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娘娘到!”
屋内众人听闻容妃来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器物,连忙跪在两侧,迎接容妃。
容妃罗思音在宫人们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只见她妆容精致,媚眼如丝,眼波流转间尽显楚楚动人,一袭紫色宫装显得她腰间纤细,轮廓分明。
“起来吧。”
众人闻言起身,有的胆子大的抬起头悄悄看了看容妃,这才明白为何容妃娘娘能盛宠不衰,如此天人姿色,也难怪陛下宠爱多年。
容妃站在不远处看着坐在妆台前的戚知鸢,脸上带着微微笑意,语调轻柔婉转,“今日是公主的大喜日子,我特来向公主送上祝福。”
戚知鸢置若罔闻,自顾自摆弄着手里的九尾凤钗,这是她母后当年留下的遗物,也是她能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众人都不敢言语,只是低着头来回眼神示意,不敢大声出气。
片刻后,一位上年纪的老嬷嬷走到戚知鸢身边,躬身行礼,“殿下,容妃娘娘到了,您应该向容妃娘娘见礼。”
“呵。”
戚知鸢的一声嗤笑,瞬间让场面变得尴尬起来,她簪好凤簪后,眼神示意苑心来扶她,随即转身看向屋内的人们。
“让本宫见礼?”
戚知鸢冷笑一声,妆容精致的她此刻皇室威仪尽显,“本宫乃景安皇后所生,是安国唯一的嫡公主,也是皇室唯一的嫡系血脉。”
“让本宫向妃嫔行礼,莫非嬷嬷觉得自己的命比安国礼制还要硬?”
“老奴不敢!求公主恕罪!”
戚知鸢看似温柔地笑了笑,语气却是毫不留情,“来人,将她带下去。”
容妃早在看到戚知鸢之后,心里便恨的牙痒痒。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这张脸,还有这气势,真是像极了景安皇后。
容妃一想到当年那个女人,心情就难以平复。
十年了,她在这后宫如履薄冰,想尽办法讨老皇帝的喜欢,可那老东西却始终不肯立她为后。
一想到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的女儿还要占着嫡系血脉的位置,她就愤懑不已。
凭什么!
她罗思音的儿子,安国的三皇子才是安国的正统血脉,凭什么要被一个公主一直占着嫡系。
安国尤其看重嫡庶之分,若她的卓儿有嫡系身份,这对未来登上帝位有莫大的帮助。
她曾想过,既然她无法当上皇后,卓儿也得不到嫡子的身份,那干脆谁都不要成为嫡系!
只可惜,这嫡公主命比她母后硬多了。
戚知鸢久居永宁宫,再加上有湘妃的暗中帮助,她没办法除掉戚知鸢。
“公主别生气,你说得对,你是嫡公主,我不过是个妾,我无福受公主的礼。”
容妃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戚知鸢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还是那副清冷淡雅的性子,心中转念一想,“更何况,如今公主是陛下亲封的镇南长公主。”
“既有长公主的位份,又有镇南的封号。如今呀,公主可是安国最尊贵的女子。”
容妃话音一落,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屋内不仅有教导的嬷嬷和宫人,还有一些皇室宗妇。她们虽是妇道人家,但也明白这封号的意思,也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是她们未曾料到容妃竟会在公主大喜日子,说出这些触人霉头的话。不过,神仙斗法,她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无法干预。
“容妃的祝贺,本宫接受了。还望容妃尽好本分,和睦后宫。”
戚知鸢说完就转身离开,丝毫不理会容妃略微狰狞的表情,只留下容妃一人站在原地,其他人随即跟着戚知鸢向外走去。
永宁宫外,谢慕南一袭红色喜服站在宫门宫等着迎亲,阳光散落在他身上,将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慢慢抚平。
顾栩作为陪同接亲,站在宫门旁边不怀好意地看着谢慕南,眼中满是揶揄,“陛下暗示你这场大婚低调进行。可你倒好,不仅不低调,还带人敲锣打鼓的亲自上门迎亲。”
“定安王呀,你这是在跟陛下对着干呢?”
顾栩看着谢慕南,语气调笑地说着:“还是,想维护你即将过门妻子的脸面?”
谢慕南俊眉微蹙,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神情,显得他整个人桀骜冷硬,他伸手用力按压着身上的红色喜衣,有些不耐烦地回道:“你很闲?”
顾栩从小便了解谢慕南,这人冷漠无情,不在乎别人感受,也没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性子,话更是少得可怜。
如果谢慕南终生不娶妻,他也不觉得奇怪。
“今天好歹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脸上总得表现的高兴些。还有,别拽你那袖子了,好好的新郎官衣服让你拽成这幅模样。你喜玄衣,但这红色新郎官衣服,今日你不得不穿。”
“知道了,别念了。”谢慕南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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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时辰不早了,定安王在外等候许久,该出宫了。”苑心说道。
戚知鸢苦笑一声,点了点头,眼神却看向宫墙,似乎是想透过厚重的红墙,看到远处重重宫殿。
“父皇果然不会来。”
戚知鸢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按照礼制,公主出嫁须得拜别父皇,本宫先去乾安宫跪安。”
戚知鸢说完话,正要抬步走,却被容妃的声音拦住,“长公主,陛下念及你大婚烦累,特恩准你不必去乾安宫拜别。”
容妃此时已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端起娇媚无害的面容,柔声提醒,“镇南长公主,驸马在外等候良久,你该出发了。”
戚知鸢轻笑一声,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多谢容妃提醒。”
“哎,出来了,公主出来了。”
突然,顾栩猛地跳了起来,连忙小跑到谢慕南身边,使劲拍了拍他,“公主马上就出来了,你快笑一笑,别吓到人家了。”
顾栩见谢慕南毫不在意的,心中也不免为这位公主忧心惋惜,于是轻声提醒着:“你别忘了,公主这也算是因为你,才有了这无妄之灾。”
谢慕南闻言瞪了顾栩一眼,眼神危险地看着他,什么叫无妄之灾?嫁给他谢慕南就是无妄之灾?
真是无稽之谈。
戚知鸢身着华贵喜服手握团扇,在礼官的指引下走出了永宁宫,宫外的迎亲队伍并没有太多,一点都不没有皇室嫡公主出嫁的规格。
苑心看着周遭的一切,眼睛通红,强忍着泪水,今日是公主的大喜日子,不该流泪的。
谢慕南见戚知鸢出来,随手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抬步向着她的方向走去。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谢慕南对上戚知鸢的目光,见她面色淡然,眼神中也没有什么喜悦,谢慕南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说没表现出来。
“拜见长公主。”
顾栩看着马上要成为夫妻的二人,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心中不免为他们着急担心,“长公主今日可真是华贵万千,宛如仙女降世。”
戚知鸢被顾栩的话逗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谢慕南看着她的神情,不经意间心中泛起了波澜。
“婚事仓促,委屈长公主了。”谢慕南突然出声,打断了顾栩将要说的话,“时辰不早了,公主请随本王离宫。”
“好。”
戚知鸢正要走上步辇,只见旁边突然出现一只大手,她随着目光看去,原来是谢慕南,戚知鸢并未扭捏,随即将手搭上去。
一路上,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一条条宫道,戚知鸢坐在上面,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回头看着永宁宫的方向,心中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谢慕南注意到戚知鸢的神色,低头思索片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对着旁边人说了什么,待吩咐好一切,谢慕南轻咳一声,“公主?”
戚知鸢被谢慕南的声音唤回,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有事?”
谢慕南对上戚知鸢疑问的目光,看着面容姣好,神色清冷的她,谢慕南用手指了指前面,“公主,看前面。”
不知何时,迎亲队伍竟走到了凤栖宫附近,戚知鸢看到上面“凤栖宫”三个字,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泪水逐渐拥在眼眶,眼底通红一片,看着惹人怜爱。
谢慕南看出她的情绪,随即轻声说着:“我知道,公主并不愿嫁与本王,你我之间不过是形势所逼。可本王须得让公主明白,你若想逃离深宫,只得嫁给本王。”
“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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