养蛊了?”
郎中绷着一张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允鹤拉了张凳子,直接坐到他面前:“你若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你每日清晨都会大量采购花束,只要最普通的花,单支不连蕙,跟你给人看病收取的花枝要求一模一样。”
郎中冷笑:“难道现在大理寺管得这么宽,买花也有罪了?”
允鹤唇边的笑容毫无温度:“买花自然无罪。以治病为名下蛊害人却是大罪!你每日买花,将蛊虫的虫卵藏于花蕊之中,收取对方的花而后用极快的手法换掉,再以温水令虫卵中的幼虫苏醒。你欺骗患者说花香可以治病,就是为了让他们时时不忘去嗅花香,将蛊虫吸入体内,以人体为容器饲蛊。蛊虫初入人体,会分泌出令人麻痹的液体,让人产生大病痊愈的错觉。而蛊虫自人体内成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也自然而然让人减轻了对你的怀疑。待得蛊虫成熟后,会产生折返的本能,不断去寻找蛊母。这便是为何但凡被你治过病的人,均会不约而同想去黛子山走走。因为蛊母就被你藏在黛子山上!你明知道蛊虫成熟,一遇蛊母就会破体而出,因而只选在东市里头最潦倒之人医治,倒不是因为你高风亮节不愿攀附富贵,而是因为你怕麻烦!因为没有人会认真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对不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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