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真二年冬十二月初。
在大宋一则神秘预言迅速流传开来,在十八载之后,大宋国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倾覆之危。就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天际将有一名神女降临凡尘,带着无尽的慈悲与智慧,润泽大地。
人们纷纷议论,期待着这位神女的降临,期待着她能够拯救国家于危难之际,保佑他们平安度过这个寒冬,让大宋再次焕发生机。
随着预言流传的愈演愈烈,整个大宋国都笼罩在一股神秘的氛围中,人们或忧虑、或期待、或虔诚祈祷,希望那位神女能够早日降临,拯救苍生于倒悬。
朝堂之上。
“陛下,此邪道之论,必为谣言之所起。望陛下洞察秋毫,莫让谀言蒙蔽圣听。”
吏部尚书姜景行双手捧着玉笏,面容庄重,向着高居龙椅之上的皇帝,恭谨地敛衽一揖。
裴寅虎,裴将载誉归来自疆场,肃然正色,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国国威如日中天,英杰辅佐朝政,四邻八荒莫不俯首称臣,何惧倾覆之险?陛下,此妖道传播蜚言,摇撼国民之心,居心叵测,罪不容诛!”
众臣闻言,纷纷肃立,同声附和:“臣等附议!”
皇帝宋临川高踞龙椅之上,目光如炬,遍览俯首听命的文武百官,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裴将军堪称社稷之盾,我国因有此良将而固若金汤。可朕作为九五之尊,天下苍生皆系于心,断不可有丝毫懈怠。仙师,还望详解,我国何以陷入此等危机之中。”
“陛下仁慈,我国沐浴圣恩,自是安泰无忧。”仙师徐徐而言,语带保留,“但……”
裴寅虎不容分说,截断仙师话语,毅然进言:“陛下,此仙师显然畏死而改口,臣以为,宜速交刑部,依法严惩。”
“将军,何不令老道言尽其意?”仙师轻按眉间,无奈叹息,宛若秋蝉残鸣,“言未尽而欲夺吾命,此乃武夫之勇也!”
“你!”裴寅虎气急。
“好啦,裴将军且容他言尽再作定夺。”姜景行忙劝解道。
“陛下,贫道今日至此,一则为陛下英明所感,不忍见未来之乱,故特来告知;二则为神女而来。”
此语一出,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有人斥为妖言,也有人感其真诚。
“神女降世,天绽异彩,地涌灵机,庇护生灵,滋养万物。然我大宋国运气数却有截断,唯赖神女之力,方使国脉得以绵延,百载昌盛。”
宋临川缓缓问道:“仙长,您可曾解析,何为‘气运截断’,国家的兴衰为何要系于红颜?”
老道长轻拂尘尾,淡然回应:“吾言已尽。”
话音方落,只见他拂尘轻扬,于原地结跏趺坐,双目微阖,宛若飞升。
朝堂之中,声声喧嚣骤起,犹如涛浪汹涌。直至齐太师以拐杖轻敲大地,沉静肃穆的氛围方始重现。
“也罢,来人,为道长觅一福泽之地。”
宋临川方才颁下御令,忽见一小太监匆匆趋入,慌张中气息急促:“陛下!皇后娘娘不幸踏空跌倒!”
“快带朕去。”
宋临川自龙椅上霍然而起,步履急切直奔后宫,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相顾失色,心中忧虑重重。
深宫之内,宋临川焦灼地在产房门外踱步,目睹一盆盆血水相继递出,不禁感到泪眼朦胧。忽然,寂静笼罩产房,声息全无,他心中的忐忑愈发浓重。
情急之下,宋临川不由分说地冲向产房,却被守候的嬷嬷伸手阻拦。
“陛下!产房不洁,陛下不宜涉足。”
“滚开!那是朕的发妻,岂容你出言污辱!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宋临川挥袖拨开嬷嬷,踏入了房内。
蓦然间,一声婴儿细弱的啼哭如游丝般轻轻弱弱的撕破寂静的长空。
天际忽然绽放出一道绚烂夺目的霞光,七彩斑斓,如梦似幻。霞光所及之处,百花争艳,芬芳四溢,看到此景,宋临川不禁联想到老道长的预言,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担忧。
“生了!生了!陛下,娘娘为您生了个皇子!”
皇后身边的宫女玉兰抱着小皇子走到皇帝面前,宋临川看了一眼便坐到皇后身边,看着面色苍白的薛晴,眼泪夺眶而出。
“晴儿,晴儿,我的晴儿啊——”
宋临川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紧紧握住薛晴那双手,晶莹的泪珠沿着他削瘦的面颊滑落。他的呜咽之声梗在喉咙,难以成语,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
薛晴的意识仿佛在浓雾中飘荡,她依稀听到宋临川的呼唤,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急切。她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但她还是努力地聚焦,终于瞥见了宋临川那泪眼朦胧的面庞。
他的那双眼中闪烁着痛苦与绝望,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慨。她想要开口安慰,话到嘴边却变成……
“陛下,你走开点,鼻涕都弄脏我的手了。”
“太好了!”
“……”
在薛晴歇下了之后,宋临川就开始念叨他的宝贝孩子。
朕那白白嫩嫩的小宝贝呢?
这时候,身边的太监福贵心领神会地赶紧凑上来说,“皇上,小殿下现在在泰华殿那边呢。
宋临川一进门,就瞧见他那八岁的儿子在那里战战兢兢地抱着个小婴儿,宫女太监们也都紧张兮兮地围着,生怕出点啥闪失,地上还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被。
这一幕,可把宋临川给吓了一跳。
“宋怀悯!”
宋临川大声喊了一嗓子。
宋怀悯身子一僵,呆呆地转过头来,“父……父皇,小声点!弟弟正睡觉呢。”
“得了得了,来,让父皇抱抱这个小家伙。”宋临川温柔地笑着,一边说一边把手朝宋怀悯抱着的宝宝伸去。
“来,让父皇瞧瞧。”宋临川手法娴熟地接过孩子,轻轻地摇晃着,盯着怀里的小宝贝,心里瞬间化了。
这小娃娃闭着眼睡觉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若不说是男娃,光看小脸定以为是可爱的女娃娃了,他终于懂了齐太师姜尚书他们当时喜得千金,老泪纵横的心情了。
此时,殿前司都指挥使金鑫步履从容地踏至御前,正见陛下怀中幼小的生命,神情顿时舒缓,随即单膝跪地,恭敬行礼,轻声开口道:“陛下,殿外众臣遣微臣携其敬意,共庆陛下得掌明珠。方才天地异象,万众共睹,乃神女降临之征兆,故遣微臣特此恭贺,愿神女生辉,国家永瑞。”
明珠?
神女?
宋临川眉头微蹙,心中充满困惑,旋即脑海中涌现出适才的异象,难道那位老道长方才所言,竟成真了?
可他温暖的怀抱中,明明拥抱着的是一位皇子。
尚未来得及细思量,皇后宫中的侍女玉兰便匆匆入内,急切跪地禀报:“陛下,娘娘腹中还有着一位公主。可...可公主诞下之际已气息全无!”
玉兰泣不成声,连连叩首,“都是奴婢的错,请陛下治罪。”
金鑫拍了拍她的头,“愚昧,陛下已去皇后那里,还不快速速跟上。”
宋临川疾步走入产房,却看到那个无声的小生命静静地蜷缩在那里,青紫的躯体令人心生悲戚。
宋临川急匆匆地趋步至皇后榻畔,瞧她依然处于昏睡之中,便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幼子轻柔地置于她身旁。他焦灼之情溢于言表,忙不迭地召唤太医,急切地问询:“皇后身体可有恙?”
众多太医均跪拜在殿外,李太医抱持谦逊之态回应:"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虽暂时无碍,只是闻得公主之噩耗,悲伤过度而晕厥。我等医术有限,竟未发觉娘娘腹中藏有双生之喜,难辞其咎,请陛下恕罪。"
宋临川眉头紧锁,勉力抑制住怒火,沉声道:“你等罪责难逃!皇后从受胎至临盆,你等竟浑然不觉腹中竟有双生,如今皇后昏厥,公主离世,你等还敢说医术有限?朕向来宽仁,如今日子久了竟叫你们忘了朕也是会杀人的吗!”
跪倒的太医们闻言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齐声哀求:"臣等愚钝无能,恳请陛下降罪!"
宋临川凝视怀中的小公主,眼中尽是浓浓的怜爱:"李太医,你可解释为何公主较皇子更为成熟?"
李太医战战兢兢地爬近一步,低声道:"回禀陛下,公主在娘娘腹中吸纳的营养较多,故而发育较快,生产时不慎将皇子踢出,致使公主自己缺氧而亡。微臣诊视,小皇子啼哭喘息之力弱,……恐.......恐...."
“恐什么!”宋临川见他吞吐便怒气更甚。
李太医连忙叩首,声音中也因为惧怕而不断颤抖道:“恐难长成啊,陛下!微臣有罪!”
宋临川闻言,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沉重,正准备开口询问详情,福贵公公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低声提醒道:“陛下,殿外的大臣们还在等候公主平安降世的消息呢。”
金鑫也急忙回禀:"陛下,众臣皆传有奇象伴随公主诞生,正急于一睹尊容。"
宋临川思虑许久,悲痛地对福贵吩咐:"福贵,拟旨,朕欣喜得此明珠,特赐名怀昭,册封为泰安公主。"
良久,宋临川道:“等等,对外就说,朕喜得龙凤,赐名长明,因身子羸弱,由朕亲自教养。”
宋临川目光深沉,如一池幽静的湖水,静静地望了金鑫一眼。金鑫感受到那眼神中的分量,慌忙低头,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去,消失在宫殿的转角处。
自此之后,众人再也没有见到那日服侍皇后的太医和宫女们,他们的身影被宫廷的沉重大门永远地隔绝在了外面。
关于他们的去向,宫中流言四起,有人猜测是因为那天服侍皇后不周,触怒了龙颜,遭到了严厉的惩罚,甚至可能已经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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