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下班了还在敲敲敲!”大门内一个不情愿的闷声响了起来,然后不情愿地将大门开了一条缝。
“现在黎越时间下午6点17分,距离今天已经下班的时间过去了17分钟29秒,你们两个,是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一名大概五十多岁的保安大爷,手上还捧着热气腾腾的盒饭。
可金弯着腰,一脸可怜又谄媚的对着大爷笑了笑,然后抓住他捧着饭的胳膊,吸溜了一下鼻子,“大爷,我和我兄弟想找点活干,我俩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们见见招工的吧,我和我兄弟啥都能干!我们就是想讨口饭吃。”
大爷朝着他俩从上到下看了看,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在了沐焰的后背上,自己被弹了出去,碗里的肉飞出一块,油点子溅到了本就不干净的沐焰外袍子上。
“哎呀?你小子看着弱不经风的,倒还是有点身板。”
可金连忙点了点头,朝着沐焰竖起大拇指,然后弯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哎,不是我不帮忙,只是现在公司实在是不缺人,这还等着裁一批呢,你们要不还是去其他地方转悠转悠看看?”大爷接过烟,公司挂着的牌子示意禁止明火,于是他又不情愿地将烟从嘴里拿了下来。
“哎哟好大爷啊,这附近我哥俩都看了,实在是找不到落脚的,不用太麻烦,只要您带着我们找到招工的,我哥俩就很感激知足啦!”说罢可金又从另一个兜里拿出两颗巧克力。
…沐焰无语地看了可金一眼。
“之前我一个兄弟是糖果工厂的,您拿着尝尝,甜滋滋的,能甜到你心里。”可金笑着讲两颗巧克力递了过去。
一颗醇正原味,一颗红丝绒口味。
“城里的?”大爷将包装拆开放进了嘴里,“嗯,”大爷将红丝绒味的嚼了开,“纯正,这味道,我娃半年前回来看我的时候带给我过,说是什么限,限量口味?我已经很久没尝过了,你兄弟的糖果厂,不错!”
沐焰睁大了双眼,他是单眼皮,但是眼仁又亮又黑,一瞬间可金以为他看错了,沐焰是不是戴了美瞳。
“那大爷,您看…”沐焰学着可金弯腰的样子,嘴角弯弯期待着看着大爷。
“这样吧,明天,你们明天过来,明天我们赵经理上班,我就说是我的小兄弟。”
“多谢大爷嘞!我是您干儿子!”可金走过去抱住大爷跳了跳,差点没把大爷手上的盒饭撞撒。
沐焰见到此情此景,心中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天色渐晚,沐焰拉着可金又绕着工厂转了一圈,但是指环没有闪起光亮。
第二天,他俩如愿见到了赵经理,经理非常客气,先带着他们到了刺绣部门。一百多平的房子里坐着三十多个刺绣师傅,屋内静悄悄,这时谁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清清楚楚。
“这个部门需要的是技术活,他们最少都是干了十年以上的老师傅,你们初来乍到,学起来很难,而且,这活很需要耐心。”
可金和沐焰连连点头。
接着赵经理又带他们到丝线部门。“刺绣用的线都是我们公司自己纺的和染的,没有从其他渠道进货,因此可以说每一幅作品都是公司独一无二的。
今早上赵二爷给我说了,本来我们也准备辞退一批不符合条件的员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这是刚好撞到好运了!”经理说完,脸上笑开了花。
可金对付这样的场景简直游刃有余,连连摆手,“经理抬举我们了,都是赵经理有眼光,我和我兄弟这几天简直是遇到贵人了!”
经理嘴里说着没有,但是脸上已经笑红温了。
“不过我说了不算,待到下午等老板回来见了你们,才知道你们合不合适,安排什么事情的好。”
可金和沐焰谢过经理,等至中午有其他员工送来了盒饭,二人吃了便在办公室里打了一会盹。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沐焰的怀中的墨玉珏震动两下,是阿呦发来的消息。
沐焰环顾了一周,没有拿出它,只是坐在椅子上从左边翻身到右边将身上的衣物紧了紧,接着睡了过去。
门吱呀响了两声,一个倩影走了进来,“二位兄弟等久了。”声音很轻,仿佛害怕吵醒他们。
沐焰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小单眼皮下面仿佛支了两根牙签。
“溯…溯洄?”可金率先说了出来。
溯洄也被吓了一跳,后脚跟一弯将办公室的门踢去关了上。
“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帅哥呀~”她还是跟前几天一样豪爽地大笑了几声,“你看嘛,我就说你们直接来我们身生门上班就好了,花钱办什么身份,你看你看,兜兜转转又是我,这钱,花得冤枉。”
今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商务装,由黑渐变雪白的伞状大裙摆下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礼帽压住一头弹簧般的羊毛卷,紫色的星光眼影在昏黄的灯下波光粼粼,只是依旧没有大红唇。
“溯洄老板,没想到你的产业,还能有存活于阳光下。”沐焰站起身,理了理刚才被压出褶子的衣袖。
“哎呀沐先生,你这话一出,我就知道你呀,缺少生活经验。听听,这因果顺序都是颠倒的,如果我不能存活在阳光下,怎么敢做那地极至欲的生意?”
溯洄又大笑了几声,“要是姐姐只能呆在地下,那岂不是阴沟里的老鼠,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踩我几脚?这不和你们明明不是普通人,却非要一个见得人的普通身份,是一样的道理吗?”
她走上前,高跟鞋撞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仿佛每一声都踏在沐焰的身上。
沐焰朝后退步。
可金清了清嗓。
溯洄眼角一弯,深黑渐变雪白的裙摆合在沐焰一条修长的腿上,随着她的一转身又向外散了开。
“你们为什么要进工厂?对于能拿出一整块金条的人来说,我不相信仅仅是为了‘生存’。”溯洄收起笑容,连同嗲声也一同收了回去。
“你不需要知道。”可金在一旁说到。
“在身生门,那是规矩,但是在缕缕绣,我可是老板哦~”溯洄不在意地看着他们。
“想邦城城外,有一片试验基地,他们所做的实验应该与生命体研究有关,我们不清楚其中的联系,但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与我们所来的时代有关,或许与他们的研究也有关。”沐焰说完,房间中鸦雀无声。
溯洄大笑了几声,“沐先生真是自信啊,如此开门见山坦然地就告诉了我?不怕我去告密?我可是地悦中的一员诶~”
“你不会的,我们已经用这个身份几天,没人跟踪,也没有任何人找过我们的麻烦。”沐焰看向窗外,今天出门时,还是皑皑白雾,现在,阳光已经照了进来,搭在人的肩膀上怪暖和的,“你帮助我们找需要的,我们帮助你想要的。”
“好!姐已经很久没见过能跟我谈条件的人!说吧,你们在寻找什么?”
“你想要我们帮助你什么。”沐焰反问到。
溯洄挑了挑眉,没有作答,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我们要知道你的需求,才能赌你手上的筹码值不值得。”沐焰说到。
“我要离开不属于我的地方,回到我是我。”溯洄淡淡地说到。
“就如此?”沐焰看着她。
“从沐先生愿意踏进刺绣店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你会明白我名字的含义。”
沐焰叹着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以为君子好逑。道阻且长,原来你在等人。”
“那我等到了吗?”她看着他。
“好说,我们来了,就证明有办法。”沐焰伸出手,他的衣袖不算干净,上面还有分不清楚的污渍,阳光的热度加速了他身上那股酸臭味的弥漫。
溯洄拍打住他的手掌,“成交。”
可金在一旁看不懂的操作,只是疑惑地挠了挠头。
溯洄笑着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带着他们在公司各个部门转了一圈。
只是戒指没有再次闪过。
“转完了?”沐焰在溯洄身后问到。
“当然了!”溯洄疑惑地回过头看着他,“沐先生这是在嫌我的公司小?!你知道养这样一个不怎么赚钱的非遗传统公司多困难吗,我这里几百平的良田起大楼,上至自己养蚕纺丝,下至老师傅刺绣,应有尽有,你出去再难找到第二个了!…”
溯洄情绪有些激动,嘴巴哒哒哒地说个不停,仿佛很多年没有倒过的苦水全部要说给沐焰他们听。
“沐先生,看见那边的那台纺织机了吗?它没有生锈,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却不用吗?因为…”
“昨天你们公司下班6点17分的样子,公司是在给谁运什么货?”
溯洄苦水还没有倒完,被沐焰突然的打断懵了脑。
“?晚上我们不运货。”溯洄疑惑地看着沐焰,突然回过了神来,“哦~我想起来了,昨天突发情况,不是我们运卖的货,而是供应商运原材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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