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孟听寒侧身回头,等待长公主的指示,他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刀,只要她一个眼神便可行动。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朝那人后脑勺扔过去,不出所料的被稳稳接住。

男子先是将荷包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听了听响,后打开口子看了看,立马换了一张殷勤献媚的狗腿模样:“原来是贵客。鹭散真是目大不睹,有眼不识泰山。”

鹭散?应该也只是个代号而已,取的六三谐音。

收了钱后,鹭散的热情简直是肉眼可见,一边陪笑一边引路,将二人带入一处钱庄中。

孟听寒始终走在前面。

他虽然不知道长公主此行去往何处,目的为何,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护她平安无恙。

进入到封闭的室内,她有些紧张的攥着孟听寒的衣摆,慢吞吞地跟着。

不知为何,盯着他的后背总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您出的价,可以买一条宫中秘闻,也可以买断一条消息。”

鹭散带着二人走到一处落了锁的包厢前,在一串钥匙中精准地找出与这把所对应的那擦,咔哒一声开了门,“若是想要其他的,我们细细聊过,都好说。”

魏长沁探出脑袋,与鹭散四目相对,鹭散冲她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请无关人员回避。”

那荷包虽小,里边装的却是实打实的金块,足够一家平民一辈子衣食无忧,在这儿竟然只能换一条消息。

真是黑心。

长公主倒是没有讲价的心思,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把孟听寒按在门口,自己跟着鹭散进了门。

“沁儿!”孟听寒见她竟如此义无反顾,心中一惊,乱了阵脚,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

魏长沁愣在原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孟听寒自知失礼,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将手放开:“您…你注意安全。”

“我知道,放心。”魏长沁勾唇,纤纤玉掌覆上孟听寒的手,轻拍几下,既是安慰亦是提醒。

待她落座,鹭散便将门合上,二人独处密室中。

“长公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鹭散依旧是殷切非常,为她端来茶水点心,一一奉上。

魏长沁接过茶盏,并没有喝的打算,也笑吟吟的回应:“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鹭散大喇喇地坐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恭敬,长长的刘海散落下来遮住眼睛,只能看见他的笑容:“您想要什么呢?”

见对方如此直接了当,她也懒得周旋,掏出袖中的信封放在桌上:“查这信的源头。”

他拿起那信封,既无落款也无邮戳,只有几行字。

鹭散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连连叹气,话里话外都是不好查没线索。

魏长沁喝了口茶,等他说出最关键的那句话。

“您若是执意要查也行,但是吧……”鹭散搓着手赔笑,“得加钱。”

孟听寒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他在屋外半点声音都听不到,越等越心焦。

自己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因暑热躁动,还是因他的心乱了?

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立刻被他掐断。

魏长沁一把推开门,脸上春风得意,正撞见出神的孟听寒。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

上次在珠翠阁自己杀完价后,孟听寒也是这幅模样,失魂落魄的,像根木头似的杵着。

“别发呆了,快走。”魏长沁抓住他的手,往外快步走去,“出来得太久,我若再不起床,那个庸医又得给哥哥告状了。”

孟听寒心中的情愫如野草般疯长,紧紧回握住她,由魏长沁带着一路小跑回了破屋。

回到了破屋里,她满头是汗,边喘气边说还好没有耽误太久。

还未来得及擦掉额头的汗珠,孟听寒已经拿出手帕为她细细擦拭。

“歇一会再走。”他语气难得强硬,而非平日里的似是而非的请求,“您还在养身子,怎么能跑得这么快。”

快吗?

她也正好有些累了,便坐下回想着鹭散给自己的约定期限。

双方目前只达成了口头承诺,到底能否实行,还得等下一次会面。

想到此处,她不免有些头疼,闭上眼,手指抵在太阳穴轻轻按压。

没多久,她的手就被孟听寒捉住,与从前都不同,是他将自己的整只手都握住,强硬停止了动作。

“公主还在病中,不宜忧思过度。”

魏长沁睁开眼,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目光细细描摹他的五官,又游移到某处去:“我没有。”

“该回去了。”孟听寒松开手,将她从凳子上扶起,“公主,小心脚下。”

二人匆匆忙忙回了公主府,这一出偷梁换柱方才完美谢幕。

自那夜后,她也有意去查孟听寒口中的那位“神女”,只是书册古籍中都未有记载,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月色入户,她坐在梳妆台前,看向自己发白的嘴唇。

憔悴如斯,比起身体上的亏空,更难挨的心神上的枯涸。

她用衣袖掩盖住咳嗽的声响,后又熟练地用帕子包住嘴里吐出的血。

虽然吃着药调理,身子好了不少,可还是会时不时咳血,早都见怪不怪了。

她将帕子塞进右手袖口,这东西找机会烧掉,自己私下处理干净便是。

倒不是她贪生怕死,只是若自己撒手人寰,恐怕哥哥会很伤心吧……

就像前世的自己,茕茕独立于世,无依无靠,既无来处也无归途,如一只孤魂野鬼。

想到此处,继续追查下去的想法愈发坚定,自己想要的不过真相二字。

她从未贪恋过皇权,所求不过亲人平安,莫非这也挡了谁的路吗。

心绪冗杂,她的喉间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死死的,喘口气都如此困难。

“公主……!”云泉正好前来送药,听到房内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快步走了进来,把伏在案前的长公主扶起顺气。

二人从小到大一同长大,云泉何时见过长公主这副样子,不知觉间泪水夺眶而出,紧紧将她护在怀里安抚。

“我没事,你别哭了。”魏长沁轻轻推开她,正想拿出手帕给她擦脸,但想到那帕子上有血,便直接拿了衣袖来擦,“再哭,本宫扣你的月钱。”

说话间,孟听寒也从门外进来。

他已经在门外听了许久,对内里的情况完全不意外,只是温声提醒长公主该喝药了。

汤药还冒着热气,经由他手端到长公主面前,云泉眼圈红红的,退在一旁关心地偷看。

魏长沁被他俩看得有些不自在,难得爽快地把药一口喝光,云泉十分有眼力见地把空碗拿走,退了出去。

魏长沁拿起一个象牙雕龙纹盒,递给孟听寒:“你若是喜欢用香,和我说一声就好,何须亲自去买。”

孟听寒将盒子端在手中,许是拿的太紧,指节都有些泛白。

他并未推脱,谢过长公主后,话锋一转:“这可是能讨好小姐的味道?”

没想到他竟然还对下午的事情耿耿于怀,魏长沁也不想辩解,挥手屏退他,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这香很配你。”

孟听寒脸上的从容差点挂不住,盒子差点儿脱手,有些仓惶地逃跑了。

长公主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松了口气,自己总算是可以清净会儿了。

那熏香是她在宫宴见到孟听寒后,就派人去寻的。不算名贵,却实在难得,跑死几匹马才堪堪得了一小盒。

只是前世孟听寒虽然收下了,却不曾用过,也是后面才被自己逼着熏香。

可孟听寒越是桀骜不驯,她就越喜欢得紧。

如今他当真入了凡尘褪去仙骨,自己却跑得比谁都要快,瞻前顾后,举棋不定。

究竟是叶公好龙,还是近乡情怯。

她心说罢了罢了,自己难得听他一次,病中不宜忧思。

本想就此休息了,起身时不甚将桌上的茶盏碰倒,咕噜噜滚下桌,摔得粉碎。

魏长沁扶额叹气,将碎瓷片拾起放在碟中,捡着捡着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公主,云泉准备了些水果,让臣送来。”孟听寒把她从地上捞起,抱到桌前坐下。

魏长沁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孟听寒抓住细细查看。

从里到外,手心手背,指尖掌腹,每一寸都仔细检查到。

她被看得指尖发麻,那感觉一直爬到心底都不曾消去。

“下次,还是叫臣来收拾吧。”仔细确认长公主手上确实没有一丝伤口,他这才放心了些,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

冰镇过后的蜜瓜,挂着的冰晶顷刻就化为了水珠,入口时还是带着丝丝凉意,足以抚慰躁动的心。

她听见孟听寒抽了口气,回头看去,见他正慌张地将手藏在身后。

魏长沁将他的手抓着拉到眼前,指尖正汩汩冒出鲜血,食指和拇指都被划了口子,看这出血量恐怕伤口只深不浅。

她一下慌了神,下意识抽出帕子裹住伤口,紧紧压住,希望能尽快止血。

只是划破了手,不该出这么多血的。

长公主的惊慌写在脸上,他本想说不要紧,但转念一想,公主这副模样倒也少见,便藏了私心看够了之后,才悠悠道:“让公主见了血光,怕是不吉。”

“哪有那么多讲究,女人是最不怕血的。”魏长沁迟迟没有松手,抬脸对上他的视线,“我带你去包扎。”

“不过是个小伤口…”他正想拒绝,魏长沁却用力地捏紧了手,孟听寒吃痛,闷哼一声不再说话,乖乖被长公主牵着出了门。

好像府医还未歇下,很快就清理好了伤口,孟听寒出来时,右手缠上了绷带。

“大夫说,我这个伤口不应该出这么多血。”他将那手帕展开,在她眼前晃了晃,上边分明是两种颜色,红褐色的痕迹尤其显眼,“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长公主。”

魏长沁下意识想回避,闭口不言,却看他越走越近,她便跟着后退,直到背抵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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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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