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卷

“和白鹭簪的手法很像。”姜枝用银簪挑开雪莲的花瓣,毒汁滴在雪上,瞬间融出个黑洞,“是‘雪线草’的毒,只有西域雪山才有。”

肖何看着侍卫脖颈的勒痕,与户部侍郎的掌印形状相似:“凶手是同一伙人,而且懂西域毒物。沈砚,查商队的通关文牒。”

沈砚捧着文牒册,指尖划过“于阗国”三个字:“带队的是于阗王子慕容烈,据说他这次来,是为了求娶公主。”

陆青忽然指着文牒上的印章:“这印泥里混着朱砂,和三皇子脉案上的一样!”

四人赶到鸿胪寺时,慕容烈正对着幅《雪山图》出神。见肖何进来,他反而笑得坦荡:“肖评事是为雪莲来的?实不相瞒,贡品被掉包了,真雪莲早在途中被换走,现在藏在城西的波斯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肖何握紧刀柄。

慕容烈掀起衣袖,胳膊上有个青雀纹身——正是吏部尚书的代号。“我父亲当年也被卷进贪腐案,”他声音发沉,“三皇子承诺帮我夺位于阗,条件是帮他运兵器。现在他死了,我要亲手了结这桩事。”

波斯寺的地窖里,果然堆着木箱,打开后却不是雪莲,而是刻着“开元通宝”字样的兵器,枪尖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是皇子余党换的!”陆青举起铁尺,“他们想借西域商队运兵器,推翻朝廷!”

地窖深处忽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石壁后走出个穿袈裟的僧人,正是三皇子的心腹太监,如今化名“慧能”。“慕容烈,你以为背叛殿下能有好下场?”他拍了拍手,数十名蒙面人从暗处涌出,手里的弯刀映着寒光。

混战中,慕容烈替肖何挡了一刀,刀柄上的雪莲纹章与侍卫胸口的一模一样。“这是于阗的王室纹章,”他咳出鲜血,“真正的雪莲,藏在……”

话没说完,慧能的毒针已射进他咽喉。姜枝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接住他递来的半块玉佩——与阿鸾的那半块,正好拼成朵完整的雪莲。

“去雪山……”慕容烈的最后一口气,混着西域的寒风,“找守莲人……”

雪山的消息传到长安时,阿鸾忽然找到百草堂,手里拿着幅泛黄的画像。画中女子站在雪莲丛中,眉眼与阿鸾如出一辙。“这是我娘,”她指尖抚过画像,“她就是于阗的守莲人,当年带着雪莲秘方嫁入中原。”

肖何看着玉佩上的雪莲纹章,忽然明白:三皇子要的不是兵器,是能让人假死的雪莲秘方——他根本没死在破庙里,被烧死的只是替身。

“波斯寺的兵器,是引我们去的幌子。”姜枝调配着解药,“真正的藏身处,在终南山的雪莲谷。”

终南山的雪没到膝盖时,四人终于找到雪莲谷。守谷的老婆婆见到玉佩,忽然跪在雪地里:“阿鸾小姐,您终于来了!”

她掀开谷里的冰窖,里面躺着个人,正是被认为烧死的三皇子。他脸色惨白,身上插着七根雪莲根制成的针——这是守莲人的秘法,能让人进入假死状态。

“他下个月就要醒了。”老婆婆抹着眼泪,“当年他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逼我教他秘方。”

三皇子的指尖忽然动了动,肖何的刀正要落下,却被阿鸾拦住。“留着他,”她眼神冰冷,“我要让他在朝堂上,亲口说出所有罪行。”

冰窖外传来马蹄声,慧能带着余党杀了进来。陆青用铁尺抵住慧能的咽喉,却被他袖口的毒针射中肩膀。“雪线草的毒!”姜枝急忙掏出解药,却发现药瓶是空的。

沈砚忽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射向姜枝的毒针,毒汁渗进他的胸口。“我爹是太医院的药童,”他笑着咳出黑血,“当年没救成你祖父,这次……总算能帮上忙。”

他从怀里掏出本医书,正是姜枝祖上失传的《毒经》,最后一页画着雪莲解□□。

三皇子醒来时,正躺在大明宫的金銮殿上。肖何将兵器、毒经、还有慕容烈的血书,摆在玄宗面前。当阿鸾摘下帷帽,露出与尚书千金一模一样的脸时,满朝文武哗然。

“儿臣恳请陛下,彻查贪腐案,还西域和中原一个公道。”阿鸾举起那半块雪莲玉佩,与慕容烈的另一半拼在一起。

三皇子忽然狂笑:“你们以为赢了?我的人早就控制了玄武门,只要我一声令下……”

话音未落,陆青带着禁军闯进来,肩上还缠着绷带:“殿下的人,已经被拿下了!”

原来,沈砚临终前,用最后一口气写下密信,让陆青提前部署。而守莲人老婆婆,带着于阗的援军,堵住了叛军的退路。

三皇子被打入天牢的那天,长安下了场大雪。肖何站在百草堂的药炉前,看着姜枝将沈砚的《毒经》抄录成册,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初逢的夜晚。

“沈砚说,他早就看出你喜欢我。”姜枝的指尖划过药箱上的海棠纹,与肖何的月牙疤重合,“他还说,等案子结了,要帮我们画喜帖。”

陆青抱着沈砚的骨灰坛走进来,坛上插着朵纸折的雪莲:“波斯寺的僧人说,沈先生生前总在画我们四个的画像,说要叫《长安四杰图》。”

雪停时,肖何将沈砚的骨灰撒在终南山的雪莲谷。来年春天,谷里开出片新的雪莲,花蕊是红色的,像极了沈砚胸口的血迹。

鸿胪寺的密库重新堆满贡品,慕容烈的继任者送来封信,说于阗与大唐永结盟好。阿鸾被封为“和硕公主”,带着雪莲秘方回到西域,临走前在城墙上刻下:“长安的雨,会落在雪山。”

百草堂的药幌子,在风里摇了许多年。肖何成了大理寺卿,姜枝的医书被收入太医院,陆青继承了父亲的捕头职位。他们再也没组成四人小队,却总在每个雨夜,想起波斯寺的地窖里,四个影子叠在一起的模样。

有人说,后来在西域的商队里,见过个像沈砚的书生,总在画一幅没完成的《长安四杰图》,画里的四个人,站在长安的雨里,笑得比阳光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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