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文贵妃起身给瑢帝行礼,道:“妾身进宫得晚,无福见得淑鸳皇后,这才想看看禔娆的舞姿,妾身口出无言,望皇上宽恕。”
瑢帝伸手牵她起身,道:“无事,禔娆,既然来晚了,是该要给你文娘娘赔个罪,就跳庆佳罢。”
庆佳是淑鸳皇后贺禔娆十岁生辰所编的,凭她也配,禔娆嘴角扯出抹笑,“儿臣新编了庆佳,可否在此展示。”
瑢帝满意道:“可以。”
红木椅上用金丝软枕做了靠垫,禔娆淡淡道:“去取本宫的剑来。”
“卡——”
盛琇拿着大喇叭,脸上满是笑意,“稍作休息,准备下一场。”
殿内立马嘈杂起来,叽叽喳喳的聊成一片,盛禔靠倒在椅背上,她前生要受头饰的苦,来这儿了竟然还要受,这头饰重得她脖子酸死了。
“是不是累了。”盛琇拿了道具给她,笑着说:“好在没人掉链子,这场戏要是拍得顺利,今天就能拍完,以后就不用再戴这么重的头饰了。”
盛禔接了那把剑,黄金步摇在烛火下更加明亮,她笑,“还好,挺顺利的。”
“他们都是演了不少角色的演员了,倒是你……”盛琇说:“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第一次演戏就比得过那些演技老练的艺人了,活脱脱跟禔娆活过来了似的。”
盛禔:“……”
确实活过来了,她问:“剧是什么时候播。”
“每周六更两集。”盛琇这次出奇的期待,说:“还有一天,你拍的片段就能播出来了,肯定有不少人冲着你来看,又能吸一波新观众。”
盛禔心里有点虚,晃着腰间的玉佩,说:“他们骂得那样凶,怎么还会来看,二姐你就别期待了,还是等下周吧。”
“这你就不懂了,虽然网上现在更多的是在讨论萧吁被打的事,但有关资源咖的讨论也没淡下去,肯定有不少人等着骂的,剧一播出,就凭你那一句话,立马能粉碎你只有相貌而无演技的传言。”盛琇自信说完,往远处看到有工作人员在找她,忙说:“你先预备着,我去看看道具。”
休息时间大多数都拿着手机在看,盛禔左右看看,也从乔枍那拿了手机,第一次拨通了电话。
“殿下。”他笑了下,“会用手机了?”
“……”一直都会用,只是懒得使而已,盛禔说:“找到人了没。”
下午两点,谢炌迎着太阳直走,映得他瞳孔转成了漂亮的琥珀色,说:“已经安置好了,她愿意出面指证。”
盛禔“嗯”了声,“那就好,挂了。”
“……殿下不问我一句吗。”他笑,“好歹忙了半夜,功劳苦劳都有了。”
说的也是,盛禔宽大的衣袖拍了拍腿,她戳了戳桌上的葡萄,说:“你到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片场,两分钟之内回来。”他脚步加快,带起一阵阵暖风。
“哦。”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盛禔点点头,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了句,“回来我有话要问你。”
结果没等他再说话,盛琇的喇叭就响起来了,即将准备拍下一场。
书咛一把拿了手机塞给乔枍,声音放大说:“准备好了。”
片场中的人都有些错愕,她不是不说话的,怎么突然出声了,还自带环绕音,在殿里荡着回音。
随着导演倒数的声音,剧里的**点即将上演。
宫人弯腰递上一把剑,剑鞘侧边雕了牡丹的花纹,剑柄处坠着蓝色流苏,剑身也隐隐泛着蓝光,如同未经敲打的寒冰,利刃消骨。
瑢帝问:“不去更衣?”
繁重的宫装拖到地上,衣摆处还坠了珍珠,禔娆单手执剑,站在殿中,眼神漠视,嘴角含笑,“父皇,这支舞不用更衣。”
最后一个音落下,她手上的剑便挽起了剑花,如雨似风,几步之间移动到那红袍官员桌前,连着锦缎一剑插进木板,她勾起唇角,“本宫的舞姿,好看么。”
那剑再歪一点,就能直直砍断他的双腿,现在连带着他的衣袍都被刺破,插进地下的地毯,太常牙关直颤,哆哆嗦嗦地说:“好……好……好看……”
文贵妃瞬间站起身,惊恐道:“禔娆!你这是做什么!”
殿中的嫔妃公主们皆拿帕子掩面,像是被吓得不轻,瑢帝也出声呵斥,“还不快把剑拔出来。”
桌子中央多了个孔,看得人心惊,禔娆依言拔了,扔回到书咛的手上,又抬手定了下晃动的步摇,姿态嚣张,道:“本宫也舞了,太常大人也该露一手啊。”
“……我……我是男子,如何能舞。”太常吞了口口水,又是害怕又是气愤。
“本宫舞得,区区一太常就舞不得了,还是大人觉得……”禔娆往前移动了一步,转头笑道:“你比本宫,还尊贵。”
这可是不尊皇权的大罪,太常连忙跪下,磕头谢罪,“微臣万万不敢啊,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禔娆道:“去取。”
书咛微微点头,屈膝行礼,“是,殿下。”
文贵妃捏着帕子的指尖掐着手心,道:“禔娆,太常他是男子,万没有男子跳舞的道理,这事确实是太常大人失言。”
禔娆回了座位,笑道:“文贵妃若是觉得兄长受辱,大可以跟着一起,不然就是藐视本宫,对父皇不敬,又该当何罪呢。”
瑢帝脸色一顿,给了旁边一个眼神。
他最忌讳有人动皇权威严,文贵妃忙跪下,对着皇上俯首,“妾身不敢,皇上恕罪。”
淑贵妃缓了缓跳动的心脏,又开始捂着帕子出声,“从没见过男子跳舞,不知是否如文贵妃一样悦目,同胞兄妹,想必是一脉相承,连舞姿都是同样呐。”
昳嫔也笑着应,“可不是吗,贵妃隔三差五就为皇上跳,舞技可真叫人艳羡呐。”
文贵妃仍跪在地上,面色极差,哪还有点今日生辰设宴的得意。
瑢帝看她一眼,道:“起身吧。”
“那太常……”
“既作为文贵妃的兄长,舞一曲为你贺寿也是应该。”瑢帝又喝了杯酒,也发了话。
恰好书咛带着衣服来了,是鹅黄色的舞服外衣,长摆三米,她走到跪下那人的身前,简短道:“请。”
太常只好咽下口血,站起身后,胸膛起伏着在赤红官袍上加了道女子才穿的鹅黄舞衣,屈辱道:“微臣……献丑了。”
看了半天热闹的盛玘终于出了次声,嘴角始终噙着笑,“是挺丑的。”
太常:“………”
左三步宛如鸭子横跳,右三步形似猿猴伸臂,脚步虚浮无比,蹦一步崴两次。在场的嫔妃和公主,除了主桌那位,皆捏着帕子掩面直笑。
更有甚者,比如宸王和盛玘,都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太常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抬眼看向前方,竟然连皇上都在憋笑,还真从嘴角呕了点血出来,他站定在中央,弯腰行礼,“微臣,微臣献丑了。”
禔娆放下遮面的手帕,从囊袋里拿了个碎银子出来,准确无误地扔到他手心,“看得高兴,赏你了。”
嘴里的血顿时更多,他梗塞着往下咽,跪谢,“谢公主恩赏,此乃微臣之幸。”
禔娆笑道:“这舞衣乃是织肜锦,千金难得一匹,也一同赏给大人,以后可要经常进宫,时不时为本宫跳上一曲,以解烦闷。”
“……是,殿下。”他咬着牙说。
太常僵硬着步伐回座,他就不该出那个头!!!招惹她干嘛呢!!!
此后,宴内觥筹交错,假面仁心,处处溢发着喜悦恭贺。
“卡——”
“卧槽!”饰演太常的演员直冲着盛禔跑,嘴里的血包肆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咋能演得这么招人恨呢!我刚才差点没忍住掐你!”
“你也不赖。”盛禔靠在软枕上,听得发笑,她转头看到显示器旁站着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炌走近,送上一杯奶茶,意味不明道:“你在这……收敛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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