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计划落空

一袭白衣浮出视线,魏恒怔忡良久,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他眼神带着讥讽,冷冷道:“本将军送公主回殿休息,北国质子莫要挡道。”

“既然回宫休息,将军应朝这边走,”沈珩之指了指一旁小道,“为何要说我挡道?难不成将军不是要送公主回宫?”

“住嘴!”眼见事情要败露,魏恒恶狠狠地看着他,“本将军的事,容不得你一个外人插手。”

他警告沈珩之,“否则,你会连死都不知如何死。”

而这时,魏恒怀里的人突然醒来,哇呜一口吐在了他身上,胸膛处全都沾满酒污。

李浔阳一把从他怀里挣开,摇摇晃晃站稳脚步,“啊呀,脏死了。”

魏恒被李浔阳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过一会儿看着她,关切道:“浔阳,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你是谁啊,我让如清送我回宫。”李浔阳眼睛四处张望,在寻找如清的身影,忽然看到一旁的沈珩之。

“如清,你去哪里了。”她过去,摇摇晃晃地来到沈珩之身边,靠在他身上 “快点扶我回玉芙殿,快一点儿,我困了要入寝,入寝。”

沈珩之看一眼魏恒,随后扶起李浔阳,“是,公主。”

魏恒看着那道挑衅的眼神,捏着拳头准备追上去,却被匆匆而来的嬷嬷叫住。

“将军不好了,紫灵姑娘晕倒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魏恒咬咬牙,才转身跟着侍卫离开。

小路偏暗,沈珩之借着月光搀扶李浔阳慢慢朝前走,而李浔阳走了一段路,又觉得累,便想让他背自己。

要说方才还有些清醒,但这会儿脑袋的确昏沉,尤其沈珩之在她身边,令她感到很安心。

李浔阳就闹着让沈珩之背自己。

“好累啊,你背我好不好?”浔阳带着醉意,语气有些许撒娇意味。

见他没有说话,浔阳就挣脱开来,站在原地不动弹了,“沈珩之,你背我,就背一小段路,我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

沈珩之负手而立,“我为何要背你?”

浔阳气呼呼的,“沈珩之,我是诏云长公主,我命令你背我。”

沈珩之义正言辞道:“男女授受不亲。”

浔阳鼓着嘴巴,加重语气,“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察觉到她话里有话,沈珩之于是蹲下,“过来,我背你。”

李浔阳脸上扬起笑容,兴高采烈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环在他的脖颈上。

沈珩之背着她慢慢走着,许是醉酒作怪,李浔阳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前世在北国的画面。

有一回她趁着沈珩之不注意,偷偷跑出去。可是还没有走远,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雪夜里,沈珩之穿着单薄的寝衣,赤脚踩在雪地上,背起她一步一步走回去。等回到寝殿,他没有责怪她,叫人加了碳火,待自己身体变温热后才环着她入眠,把她身体捂得暖暖的。

那一夜,李浔阳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男人环上他的腰,从身后搂住她,温热的气息洒在颈处。

“李浔阳,孤待你不好?为什么要逃。”

他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像是在自己问自己。

那时的李浔阳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确对她很好,即便将她禁锢在北国,却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为什么要对她好?李浔阳不解,照理说,他该恨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男人不会见不到母妃最后一面。

他是该恨她的。

李浔阳安静地趴在沈珩之肩头上,突然出声,“沈珩之,我欺负过你,你为何要待我这么好呢?”

她问出了前世一直困惑的东西。

“因为是你,你值得。”沈珩之没有停步,仍然继续朝前走,仿佛这句话都无需经过思考就能被轻松说出来。

浔阳点点头,“我听不懂。”

过一会儿,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

沈珩之侧脸,看着她的睡颜,眼神中有些复杂。

“你到底是谁?”

他像是在问浔阳,又像是在问自己。

……

李浔阳第二日醒来时,已经天光放亮,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有时她醒来,很怕这是一场梦。可每每看见桌上那瓶新鲜花枝,心中便宽慰了很多。

可睡到日上三竿的她却把昨晚的事情给忘了,直到如清将事情原委告诉她,浔阳这才想起来,是沈珩之将她从魏恒的魔爪里救走。

昨晚,她本想将计就计,之后给魏恒定个罪名,见沈珩之过来,也就作罢了。

不过送到女眷这边的酒确实有些烈,显然是被人调换了。若沈珩之不来救她,或许她会被魏恒占点便宜。

无论如何,她都该去向沈珩之道谢。可当如清告诉李浔阳,她昨晚疯狂的作态,这道谢俨然就变成了道歉。

“你说我吐了他一身,还让他背我。”李浔阳自言自语道:“我这么过分的:?”

如清纠正道:“殿下不算过分,是霸道。”

“霸道?”李浔阳哑然。

那是有多霸道啊。

幸好她想不起来,否则真是难堪极了。

李浔阳决定亲自去给沈珩之道谢,顺便选几块布料,让人给他做几件新衣。

……

伏华殿

这边沈珩之也没有早起,他一直都在做一个梦。他梦到有一个酷似李浔阳的女子,被他囚禁在北国皇宫。

后宫中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他是北国新帝,却常常在夜里欺负她,从身后搂住她腰身入眠,又强行与她同房。

美人眼角泪水晶莹,他俯身入目,便强行吻去,在她耳廓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下一刻就咬上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薄唇念着她的小名,“阿玥,我要你。”

画面转动,他忽而坐于马上,策马奔腾,去追逃跑的女子。马蹄踏起尘烟和泥土,他一刻不停,心急如焚。然而停下来的那一刻,很快便在某处阁楼,看到一只翩然而落的蝴蝶。

他站在原地,忽然不知所措,目光也呆滞起来,只见他伸出的手臂呆呆悬在半空。

她死了吗,不,她没死,这是梦,这是梦。

沈珩之猛然惊醒,从榻上幡然起身。他赤脚走出门外,忽然看到梦中那抹熟悉的影子,便很快走过去,不由分说就将人抱在怀中。

他眼角还余有泪水,抱住她的一瞬间,眼角的那滴泪恰好滑落。

他紧紧拥住李浔阳,抱的很紧,那猝然而来的力道,让她感到窒息片刻。

须臾,又好似反应过来,抱在肩上的手臂忽然松开。

李浔阳感到莫名其妙。

沈珩之与她错开距离,神情满是懊恼,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随后又飘忽眼神。他抬手扶上额头,为自己方才荒唐的举动感到后悔。

沈珩之觉得自己一定疯了,如果不疯,为什么会对这个敌国公主……不对,他没疯,那是梦,不是真的。

那不是他,不是他。

李浔阳看见沈珩之额上沁着薄薄的一层汗,心下奇怪,被他方才的举动整的很懵,心里也有些猜疑。

她很怕沈珩之也重生了。

她抬眸望着沈珩之,可仅仅片刻的功夫,他面容已然恢复,平静无波的脸上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珩之抬手作揖行礼,“臣方才唐突了,还望公主恕罪。”

他微微弓着腰,态度极其诚恳。

李浔阳道:“倒也无妨,我本是想找你道谢的。”

“多谢你昨夜送我回宫。”

沈珩之轻轻摇头,“臣恰只是好遇见,见魏将军行走方向不对,正要提醒他,却不料有人过来寻他。臣误打误撞将公主送了回去。”

“我明白了,但还是要谢你。”

沈珩之抬眸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帘,睫毛轻颤,“臣方才对公主无礼,是想到臣的母妃。臣少时每逢被梦魇着,母妃便这样抱着臣安慰。阔别两年之久,臣思母心重,是以才冒犯到公主。”

“原来是这样。”李浔阳终于放下心来,沈珩之若不解释一番,她肯定觉得他也是重生了。

“三皇子勿要过于忧虑,说不定你母妃也在思念你呢。常言道,母子连心。”在北国,沈珩之最在意的就是他母妃。他对浔阳说过,这天底下,只有他母妃是真心实意对他,其他人都是在利用他,把他当作棋子。

所以后来母妃客死异国,这个全天下最爱他的人死于非命,沈珩之才变得这么疯,同时也对李浔阳痛恨厌恶起来。

前世,丽妃娘娘死于回北国途中,她入诏云后,李浔阳没有准许沈珩之跟她见面,后来丽妃抱憾而归,结果刚出诏云没多久,就被一箭穿心。

那时李浔阳并不想多管闲事,但听闻丽妃娘娘千里迢迢过来看望儿子,她心里有些动容,于是想保全二人。以为沈珩之不见丽妃,她们就会没事。可是人心难测,既然来了诏云,不论事实真相如何,她都再难洗脱嫌疑,只有死路一条。

她根本不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

这一世,浔阳想要改变这种局面。算算时日,他母妃丽妃娘娘也很快就过来诏云。

……

昨夜宴席,副将令兮的手下被大皇子打残,很快此事便传到皇上耳朵里,令兮带人直奔宸和殿讨说法。

“圣上,得也是臣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如今这拿剑的手被废,再如何上战场为国效力?”令兮带着哀叹之调,矛头直指李云纵,“圣上,这大皇子纵容婢女,打伤臣手下得也,望圣上给臣一个说法。”

李显看着这场闹剧,沉着脸问李云纵,“大皇子,可有此事?”

李云纵道:“回父皇,儿臣的确打伤了得也。”

令兮冷哼一声,“既然大皇子已经承认,还望圣上勿要偏袒。”

“你认吗?”李显目光看过来,声音泠泠,飘荡在这大殿之中。

李云纵抬眸与他对视,毫无畏惧,“臣不认,这得也该打。”

他不卑不亢的声音响彻大殿。

闻言,吕公公眼睛一亮,本以为这大皇子会委曲求全,没想到如此……如此英勇无畏,他已经想不到词来形容他了。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却听得李云纵继续道:“得也当众调戏宫廷侍女,有辱军风,身为士兵却不作为。不仅如此,令兮纵容包庇手下,也应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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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九凛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