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的爹娘

陆北离端了盘糕点进来道:“长明,吃点东西吧。”

宋怀昭的手向前试探的摸索着,陆北离把那盘糕点放在了他的手上,道:“茶在你的右手边,或者你需要我可以喂你喝。”

“不用,请你下车。”

“从现在开始,你我共乘一辆马车。”

“……”

宋怀昭道:“我要喝水。”

陆北离连忙把那茶倒了出来,喂到宋怀昭的嘴边。

宋怀昭喝了一口,道:“太冷。”

陆北离连忙掀开车帘叫手下人换了壶热茶回来,道:“长明,尝尝这个。”

宋怀昭尝了一口,有些愠怒道:“烫了。”

陆北离心里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好在是现在这样比他一个人躲在轿子里哭要好得多。

宋怀昭把手里那个咬了一口的糕点连同整个盘子都故意的丢在地上,道:“掉了。”

陆北离道:“掉了不吃了,这边还有其他口味的。”

“掉了,你吃。”

宋怀昭看不见陆北离的表情,他想尽所能的折磨陆北离把他赶下马车,这种侮辱的手段,想必路北里的脸色都被他气的青了。

陆北离却不像是宋怀昭心里想的那样,他把地上宋怀昭咬过的那个拿了起来,送到了自己嘴边,咬了下去。

“还挺好吃。”

宋怀昭:“……”

一路上宋怀昭似乎将‘折磨’陆北离当成了他唯一的乐趣。他时不时就提出各种奇怪的要求,不是这会说要喝谪仙楼的仙人醉,就是想要外头的一捧白雪,又或者是听见了外头的鸟叫声,然后非得要陆北离去捉一只回来,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

可偏偏陆北离愣是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还笑意盈盈的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终于宋怀昭自己都累了,靠在马车上睡着了。

陆北离喊停了队伍,他们找到了一处背风向阳的地方,开始扎营修整。他把宋怀昭轻轻的抱了起来,来到了搭好的帐篷内,放到了软榻上。

这时白竹挺着肚子从外头走了进来,道:“我来伺候殿下,北凉王还是出去吧。”

“你是第一个喊我北凉王的。”

白竹道:“早晚的事。”

白竹轻轻地走到床边,凝视着躺在那里的宋怀昭,道:“谢谢你能让我跟着殿下一起走。”

“我只不过是怕长明孤单。”

宋怀昭从软榻上悠悠转醒,他坐直了身子,道:“是竹姐姐吗?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白竹来到宋怀昭的面前跪在地上,她紧握着宋怀昭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与依恋。她轻声道:“是我,殿下。”

“我不是让你在宫里呆着照顾小慈吗?”

“殿下,小慈如今在皇后娘娘身边教养,放心吧,颜姑娘也会时时去照看的。奴婢从小就在您身边,不管今后您去了哪里,奴婢都不会离开您的。”

“竹姐姐……你如今是两个人,别跪我。”宋怀昭把白竹给扶了起来一同坐在了软榻上,道:“陆北离,你出去。”

陆北离有些惊讶,道:“我都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我还在。”

“因为你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

“……”

陆北离出了营帐后,白竹把宋怀昭头上的凤冠了取了下来,道:“殿下额头都压红了。”

“这冠很轻,是我戴太久了。”

宋怀昭昨夜从忠义殿回来后就在换上婚服带着这凤冠了。

“裴二公子做这个冠的时候经常自己戴在头上试重量,就怕一天的繁琐礼节下来,殿下的脑袋会被压的沉。”

“竹姐姐,今后别喊他裴二公子了。他那个裴家的养子不配当他兄长。”宋怀昭顿了顿道:“喊他裴大人吧。”

白竹听说了不少消息,知道宋怀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半开玩笑说,“要不奴婢还是喊他裴驸马吧?”

“也行。”宋怀昭道:“他本就是我的驸马。”

“对了殿下,玉兰和小桃她们也来了。”

“兰姐姐怎么也……”宋怀昭道:“也是,母后不在了,她自然没了去处。”

玉兰从外头端着铜盆盛着热水走了进来道:“才不是呢,奴婢是怕我们小公主在外头吃不惯饭菜,特地向陛下请旨跟随公主北上。”

她拧了拧热毛巾,将热毛巾放在宋怀昭的手上,道:“小桃在外面烧热水,白竹你也去休息吧,今夜我守着殿下。”

白竹道:“兰姐姐,那我就先下去了。”

白竹走后,玉兰缓缓回过头,目光落在了宋怀昭的身上。她注意到,刚刚递到宋怀昭手中的那条毛巾,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动过。宋怀昭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含着泪水,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玉兰问:“殿下,在想什么?”

“我以为我是孤身一人,没想到你们都在,竹姐姐怀着身孕也要跟我北上,就连小桃也都在。”

玉兰将宋怀昭揽进怀里,道:“傻公主啊,奴婢和白竹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孤身一人。”

宋怀昭的情绪,就像是被压抑在心底的洪水,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控制,如同决堤的江水般汹涌而出。他努力想要忍着,试图用理智的枷锁将那些翻涌的情感锁住,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那些情绪都如同顽石般顽固。最终,它们如潮水般彻底淹没了宋怀昭,让他无力抵抗,只能任由情绪的洪流肆虐。

“兰姐姐,我没有爹娘了……姐姐……啊啊……我想要我的爹和娘……我要他们回来……”

玉兰抱的更紧了,宋怀昭整个人在玉兰的臂弯里,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他一直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试图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平静的外表,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悲伤。

可实际上宋怀昭的内心就像被无数利刃割裂的脆弱纸片,早已千疮百孔。那些无人知晓的痛苦,那些无法言说的哀伤,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把所有的伪装和坚强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玉兰轻轻的抚摸着宋怀昭的头发,道:“奴婢还在……奴婢还在……”

宋怀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玉兰的胳膊上,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兰姐姐……我的眼睛看不见,我好害怕……我最怕黑了……哥哥也不在……我好怕……我的四周全是黑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低声的呜咽。

玉兰的心揪紧了,她轻轻拍着宋怀昭的背,试图驱散驱散黑暗给他安慰。然而,在那个无边的黑暗中,宋怀昭的恐惧依然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玉兰轻轻地模仿着薛晴曾经的温柔姿态,将宋怀昭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柔声道:“阿昭乖……不怕,姐姐在你身边守着你,不会有人欺负我们阿昭的。”

玉兰听见帐篷外头传来一阵阵轻轻的铃铛声,随着铃铛声的节奏,宋怀昭起伏的情绪终于被安抚,平静了下来。

宋怀昭在深沉的夜色中,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好黑……哥哥,你在哪儿呢……阿昭找不到你……”

夜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丝凉意。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孤独,他无助地摸索着,却只触到了冰冷的空气。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眸,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只能隐约看到几点闪烁的泪光。

宋怀昭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下一片虚软,没有一丝力气。他的心愈发地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玉兰摸了摸宋怀昭的脑袋,果不其然发热了。

冬日的宋怀昭身子格外虚弱,他刚哭过,眼眶鼻尖都是红红的。玉兰看着心疼,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然后焦急地跑了出去找队伍里的医者。

刚刚踏出营帐的门,便瞧见陆北离手里摇曳着一个小巧的铃铛,站在帐外。他一见到玉兰走了出来,立刻关切地询问:“阿明还再哭吗?”

“队伍里有医者吗?殿下发热了!”

“什么!你去后面的队伍里把端木溪叫过来,我去看看阿明。”

玉兰当即朝着队伍的最后面跑去,陆北离则是把铃铛挂在了营帐门口,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宋怀昭把身上的婚服脱了放在一旁,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孝衣。

陆北离轻轻地把宋怀昭抱在怀里,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宋怀昭的腰身,脸庞紧紧地贴着宋怀昭的,感受着他此刻的温度。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轻轻地唤着:“阿明……阿明……”

怀里的宋怀昭紧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爹爹……娘亲……你们在哪呢……阿昭找不到你们了……”

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襟,泪水在眼角悄悄凝结,却未能滑落。

“别丢下阿昭……”

陆北离试探着轻声唤道:“阿昭?阿昭?”

宋怀昭浅浅的回应了一声,“嗯……”

陆北离没想到他对阿昭这个名字更熟悉,他拿起那条热毛巾,摸了摸,此刻那毛巾已经变得有些冰冷。

他把这毛巾贴在宋怀昭的额头上,道:“冷吗?阿昭。”

“冷……好冰……”

“乖乖,过一会就好了。”

玉兰带着端木溪来到了营帐里,道:“快给殿下看看。”

陆北离微微抬起眼眸,目光落在端木溪身后那道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上。那人身着黑色长袍,面部却被一张神秘的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依靠那外型,陆北离才能推断这人的身份。

端木溪轻轻走上前,将手指搭在宋怀昭的脉搏上,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道:“受寒了,去熬点驱寒的就行了。你们和亲使团里面带了这么多药材没配备随行的太医吗?”

玉兰道:“有,但是高太医落下了半日行程,还没赶上来。”

端木溪看了看陆北离,见陆北离紧张的神色,只好道:“行吧,你带我去看看药材。”

玉兰连忙带着端木溪走了出去,在他们走后,陆北离问道:“你是何人?”

“非衣。”那人抱着臂,颇有些傲慢道。

“何以面具示人?”

“不知道,端木溪叫我带的。”

“你的他的人?”

“是。”

陆北离还是觉得这人很可疑。

非衣,不就是裴吗!

他是裴礼,可为什么裴礼会这幅样子,若是平常的裴礼看见自己怀里抱着宋怀昭早就冲上来给自己一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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