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日,沈家却血流成河,一夜之间竟被灭了满门。
褚昭方才起身,宴清和便通报求见。
“殿下,沈家出事了。”
褚昭杏眸微微睁大,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殿外却传来扣门声,“殿下不好了,今日朝堂众臣听闻沈家灭门一事后,不知哪传来的谣言,说是殿下……”
“陛下身边的刘公公已然在殿外等候殿下了!”
褚昭皱起眉头,心中急转而下,一瞬间闪过万千主意,可却还是尽数推翻,整理好仪容之后,欲推门而出面圣。
可她的手却被宴清和轻轻拉住,“殿下保重。”
她回头望向他,一时间竟不觉得他这举动放肆似的,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多谢。”
而后转身而去。
沈家一夜之间被灭门成了京中大事,可接踵而至的事更令人大跌眼镜。
昭宁公主竟因牵涉沈家一事被囚禁于冷宫。
此消息一出,茶楼险些炸了锅。
要说大周帝王只有这么一个子嗣,前朝并非没有女帝先例,照先前皇帝对她的宠爱程度,直接立为储君都是有可能的。
可他先是将其送入敌国为质,而后扣押她不许其出宫。
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众人唏嘘不已,台上一唱三叹。
可宴清和这边却也在私下讨论这件事。
“依我看来,陛下不见得是真的恼怒殿下。”一白胡子老头道。
众人立刻望向他只见他摸摸胡子,继续说道:“前朝端慧四立四废例子可犹在眼前,不立储君,那便很可能是在护着殿下。”
“还有,纵使殿下如何如何,陛下毕竟是她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
众人咂摸着这几句话,似乎也在品读这话中的意思,须臾,众人才迟疑问:“那这劝谏……”
“先拖一拖,等——”
“大人,陈国公派人来了。”议事堂门口传来下人的恭敬询问。
众臣面面相觑,那最年长的老臣当即站出来走出去。
“大人,陈公那边递了消息,为庆贺陛下万寿节,下月万国朝会需从您这边抽调人手。”那传信人向他行礼。
“知道了,替我向陈公问好。”
传令者躬身行礼而去。
老头回来后,众人面色都有些变了,“万国朝会……那齐国……”
“也会来。”老头沉沉叹了口气,“还传讯我朝,说派过来的是当朝王爷,头先大周与齐国之间质子风波仍未止息,这齐国怕是来者不善啊!”
闻言,宴清和也蹙起眉头,的确,如今的局势复杂多变,他也无法看清这背后玄机。
齐国背后究竟有何阴谋?
他望向天边,那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原本平静的白色云层开始翻滚涌动。
随着风起,云的颜色也越发暗沉,从浅灰到深灰,再到近乎黑色的铁青色。
而事实果不其然,万国朝会前几日,各国使者入住使馆,惟有齐国使者格外高调,一行人浩浩荡荡不说,更是在入城门前便已十分引人注意。
宴清和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似乎在思索着对策。
“殿下那边还是不能联系到?”
侍卫闻言低下头来。
宴清和重重叹了口气,视线再次望向使团,可只看了一眼,便瞳孔骤然放大,“那是齐国皇子?”
侍卫望过去,疑惑道:“大人,就算是,那又有何奇怪的?”
“你看他身后绑着的东西像什么?”宴清和问道。
侍卫再次去看,“这……火药?”
宴清和没有丝毫停滞,立刻飞身跃下城楼,“使团请止步!”
可就在他下马一瞬间,齐国使团却猛然间爆炸瞬间波及周围所有人和物。
爆炸过后,京城一片沉寂,齐国那没死透的王爷冷笑一声,从袖掏出一管报信烟火,“周国欺人太甚,竟在我国入京处偷袭!”
烟火被陡然拉响,霎那间巨大的信号烟火在空中炸开。
然而下一刻,那“王爷”也没了气息。
百姓立即骚乱起来,宴清和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安抚下来。
一时间,该乱的是朝堂。
但皇帝这几日称病不上朝,一时间周与齐国此事竟诡异地僵持起来。
宴清和只恨自己手中没有兵,在这京城中束手束脚,否则在他们进京前就该把他们碎尸万段。
“报——”
传令兵突然叩门,大理寺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城被御林军围困,我无法进入,便只得把前线消息带到此处。”传令兵高声道,“齐国入侵我大周边境,云州、楚州和丹城俱已沦陷,请诸位大臣传达陛下,该当如何?”
“什么?!”宴清和猛然站起来,只觉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踉跄着险些站不住。
“大人!”众人手忙脚乱扶起他。
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然是深夜。
夜色缓缓转入宫中,褚昭望着面前奉命“照料”她的两个宫女,心下却在盘算什么。
殿外守卫二十个,殿内两个。
她手中只有匕首,这东西须得近身,且动作要快。
二十多个……她眸色缓缓沉下来,须臾,才重新抬起来。
不试过怎么知道?
不硬碰硬不就是了。
她突然装作肚子疼,那两个宫女怕被责难,纷纷上前查看她的状况,岂料褚昭笑里藏刀,靠近的一瞬间直接锁住她俩喉咙,捂嘴、抹脖子一气呵成。
而后与宫女换衣服,如先前一般顺利混出冷宫。
她蹑手蹑脚前去父皇寝宫,一番改头换面倒真好用,一路上也算是顺利。
店内没点蜡烛,冷风渗进来,令人生出彻骨寒意。
“昭宁,谁让你进来的?”
褚昭这一梦梦到了很多,少与父皇一同练字、御花园揪花、锦鲤池捞鱼,以及大周战败,她被迫为质去齐国。
再后来……她缓缓走近御书房,可周围一切都很黑暗,她的身体穿过墙壁,似乎只是灵魂状态。
她的父皇目光凝滞地拉开书架上的第三本书,随后一面墙壁便滚动打开来,她跟随父皇进去,却见里头有个人背对着她坐着。
那人很快转过身来。
她微微睁大眼睛——是他父皇一直宠信的沈家家主。
只见她父皇目光凝滞地坐在一旁木椅上,沈充将一颗丹药塞入皇帝口中,随后缓缓合上他的嘴。
“小太子,当年你问过我,治理天下用的是什么?怎样才能治理天下?”他笑了笑,“我当时说谎了,要治理天下首先得夺天下,你先祖夺了我沈家江山还妄想千秋万岁稳坐明堂?笑话,通通都是笑话。”
褚昭暗暗心惊,沈充竟是前朝余孽,父皇是被他用妖术控制了?
“联络齐国,先重创北境军,陷害宴清和,再令你的宝贝女儿出质,最后炮制城门炸毁使团,檄文满天飞,齐国便有莫大的借口出兵大周。”
“这江山你既然守不住,那便还给我吧。”
褚昭想说什么,可却身体麻木动动不了,喉咙像是被人封住似的,怎么也冲不破。
等她醒过来时身侧荆棘丛生,身下尽是泥土。
褚昭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才发觉刚刚是一场噩梦,可梦中场景却历历在目,让她冷汗如雨下。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郊野外,不远处是一片烧焦的树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她努力回想起之前的事,自己从冷宫逃出,本想去找父皇问个清楚,却不知为何昏死在此。
“难道有人暗中跟踪我?”褚昭心中一凛,握紧了拳头。
此时,她心中担忧宴清和与大周的局势,也顾不上自身安危,朝着京城方向奔去。
京城内,宴清和刚刚恢复了些精神,便立刻召集大理寺众人商议对策。
“齐国来势汹汹,边境已失数城,如今皇城又被围困,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还我大周清白,否则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众人点头,却又面露难色,如今线索寥寥,局势混乱,不知从何下手。
宴清和沉思片刻,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证据证明齐国使团爆炸与我们无关,还有,要弄清楚陛下称病是否另有隐情。我怀疑,这背后有一股势力在操纵一切,企图颠覆我大周。”
另一边,褚昭悄悄潜回京城,她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小巷前行。
“那要如何将消息递入皇宫?”
大理寺诸位大臣陷入沉思,长公主被囚,陛下称病,齐国使团被炸……这一连串的事叫他们脑子里打满了线团,凌乱又展不开。
“不如……击鼓进谏,陛下就算病重,也不会不遣人细听我们陈情的。”
“不可,万一歹人围困皇城危及皇上龙体呢?你我如何担得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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