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怜香惜玉啊

“我同你一起去。”

司遥微怔,而后吐了吐舌头笑了起来。

江逾白“笑什么?”

司遥神神秘秘,就是不说。她当然不会告诉江逾白,自己想到的是那晚,醉金楼,他被红紫两名女子调戏的面红耳赤的情景。

江逾白看她表情便知不是什么好事,也不再追问,两人一同出了云来居。

外面天色已黑,两人并肩穿过烛火黯淡的小巷,往人流密集的主街道走。

蓦地,一道黑影在身后闪过,江逾白察觉异样,偏过头,但未转身。

司遥看他顿了顿脚步,低声问道:“怎么?”

江逾白处变不惊,拉着她的衣袖,加快脚步,用气声道:“别回头。”

司遥被他拽着,双腿走的飞快,默默跟着。

快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江逾白忽然大声开口道:“也不知你说的醉金楼的头牌,是否真的如此绝色。”

司遥吓了一跳,她从未听过江逾白用这样的口吻,这样的音调说过话,语气里,甚至带了三分轻佻,完全不似平常。她斜眼看着身侧之人,只见江逾白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她旋即明白过来。

他是故意的。

司遥嘿嘿一笑,扯着嗓门,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江大人一会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

出了巷子,便是主路,灯火一下通明起来,人流也变多。两人一路有说有笑。

那人远远尾随,直到江、司两人进了醉金楼后,才离开,悄无声息潜回县衙。

此时,徐淮正在县衙的客房中摆弄那把断剑。

对习武之人来说,兵器犹如身体的一部分,是尊严与骨气的象征。

徐家三代在朝为官,流光剑乃是先帝所赐,可那目中无人的江逾白,竟生生断了他的剑。徐淮握着断刃的手不自觉收紧,掌心渗出鲜血也不在乎。

等这案子结束,回了天京定要好好参他一本。徐淮心说。

门外一道人影打断他的思绪。

“进来。”徐淮冷冷道。

那人进屋在案前单膝跪地,双手在胸前抱拳,“回禀徐大人,江逾白离开云来居了。”

徐淮挑着细长眉道:“去哪了?”

那人支支吾吾,“去......去......”

徐淮大掌在桌上用力一拍,留下个五指血印,他大喝道:“大理寺不留没用的废物。”

那人身子一弯,将头埋的更低。“大人息怒,江大人去了,醉金楼。”

徐淮脸上的怒意登时被惊讶取代,“你可有看错?”

“属下看清楚了,江大人与那小子,一起去的醉金楼,小人看着他们进去的,候了一会也没见人出来。”

徐淮冷笑一声,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算起来,江逾白已近而立之年,这些年也不见他身边有个女人,先前高宗皇帝倒是有意为他赐婚,只是对方成了叛臣贼子,最后也不了了之。

如今看来,这是耐不住了?

“江逾白啊江逾白,你自诩清高,竟流连烟花之地。”

得意归得意,徐淮向来谨慎,又对那人道:“你继续去盯着他们。”

那头,司遥和江逾白进了醉金楼,那脸抹得煞白的老鸨就迎了上来。

“哎哟,这位公子,您又来啦?”

“你记得我?”

老鸨帕子一挥,笑起来也是风韵犹存,“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了,小公子可是贵客呢。”

上回司遥给了一锭黄金的,可连那俩姑娘的一根指头都没碰,这钱轻轻松松进了自家口袋,老鸨自然印象深刻。

司遥笑道:“记得便好,那我就找上次那位嫣儿姑娘。”

老鸨指着江逾白道:“那这位公子呢?”

“他同我一起。”

老鸨心里一记白眼,心中暗自盘算,若是一个人,她还能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让嫣儿就范,可这一下来两个人,她真是怕搞出人命。花场千奇百怪的人见得多了,可眼前这两人,看着一表人才,衣冠楚楚,竟有如此癖好。

还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面色犯难道:“这位公子,嫣儿今日身体抱恙,你这两位一起,恐怕,她受不住啊。”

话一出,不止江逾白,连司遥都明白其中含义,不禁双颊一红。

然这事,别人来都办不成。

司遥把心一横,将手摊到江逾白面前,勾了勾手指。

江逾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黄金,放上去。

司遥手留在原处,又勾了勾手指。

江逾白犹豫一下,司遥低声道:“大局为重。”

江逾白又放了两锭黄金到她手上。

老鸨见了黄金两眼发直,哪还顾得上其他,连忙收了银两,领着两人上楼,边走边道:“两位公子可要怜香惜玉哟~”

司遥忍着笑,打量跟在身后的江逾白,双手捏成拳头贴在身体两侧,从脸红到脖子根。她凑身过去,低声问:“江大人,你该还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

司遥瞪大眼睛,学他用词,“就那个啊!”

江逾白看出她故意恶作剧,咬着腮不说话,侧脸肌肉紧绷。

司遥笑着与他勾肩搭背,手心拍了拍江逾白肩膀,道:“没事儿,小爷今天带你开开眼。”

嬉笑间,已行至三楼的一间房门口,门框上密密麻麻挂着五彩的绸缎带子。

老鸨笑着道:“两位公子先在此候一会,我进去同嫣儿说一声。”说完,转身推开门,闪身进去。

司遥打量了一下周围,三楼的上面还有两层,越往上,房间的数量越少,到了顶楼便是独间。每间门框上都挂着绸缎带子,有多有少,而缎带数量最多的,便是顶楼那间。

不一会,老鸨从屋内出来,面颊涨得通红,话语间透着不满:“两位公子,要不我给你们换一位姑娘吧,我们醉金楼的美人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姿色比她更佳的大有人在。”

司遥猜到是那嫣儿不肯接客,她笑了笑,道:“麻烦妈妈再去同嫣儿姑娘说一声,是一位齐公子有些东西想要转交给她。”

老鸨虽不乐意但到底收了钱,还是再次进了屋。

不一会,木地板就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女子一脸期待打开房门,将两人迎进屋。

待老鸨离开后,嫣儿才敢问道::“茂春让你们来的?”

司遥摇摇头。

嫣儿又问:“那你们可是与他相识?他出事了?”

司遥依然摇头。

嫣儿眼里那抹欣喜的光,又再次黯淡下去,嘴一撇,下起逐客令,“既非受茂春所托,两位公子请离开吧,小女子今日抱恙,不便接客。”

司遥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问道:“嫣儿姑娘,顶楼的那间,应该是这醉金楼每一个姑娘的目标吧,你怎么送上门的买卖还不要了。”

嫣儿不耐烦道:“我才不稀罕那位置,我不可能在这醉金楼待一辈子的。你们快走吧。”

司遥不欲与她弯弯绕绕,索性开门见山道:“那你就愿意嫁给雷八万?”

嫣儿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看着对面两人,“你们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我和茂春的谈话?”

司遥不卖关子,道:“下午你们在巷子里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嫣儿眼神愈发警惕,一脸厌弃道:“那你们来找我作甚?想要敲诈勒索吗?我可没钱。”

司遥道:“我们要见齐茂春。”

“什么?”嫣儿以为自己听错,“你们要找他做什么?他人不在此处。”

司遥又问:“他在天门寨,是不是?”

嫣儿急了,怒斥道:“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同你们说。”

司遥不答,心中对齐茂春的身份已然十拿九稳,慢悠悠道:“你可知他说的官银是什么吗?便是前些日子,在梁州失踪的那批军饷。”

嫣儿眼神慌乱,垂死挣扎般极力掩饰,她头一别,看向窗外,“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司遥并不气恼,继续说下去,“私藏了朝廷的东西,你真以为你们换个地方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到底是个弱女子,三言两语就被唬住,嫣儿花容失色,看了一眼门外无人,低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司遥指了指江逾白,“这位是侍卫营的江大人,这次奉圣上旨意来查军饷案。”

嫣儿将信将疑,江逾白掏出一块金色令牌,雕刻麒麟图腾里用正楷写着“侍卫营”三个字。她这才相信面前之人的身份,当下直直跪在地上,对着两人不停磕头。

“两位大人,我们不要了,不要这军饷了,你们别抓茂春,他是好人。”

司遥看她眼睛都哭肿了,甚是可怜,想去扶,却被江逾白拦下,他垂着眼着地上的人,道:“好人?劫了军饷的水匪也能算是好人?”

嫣儿抬起头,“大人冤枉,茂春去做水匪,并非自愿啊。”

江逾白面不改色,“哦?说来听听看。”

司遥上前一步,将地上的人搀起来,“坐下慢慢说。”

嫣儿还在断断续续抽泣,讲话也不连贯,“我与茂春是夷城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前几年,我那不要命的胞弟染上赌瘾,借了邻村恶霸一大笔银子,父亲便要用我抵债。我与茂春早就私定终生,自是不从的,那恶霸便把我关起来,想将我活活饿死。后来茂春便带着我逃了出来。”

“我们东躲西藏,一路到了梁州,正碰上天门寨下山抓人,他们不抓女人,专门抓年轻力壮的男子回去当水匪,正经人家的孩子自然是不愿去的,可对那些乞丐流民来说,寨子里有饭吃,有地睡觉,比乞讨流浪好不知道多少,茂春被当成乞丐一同误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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