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其中缘由清明不能细说,无解之卦啊,便朝着季柏拱手道:“将来府中会有人凌冲斗虚,子孙福盈,来日若有缘,你我此时之疑虑,必会有相解。”

清明也不收任何布施,自己吟着逍遥游,只身从季府门前飘然而去。

季柏收起清明所送青玉卦,端详在掌中,心中思虑已然有主意。

宋史见季棠满眸关切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小子身上,当即便心下知晓其中缘由,他见还有个人守在这里,朝着一旁的娄欢说道:“你出去,我要行针了。”

娄欢见宋史是朝着自己说,疑惑的拿着手指着自己问道:“我?”

宋史欲要将人赶出去,催促说道:“不然还是谁,你快出去,莫要耽误我救人,”

“那她呢?”娄欢抬手指向季棠发问道。

宋史打开药箱前去引针,不便多言,只点醒娄欢道:“这是人家厢房,你一个外男站在这里你觉得合适吗?”

娄欢想想好像也是这样,连转身应道:“我这就出去。”

宋史眼见这娄欢合门出去,他这才朝季棠说道:“季丫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这小子相熟。”

季棠没想过要瞒着宋叔,便点点头问道:“宋叔叔,她怎么样了。”

“中毒,看来你早就知道“他”面貌,只是她心思过深,血气郁结,你刺激她吐出淤血倒无妨,须得仔细调养一段时间。”

季棠将一旁水盆里的毛巾浸透,仔细擦拭翟奕额头的汗水,见她昏睡过去,眉头仍然一直紧皱,自己原本就是想教训她一下,怎知突然间就被气得吐血,当时自己全然是被她吓住了。

“宋伯伯,我-”季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宋史将银针置于火折上炙烤,小辈之事他不便多问,便安慰道:“她脉象确是凶险,心血淤积心口,少年心性怒大伤身,可这毒,我总觉得不像是平常的毒。”

宋史微捏银针精准从翟奕额头皮肤的细微处扎入,待到翟奕有些挣扎的反应,便轻收回中天穴的银针,准备从后背下针,奈何翟奕昏厥都不忘紧拽领口,可见往日是警觉之人。

“这--,季丫头,你想个办法让她翻身趴着。”宋史虽然医术妙手,可隔衣袍下针效果天差地别,何况他是医者,眼下治病救人才是己任。

“我来吧。”季棠说着伸手去解翟奕衣袍,怎知翟奕死死拽住,指尖紧锁根本掰不开,最终无果,她只好解开翟奕腰封将人翻过身去,轻轻把后背衣袍从她脖颈处缓缓褪下,以便行针。

翟奕后背上伤疤还未好却,季棠轻轻抚摸着她后背的伤口,旧伤新肉正在翻卷取代伤处的褶皱,这伤也不知道她还疼不疼,“你啊,当初怎么就会撞上来呢”。

季棠目光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宋史行针,有时候针扎得深,翟奕全身会不住地颤抖,这短短半刻钟的行针,倒觉着自己有些心慌,若不是自己硬要采取极端的办法,她或许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祸,归根究底还是自己思虑不周。

直等宋史行针完毕,季棠便将被褥轻轻盖住翟奕的后背,实则是怕翟奕着凉,又担忧她被疼醒,顿时生出不少忧虑来。

宋史从药箱里拿出瓶药递给季棠,另开下药方,嘱咐说道:“每日一丸,再辅以汤药,不要让她太过暴怒,人活着还是命重要些。”

“谢谢宋叔。” 季棠接过药方收下,紧接着朝着宋史嘱咐说道:“宋叔,她的事情还请你---。”

“放心吧,有些事我不会和你爹说。”

宋史当然知道季棠的顾虑,这“小子”既然和季丫头有缘,宋史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或许一切自有定数,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将这安好打破,两相和睦,何乐不为。

门外娄欢一直在等候,看到宋史出来,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宋大夫,他怎么样了。”

宋史背着药箱,慢慢回道:“行过针,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娄欢这才放下心来,刚刚有人来找自己,刺史要他回府里,便说道:“府里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季柏立在后院回廊之下,一脸严肃望着院中小池,仔细回想着刚才清明在耳畔低语说的几句话,铁青脸色愈发难看,心里不知道在思虑什么,当看到宋史走出来,满是不悦向宋史追问道:“那小子死没死。”

宋史和季柏相识多年,往日里府中有什么病痛,都是请宋史过府,宋史他看到季柏铁青的脸色,只是慢慢说道:“人没大事,就是心内郁结,”

季柏语气冲冲,颇为厌烦地怼道:“别死在我季府就行,”

“你好像很不满意这小子啊。”宋史见季柏很不满便随意地问道。

季柏愤愤道:“不满,他身上有何处值得一观,你瞅瞅那一副奸诈虚伪,尖嘴猴腮样,他竟胆敢欺负棠儿,为这今日之事,我定要狠狠地教训他。”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闯进府里来。”

宋史闻言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他自然是知道季柏肯定对那“小子”愤怨,不过就心而论,人好似也不是像季柏嘴里说得这般差劲吧,慢慢说道:“我看那小子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哪里就尖嘴猴腮了?”

老友在前,季柏也不隐瞒,直接就将心中所想,怨怼脱口而出道:“我说是就是,”

季柏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若是无两位大人首肯在前,悄悄给翟奕些银钱,再不济找几个小厮打他一顿,就能轻易将这小子打发走,奈何今日一时不忍女儿遭受委屈,关心则乱,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拆穿假婚书一事,这才陷入两难局面。

宋史伸手拍着季柏肩膀,淡然说道:“季兄啊,我看你啊就是操心太多了。”

自始至终,这“婚书”季柏根本就不打算同意,他自有办法收拾这乡野之民,随即说道:“等那小子醒了,我就将他打发到外地去,省得在我眼前碍眼。”

不管翟奕是生是死,季柏都不会让他在这冀州城再现。

宋史对此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知道你宠季丫头,可总不能行凶乎,对于季柏的话他也不好多说,唯有感慨道:“唉,怪不得今日出事,棠儿的性子果然是随你。”

“行了,行了,这事我自有定论,拿上你的酒,赶紧走,走,不送。”季柏说着招来小厮将藏酒塞给宋史,一边推搡着赶人。

宋史离去后,季柏站在廊下又立了一会,许久才打定主意,这“婚事”还是须得他来做主,棠儿终归是姑娘家,有些事情他这个当爹的须得为女儿考虑清楚,便招来廊下的婢女,说道:“叫小姐去书房见我。”

今日之事,季府已然是牵涉其中,季柏有些担心假婚书之事该如何收场,聚福楼前青年才俊可是自己派人去请,如今出这档子事,也须得给众人一个说法。

虽说季府多年来借皇商威名,实际生意之事全凭朝中意思,若将来有心之人要拿今日之事为难季府,想必也会惹来许多麻烦。

如今翟奕半死不活躺在季府,棠儿怎能轻易就让外人睡在她房中,这传出去可多有闲话,等这死小子一醒来,他便派人将这小子赶走,季府岂是他一个穷酸小子可以觊觎,真是不知所谓。

若这小子听话,那便给几百两银子打发他,可他要是借机讹上季府,那就别怪他季柏做出什么不仁之事,任谁都不能伤害自家女儿。

他季府郎婿须得是世家族第、富贵府门,再不济也得学识过人,那翟奕就是个“蠢材”。

季棠一直守着翟奕身侧,不敢稍稍离去,她很担心翟奕这般昏睡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直到婢女又再次来请她。

季棠这才小心翼翼替翟奕更换完衣袍,轻声为她盖好被褥,又再三嘱咐玉汝小心看着翟奕,要是她醒来便来唤自己,这才悄声走出房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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