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季棠闻言说道:“玉汝早以给你准备过衣袍,你去洗漱就行,你要的东西都有。”

她心想这呆子莫不是真被自己吓唬住,说打她板子仅仅是说说而已,不过她要是真的肯老实听话也好,免得将来又多生事非。

翟奕自己去到另侧的耳房,玉汝见人走过来便和他说道:“姑爷,你的衣袍放在房中的桌上,”

“多,多谢,”翟奕突地有些结巴,玉汝这姑娘和季棠的性格很像,怪不得能成为主仆,但她缺少季棠的沉稳持重,精明,大多时候都是直率天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翟奕前几日刚被她怼过,可不敢惹这个小辣椒。

玉汝见翟奕说个话都结结巴巴,一脸无可奈何地惋惜说道:“姑爷,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人说句话都不利索,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看上你的。”

用玉汝的话来说,是翟奕修了八辈的福气才能遇上小姐这样的良人,真不知道这小子上辈子做过多少好事,才能够娶到这么个好娇妻,羡煞多少人。

“可能是她一时兴起吧。”翟奕憨憨地挠挠后脑勺,略微地笑着。

玉汝不和他多说,直催着人说道:“快去洗吧,你这一身味小姐不嫌弃才怪,亏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也这般邋遢。”

在玉汝的印象中,自家小姐见不得东西弄得乱脏,看到污点和脏乱的东西就会让人换掉,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能够容忍翟奕身上这熏人的味道。

翟奕见玉汝远去,自己连忙进入耳房谨慎地关上门,又搬来把椅子挡在门后,抓紧时间把自己洗漱干净,虽然这季府呆着实在发闷,但此刻能够享受热气腾腾地浸泡,这泡澡的感觉真好。

新婚燕尔,终归是要和宗族亲属碰面,昨日喜宴翟奕并未露面,她态度变得太快,起先对拜堂一事倒没有多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直接反悔不肯出席,性格也是十分执拗,无论自己怎么劝说就是不肯出现在喜堂上。

这门婚事本就匆忙,季棠为这婚事也是身心俱疲,昨日已经落人口实,要是再不去拜祭先祖,于情于理终归说不过去。

季棠坐在桌前思来想去,她明日要带翟奕去见宗族的人,少不得要让她自己面对那群人,这人万一没压住性子和宗族的几个争论起来,可是颇让人头疼,她自己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担忧感。

“季小姐,”翟奕把自己洗得焕然一新,仔细闻闻自己身上,唯有皂角的味道,再无其他,她这才回到房中站在季棠面前。

季棠见她回来便走去榻前,夜色已深准备安寝,细声说道:“睡吧,我明日带你去见季府的宗室。”

“见他们,我可以不去吗?”翟奕登时就想打退堂鼓,自己和这季小姐本就是假夫妻,去见什么季府的亲戚,上次遇见她那个不要脸得大堂兄,两个人已经就不对付,这回还要去见季府的各家宗亲,她可不去。

何况以前她就听到些关于季家亲属的传言,做的那些事可不见得他们是什么善茬,虽说翟奕有时候虽糊涂,却也心里明白,多少人盯着季府的家业,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有的人之前更是打着季棠的主意,翟奕眼下根本都不想见到他们,嫌烦。

季棠直接一口回绝道:“不行,你现在是季府的姑爷,见亲戚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翟奕是真不想见那群人,连说道:“可季小姐,我和你不是那啥嘛,我们明摆着都是假的,还去见什么亲友。”

翟奕一直想要所隐瞒的事无非就是她的身份问题,可季棠早就发现到她隐藏的秘密,同为女子,季棠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她只说过一句让翟奕不要过多与别人近距接触,毕竟她不想翟奕傻乎乎地跟别人混在一起。

季棠反口便质问翟奕道:“你是我的丈夫,难道要我一个人去见他们,独自面对那群豺狼吗?”

翟奕:“这,我和他们又没交集,我过几个月终归要走,何况见不见都一样啊。”

翟奕一时间被季棠的反问导致自己有些迟疑,按道理自己是该去,可她心里实在是不想和那群人打交道,如果让季棠一个人单独去,指不定那群人又拿着这件事来做文章,要是又遇到上次那样的事情,季棠一个人孤立无援,谁帮她?

她站在房中仔细思虑着,若真让季棠一个人去,她嘴上虽犟可心里不知怎么地竟然有些担心季棠,思虑良久这才慢慢地说道:“那我还是去吧,毕竟我答应过你,自然会配合你将这出戏演好。”

翟奕应承完季棠的话,自己几步走去榻前,直接弯腰从床榻上抱起一床被褥。

季棠见她抱起床上的被褥,这么晚她难道不睡觉,忙问道:“你要抱着被褥去哪?”

“我去那边睡,”

翟奕指指房中屏风另侧的小榻,自己将被褥紧紧抱在手里,季棠应该不至于连床被褥都不给自己吧,昨晚上自己实在是喝酒太甚,疯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干过些什么糊涂事,但从今日季棠略带褐色的眼眶和疲惫的神色看,不用问年轻人如狼似虎肯定是闹腾一晚上。

今晨自己看到那抹掩藏在锦被下的殷红,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翟奕当时全身发颤,整个人当时完全就全然傻楞住,她昨晚上到底做什么了。

晨起的时候,季棠昨晚折腾一夜没睡好,现下整个人不住地犯困,见翟奕一脸正色的模样,也未多说什么,她要愿意睡小榻就随她意,随即上榻翻身扯过被褥盖好,扭头不怎么想搭理翟奕。

翟奕心下仍就痛心疾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她该怎么办啊,人人都说醉酒误事,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酒后竟然这般难以管束住自己,做什么都是胡乱来,但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毁掉人家一个姑娘家的清白,这,这该如何补救,宿醉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白日里翟奕面上假装看起来一脸风轻云淡,实则内心里十分地惴惴不安,这种夫妻间的事情,季棠和她两人之间到底做没做到最后,她怎么好问!这种事情,她怎么敢问!

“晚间寒凉,你身体本就还没好,睡榻上要是染上风寒少不得又要喝药。”

“没事,我睡榻上吧,睡榻上。”

翟奕生怕下一刻季棠就让说让她上床去睡,自己连忙抱着被褥快速走到软榻前铺好,迅速脱下靴子,扭身就钻到被褥里去。

夫妻异口同声道:“你早些睡吧。”

季棠怎能不知道翟奕是在躲她,晨起的时候看到她惊魂失措的呆傻,季棠并不想向她解释,谁让这呆子昨晚上胡乱闹腾,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夫妻之间行事应是心意相通,可翟奕险些做下出格的事情,少不得要让她长个教训,看她下次还胆敢胡来。

两人各怀心思,许是昨夜疲累,没过多久便都进入睡眠。

次日清晨几辆马车从季府门前徐徐离开,后面跟着一群小厮,他们抬着三牲祭物,一行人前去季府的宗堂。

宗堂外间的大门旁早早就站满季氏宗族的族人们,大家不时地望着街道来人的方向。

季棠这姑娘终于是成婚了,听说新姑爷是个十分软弱无能的人,看来这季府也是找不到谁愿意娶这姑娘,只能胡乱找个人上赶着就把女儿嫁出去。

既然这人成婚,自当是相夫教子,季府的生意还是他们这群叔伯做主的好,毕竟女人家当不得一家之主,一群人各有各的盘算。

这季府姑爷无能,到时候他们接管季府的产业也算是名正言顺,果然季府的生意,还得由他们这群宗族的人来打理,到时候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听他们的意思。

人群里已经有人等得颇不耐烦,出声叫嚷道:“怎么还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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