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醒来时，陈霜降已经离开家。他留了粥在锅里。
桌子上还放着肉包子，但是已经冷了。
苹果在家里来回踱步，狗盆里的狗粮还是满的，看来陈霜降已经喂过了。
林染洗漱完把早饭吃了，然后给苹果拴上绳到楼下遛遛，正好他也走走路消消食。
小狗很喜欢在外面乱跑，可惜陈霜降工作太忙没时间下去，林染仿佛冰块，看见外面的太阳就直接化了，更是没可能下去。
看见林染把牵引绳拿出来，苹果撒欢的没刹住车，差点一头撞到家门上。
苹果还没走累，他倒是先累了，站在一棵树的树荫下乘凉。
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和丁於约定的时间。
他蹲下身，用手摸苹果的额头：“你能自己回家吗？”
苹果不懂他在说什么胡话，一歪头，吐着舌头看向他。
林染就知道大概是不行，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无奈似的，说道：“笨狗。”
苹果：“？”
送苹果回家之后，林染打车去丁於订下的那个餐厅。
这是个奢华的西餐厅，怎么看也不像是临时决定就能订到的餐厅。
林染刚走到餐厅门口，站在门外迎宾的女生看见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您是林染先生吗？”
得到林染肯定的回答后，女生朝餐厅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丁先生在里面等你。”
丁於已经在桌前坐下了。
他朝林染露出一个相当礼貌的笑容，将自己手中的菜单推到林染面前：“看看有什么要吃的，今天我请客。”
林染没接菜单，视线一直落在丁於脸上：“不用，我没什么想吃的。”
“那我帮你点了。”丁於说完，朝向旁边等候的服务员，点了几道菜，具体点了什么林染没有听清。
林染的手机响了，他打开发现是陈霜降发来问他有没有吃饭的问候。
林染说“吃了”，附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陈霜降没回，应该是在路上奔波的时候抽空给林染发的，现在也没时间回。
林染再抬起头时，丁於已经点完了东西，笑笑看向他的方向：“怎么了？”
林染没着急进入正题，道：“这餐厅看着不太好订的样子……”
“哦。”丁於笑得开心，“我是这儿的会员，平常请朋友吃饭都在这里，不用提前预约。”
“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林染？”
服务员端上来两块牛排，在林染还没开口前，丁於又补充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熟度，所以点的七分熟。他们家的牛排很好吃，你可以试试。”
林染没动刀叉，问道：“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去参加课程？你想见谁？”
丁於恍若无睹，还是一样地笑着，问林染会不会用刀叉。
林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脸，感觉到异样，眉头皱了起来。
“会。”
他回复完丁於的问题，为了证明自己会用，用刀切下来一块牛排放进自己嘴里。
“味道不错。”林染客套地回应，抬起脸接着望向对面的丁於，等待他回答问题。
“阿染。”
丁於喊了声林染的名字，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要得到别人的答案之前，自己也要说些什么才行。”
丁於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染顿在原地。
他想问什么？自己有什么没有告诉他？
丁於看着大脑宕机的林染，似乎欣赏完他脸上错愕的神情后才开口：“我大学学过一些心理学……”
林染还是摸不着头脑。
丁於就像给孩子解释概念一般，一字一句把话说清楚：“还记得我上一次在酒吧问你为什么要加入组织吗？你当时眼睛一直看向酒杯没有看我，你在说谎。”
“如果我看向你就证明我说了实话……”林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紧紧望着丁於的方向，“那我可以看着你把那些话重新再说一遍。”
林染感觉到丁於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他再开口时的语气也没有原先的那么剑拔弩张：“不用。你就当我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至于关于我的事情……”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如果林染不说实话，他也不可能告诉林染任何关于他的事。
林染嘴角无声地抽着。
丁於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还是说只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朋友，所以丁於从来没把自己的那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而已。
林染隐瞒的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丁於这样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我是去见我哥的。”
“你哥？”丁於听见林染开口之后，微不可察地将身体往后倾了倾，靠在椅背上。
林染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比他之前编的资助人还不靠谱。他哥还活着啊，这不是顺手一查就能知道的事情吗？
然而丁於好像就这么信了。
“我十七岁的时候，他因为执行任务去世了。现在我说实话了。”林染补充完这句，朝丁於的方向摊了下手。
陆陆续续又上了些菜。
“我想让老师帮我见到从前的自己。”丁於回答林染之前的问题。
“从前的自己？”
丁於的意思是，在他的梦里，他能见到以前的自己。
“是。步骤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和老师聊天的时候要讲讲自己从前发生过的事情。”
林染想不明白，如果是想见到过世的亲人，他还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是想见到以前的自己，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丁於在骗他？
林染看着丁於的脸，企图在他上捕捉到一些正在撒谎的痕迹。
但是没有。
丁於就像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林染接着往下问：“看到以前的自己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秘密。”
林染也只是好奇，并不是非知道不可。于是换了个问题，问丁於：“你真的相信有这么一种方式能让别人在梦里见到想见的人？”
“你想说什么？”丁於依旧笑容得体。
“你不觉得太奇幻了吗？只要去一个指定的地方和别人聊聊天，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你不觉得……”
“是阴谋？”丁於补充完林染没说完的话。
林染愣了下，随即点头。
他知道……
“可是他们并不在乎，对于他们那些拥有金钱和权力的人，怎么达到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林染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突然进入平行世界看见陈霜降而冲昏了头，他第一次见到那所谓的老师时就应该想到的。
这是违法的。但是那些参与的人明明清楚一切，但是也可以装作毫不知情。
毕竟动手脚的是组织，他们也只是“受害者”而已。
“那你呢？”林染猛地抬起头，看向丁於。
丁於没在看他，接过一边服务员递上来的最后一道菜。
他将那份布丁推到靠近林染的位置：“他们家的布丁也很好吃。”
林染没动，没说话，只等他给出答案。
丁於笑着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没有什么对亲人的执念。简单来说，我和你是一样的。”
他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林染听得云里雾里。
但是接下来无论林染再怎么追问，他都没再说一点点关于林染刚才问题的话。
“你还想再见见老师吗？”
这一顿饭丁於就没停下来笑。
要是换做以前，林染一定毫不犹豫给他一拳。
但是现在……
丁於歪头看着林染笑：“我说过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可以帮你。”
“明天中午，一样的位置和时间，在那里还有一节课程。”
他这次说完，倒是没忘记给林染小区的门禁卡。
这顿饭的后面，丁於和林染随便聊了聊家常。
林染变和丁於聊着天，边吃着东西，边想着事情，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但是该说还是要说，布丁的味道确实不错。
吃完饭，丁於给他叫了辆车回去，车费也是他付的。
以前林染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毕竟他可是为丁於拼死拼活地干活，这都是他应得的。
但是现在的丁於实在太客气，一举一动里总透露着诡异，让林染觉得不好意思。
今天下午陈霜降没班上，但是林染到家的时候他还没回家。
林染把苹果抱到了床上，反正陈霜降还没到家，看不见。
等陈霜降回来再把苹果赶下床就好了。
林染重新打开自己的电脑，翻出之前搜索的网址，重新访问网址。
来来回回把网页看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什么线索，看来也只能明天找点东西带给张霖安。
关上电脑，林染又想起自己注册网站之后寄过来的册子，打开抽屉。
夹在册子里那张阴谋论的纸被他随手又扔回抽屉。
他拿着册子看了没两张，睡意就突然翻涌上来。
他不知不觉间就进入睡眠，手里拿着的书盖在他的脸上。
陈霜降推开门的时候林染睡得正熟，苹果就站在床上拱着林染的身体。
陈霜降正要发火，走进林染卧室才发现林染睡着了。
书盖在脸上还不知道是怎么用功。
陈霜降顺手把那册子从林染头上移走，下意识瞥了眼上面的内容。
他正在负责林染上次参与的那个邪.教的调查，现在也算有所收获，看见上面那么大两个地球，瞬间就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陈霜降掏出手机将册子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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