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卫翕也遭遇了流言的洗礼,男人间较女子更大胆,虽都知道秦国夫人乃是陛下的人,但卫翕的单相思仍是一桩谈资。
他们纷纷对卫翕道:“使君,听闻你钦慕秦国夫人,为了她这才多年未娶呀。”
“使君,当真是痴情人呀。”
“使君。”那人挤着眉眼道:“不说了,敬你一杯。”
卫翕不厌其烦,起先还试图辩解说不是,但后来便麻木了,他们宁可相信是他苦苦恋慕萧氏不得,看他就像一只痴心妄想,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见他如此,自己便胜了他一筹。
天际落霞渐染,天水一色,此间席已至尾声,众人要移步楼船。
卫翕再好的性子也有些烦躁,这时一个内侍走至身前道:“使君,驸马吃醉了酒与裴家二郎起了争执,摔进了池水里,他不敢同王爷将,叫小人来跟你说一声去看看。”
卫翕稍怔,这两人怎么又生出事来。
他同他过去,越走越偏僻,直到一处临水的二层小楼。
“驸马就在里面。”内侍推开门,卫翕刚上楼梯,屋门即被阖上。
屋中飘着一股熟悉的异香。“六郎。”卫翕唤了一声,无有回应。
二层悬挂着数层青绿的纱帘,隐约可见美人榻上躺着一人。他屏息走近,女人背对着他,一头青丝,细白的颈项曲线优美,身姿窈窕,半幅帔子落在地上。她身旁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那香气正是从此处来。
卫翕待见到熟悉面目,眼中微缩,暗道不好。
“萧氏。”
她眉心皱着,显然是中了迷香。
四处门窗紧锁,他探过之后,果断将那炉香熄灭,再拔下她头上发簪将纱橱划破。屋里空气流通,风吹进来,将屋里的气味渐渐吹散。
那人引他来此处,萧氏又在这儿,难道是想让他与萧氏传言做实。若只是他恋慕萧氏也就罢了,若真与她有什么,那便是与陛下作对。
不过瞬间,他突然呼吸一窒,体内腾起一股燥热。这香不止是迷香,他突然记起这个气味,是阿恒带他见识的那些**之物。
他面色瞬变,“萧氏。”试图叫她,然而扶光根本没有反应。再过些时候必定有人要来,他透过撕破的纱窗,看见外面临水。此地本就偏僻,布局之人也不敢大张旗鼓,定是想着用这香使他二人事情做实再来捉奸,是以守备并不严。
他咬破舌尖,猛地撞击门窗,下面候着的仆人听见动静缩着身忍不住将耳朵凑过去。
“莫怪是武人,动静竟这样大,夫人不知受不受得住。”
过了一阵突然变脸,不好,他迅速进去,二层空无一人,临水的门窗破开,卫翕他们不知所踪。
卫翕寻见一只小舟将扶光放上去。此时天际昏暗,远处楼船上的灯火已经亮起。他划出一段距离,天空中最后一点光芒也将远去,池水泛出幽深的色泽。
扶光裙摆微动,难受地唔了一声,扶着木舟半撑起身。
卫翕道:“你我被算计了,我将你带了出来。”
迷药的药性强烈,扶光无力地倒下去,皱眉道:“我父亲在附近有一处别院,没有人,你将船划过去。”
那原是她父亲研学论道的地方,少有人知,她将父亲藏书移出来后,那处便上了锁,许久不曾来过。
卫翕顺着她指的方向划去,至岸边,他先上岸将船缚住。却见她伸出一只手臂道:“我没力气,扶我一把。”
他只能无奈托住她将她扶出来,靠近的瞬间她便闻到他呼出的气息灼热。
卫翕眸子半沉,手指发颤,一上岸便立即将她松开。
院中冷清,树影婆娑,时不时还窜出一只猫来,若是一人行至此处,胆小些额真要被吓出病来。院中引活水有一小潭,周围怪石堆叠,卫翕撩起一把水擦在脸上,热度渐退。
扶光靠着屋檐下的柱子坐下,问他:“你看见我身边侍女茯苓了吗?”
卫翕摇头,“我上楼时只见你一人躺在榻上。”
扶光说:“我身上的衣裙被酒水泼洒,我更衣时便昏了过去,你呢,为何会去那儿?”
卫翕说:“有人引我去,说六郎寻我。”
“看样子他们想将我们捉奸在床。”
卫翕叫她直白话语说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脑子此时也想不了许多,现下他觉得十分难受,对她道:“你到屋里去。我现下不能送你离去,我好像中药了。”
扶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未有迟疑,扶着柱子起身缓缓走进去。
屋里的气味不好闻,她推开窗,便见他坐在池水边,撑着膝盖有些呆滞。
她的身体也在发热,她知晓是那香的缘故,不过她从前用过,身体可能有些习惯。虽有些难受,酥麻,但尚能忍受。
她甚至能分出几分心神去想,究竟是谁设的局。
新城公主嫌疑最大,她或许仍不放心她,记恨她。那卫翕呢,她不过添一个妖妇的名声,他却是要被皇帝厌弃的。即便不能动他,却是再难修复君臣间的关系。若被皇帝厌弃猜忌,后患无穷。
她靠着桌案缓缓合上眼,身上的热度让她似泡在温水中,渐渐习惯了。
再睁开眼,屋中已是漆黑一片。她摸索到桌上的火折子点燃,趁着那点光望出去,池水边已没了人。
她心微顿,推门出去——他靠着屋檐下的柱子,衣衫半湿,领口微松,幞头摘了露出潮湿的发,垂在一旁的手握着她的簪子,一条血痕缓缓流出。
她一直很信他,若是别的男人,恐怕她现下会怕,可对着此人,她就是没有那些恐惧。
她离他数步远,蹲下身道:“你很难受。”
卫翕抬头,眼中已有些混沌,“你怎么出来了,我没事,你回屋去。”
眼前那只翘头履未动分毫,卫翕疑惑抬眸,面上一阵温凉,是她伸过来的一只手。
“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扶光后来回想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这样做,但是她就是做了。
卫翕感受到脸颊上的温凉,因为身上太热,才会觉得她的手是凉的。
“你做什么?”他顿了片刻才抓住她的手腕,同时身子往后坐直避开她的碰触。
然而她身上的气息太过强烈,从他的鼻腔进去,让他觉得无处可逃,那香带来的感觉又强烈地涌上来,眼前的人好像有无穷的吸引力。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走,他有些烦躁地抬头。
“我说,我可以帮你。”她话语清冷,却像罪恶的呢喃,引人入魔,靠过来时冰凉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背。
她的手复贴在他脸颊,卫翕低头与她对视,这女子很美,他早就知道,当年秋狩第一次见她,她骑在马上风将她帷帽撩起时,他便知道了。
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会这样近。
她眼中平静,像他刚刚见过的池水,若非时而的幽光,仿佛一潭死水。
扶光感受到他炽热的温度,从身体里一点一点传过来,还有时不时的吞咽声,很压抑,让人觉得可怜。
她感受到他的贴近,勾唇的讽笑还未来得及显现,便被大力推开。发簪落地发出一声脆响,他手上血丝蜿蜒聚集到指尖,汇成一颗一颗的血珠,再落到地上。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离我远点。”他低吼道
扶光被他的愤怒刺痛,若说原先那个想法只是一个冒头的种子,那么如今已然成型。她不惧死,早就想好了只要阿迦出京,她这副躯体便可随意处置,不过是一幅行尸走肉,死便死了。可现下又有了机会,若他能娶她,便能将她带出长安。
是他说的,她从未见过两京之外的风景,这一世总要去见见,是他将她从洛水中救出来,给了她希望,也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
他凭什么不能偿还
卫翕眼中便是她被他推开后,怔怔坐在地上。他身上尴尬,着实想不明白她此时发什么疯,实在无力与她纠缠。
“回去。”他压着声道,却不想她骤然起身坐在他身上。
月色下,她身上浅淡的香气似有若无,萦绕鼻尖。身上的大袖衫滑落至臂弯,将她的肩颈衬托的愈发纤弱,裙腰上的系带不知何时松开了,即便光线昏暗,亦能看见她如雪肌肤。
她将他压向身后的柱子,被夜风吹得冰凉的唇凑近道:“你不想要吗?”
“不想!”他咬牙道:“你疯了吗?你难道看不出这是针对你我的圈套。”
扶光靠近,双手捧着他的脸,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
她不关心他长得什么样,也从不曾仔细看过。不过现下因为太近,难免会看见,他的眼睛不是狭长的,反而有些圆,睫毛很长,现在吓的更圆了。
这让她莫名有些想笑。
“卫将军怕是没尝过男女之乐吧,不如今日我教教你。”
他要将她掀下去,她低头咬住他脖颈上的肌肉,就是那个绷紧的,用力的,颤抖的。
月色如银,寂然无声
卫翕知道自己完了。
让我康康哪个宝子还没收藏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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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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