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似乎有些玩味:“难得在这里看到上将，最近过得怎么样？”
书架中的东西又被放了回去，裴余寒一本正经的起身，尼可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但这也不阻碍他乱回:“托了首领的福，现在已经可以安享晚年了。”
尼可温和的笑了两声:“上将果然还是很幽默。”
裴余寒平时最讨厌他这虚伪的表情，他站在边上企图离开，线索什么的估计已经不在有希望，但这里他现在必须要离开。
“想不想知道当年的人都去了哪里？”
尼可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脚步，脸上的神情有些许变化:“上次的安排是我的错，以后的讲座全看你心情。”
“其他的我都会去找，你现在又在胡扯什么”，裴余寒不给他留情面。
尼可意犹未尽的表情，他带些叹息说:“你到底还是调皮了些。”
“多虑了。”
裴余寒说完转身，男人默默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坐在裴余寒刚才的位置上，大厅中的灯被他关闭，只留下暗暗的一盏台灯，那张五官俊逸的脸和裴余寒更加像了。
闻斯戈拿着自己的居民证看，走到一半他甚至还要拿出来看一看，手指轻弹了一下示意裴余寒也看:“我这户口简直不要太帅，这人还挺会办事的，如果不是长官有要事，我还得坐下来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你高兴就好”，裴余寒依旧十分冰冷。
闻斯戈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甚至还在往长官旁边凑，同时一副八卦的表情亮起:“亲爱的，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好戏？”
“没兴趣。”
如果不是刚才尼可的介入，裴余寒大概也不会换手套，他平静的表情甚至都多加了一丝厌恶。
修长的手暴露在空气中，闻斯戈看着简直想牵上去，但在裴余寒把目光转向他的那刻，不管内心有什么邪恶的想法，也已经全部消散。
裴余寒边走边说:“看看你办的居民证。”
他不说还好，一听这个闻斯戈立马就来了精神，像是刚才还没夸够一样，他拿起居民证十分自恋的递上去。
“身份号码1888……”
裴余寒话还未说完，那个居民证就在他手中碎成了片，闻斯戈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只不过范围在裴余寒的脸上而已，因为他发现长官的脸色变化真的很快。
出于还想要看到这种表情，闻斯戈立马回复:“我再去办一个。”
他说完就要走，身后修长的手抓住了他，闻斯戈的手并没有被完全抓住，因为知道这个居民证是恶作剧，他本身也只是想逗逗长官而已，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会拦住他。
“这你都信，笨死了。”
幻想中的语气没有出现，反而变得柔和了些，裴余寒的表情又转为无奈，看到闻斯戈停下了脚步，他又想松开。
手被他反握住，没给裴余寒犹豫的时间，闻斯戈带着他走，他走的有些莽撞，本来想好的回答，此时已经说不出口。
裴余寒被他拉着走，可能也想到了自己刚才的话语，他又打破氛围，一副公事的问他:“去哪？”
“领证”，闻斯戈说完不给裴余寒说话的机会，“你觉得要塞中心怎么样？”
“挺好的，黑户”，裴余寒彻底甩开他的手，冷酷的背影走在他前面。
闻斯戈在他身后笑了一声追上去。
刚刚那老头带着他就走，闻斯戈肯定看到了旁边的居民证办理处，但他也不是个老实办事的人，叛逆的性格一上来，简直跟着那人说走就走。
“就是这里了。”
回想着走过的路，闻斯戈循着记忆带他走到了电梯旁，这电梯看起来荒废已久，上面甚至已经落了些灰，好在旁边还有电子显示，勉强能用。
闻斯戈边鼓捣那设备边说:“家里还是一个男人好啊，你看这种苦累的活，你站着看就好了，哎哎哎，你别上去了……”
他话从刚才就没停下过，裴余寒直接联系上了设备，对面正跟他连着的章皖几乎是秒接收，不给闻斯戈反应的机会，那电梯竟真的动了起来，先是出于礼貌的响了两声，随后上面的数字也开始了闪动。
“走吧。”
长官果然嘴硬心软，这是又心疼他了，闻斯戈跟在他身后美滋滋的想，甚至还没来得及细品，要不说这出门在外的电梯不要随便坐，这下好了，直接开始下坠了。
“站好先别动。”
裴余寒今天第二次拉着他，等待电梯下降的途中，闻斯戈都想好在那一刻睡醒了。
要不就在到地底的最后一秒醒吧，他不想看到两人年纪轻轻的就殉上情，于是那电梯还真跟他想的一样，只不过在坠下的最后一秒，闻斯戈惯性的把裴余寒抱在怀里。
他的体温和正常人一样，并不是冰凉的，手掌覆盖住他的后脑勺，自己的脸和他想贴近，就在闻斯戈想着大结局要亲上去时，面前的冷漠的脸出现，而他的视线逐渐模糊。
等到裴余寒的手收回后，他的脸也多出了个红印，看起来像是不小心，但伤者本人还在傻乐着，丝毫没在意这一点。
可能是察觉到了闻斯戈的颤抖，裴余寒又加了句:“章皖在后面，不会掉下去。”
平时话不离口的闻斯戈此时格外安静，只是在狭小的空间里，裴余寒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和一些微弱的心跳声，他的脸色似乎更加红了些，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果然还是对这里免疫力不高，就在裴余寒想下次不带他来时，闻斯戈又挡在了门口，可能是想展现他男人的魅力，他甚至还和裴余寒搭话:“亲爱的，小心这里。”
看来不是身体的毛病，裴余寒又惭愧的看了看他，虽然很不想往那方面想，但在心底已经有了非常重的打算。
“怎么了”，闻斯戈看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裴余寒嘴角上扬对着他微笑:“没事，忙你的。”
今天的长官依旧非常有意思，可惜现在环境显然不太好，门外雾气四起，根本不留给电梯门里的人一点考虑。
几乎是迅速的冲出，雾中的身影十分迅速，瘴气消散过后，只留下单单一个身影，裴余寒不见了。
暗处有亮光闪起，一道明亮的眼眸看过来:“检察官看起来依旧这么精神。”
阴暗的房间中布满蜘蛛网，破旧的墙壁和地板无人打扫，他的脸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一直从额头划到脸庞，伤口绵延而开，经过许久的恢复期间，已然定了一道形。
因为许久不见太阳，男人神情脸色十分阴森，他说话时露着满口的牙张开:“这么多年了，检察官才舍得来看我，不知道近来父母的身体可还好？”
“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一点记性都没长。”
裴余寒嫌弃的抖搂双手，眼前的男人却像是怕了一样，他害怕的卷缩在角落里，旁边的蜘蛛网被他的动作所带动，根根缠绕在身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刚才分明还嚣张跋扈的人突然害怕的起来，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现场本就裴余寒一个人，更不可能有其他人作祟。
“放过我吧，放过我……”
他剧烈的抖动，像是一瞬间受了刺激。
裴余寒安静的看着他，手上丝毫没有动作，只不过在对方激烈挣扎完后，他走上前。
“你是检察官，当然不懂我的苦。”
他抵制的站在角落中，十分惧怕来人的靠近:“裴博士，不要，不要过来……”
他突然口吐白沫晕倒在地，裴余寒迅速的按住他的脖颈看，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开始外翻，嘴上看起来想要说话的样子，但却被裴余寒按住了嘴。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他不由自主的冷颤了两下。
“当年实验之中，你调配了什么药剂？”
面对裴余寒的逼问，他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切还要从头说起，他试图想要掩埋的东西，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可能彻底的被埋葬。
“检察官，这都好多年了，我是真的忘了，你们放过我吧。”
裴余寒居高临下的注视他:“尼可如果知道你躲在了这里，你猜他会怎么想？”
男人似乎听到了比眼前人更可怕的存在，他震惊的看了一眼裴余寒，料想到的结果还是一成不变，轨道又开始往正常的方向走了。
“你不想说也没问题，但这张照片，你要解释清楚。”
裴余寒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陈旧的照片，因为年代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照片中隐约露出小孩的模样，这个人熟悉又有些使人恐惧，他在照片中灿烂的笑着，正是裴余寒的弟弟。
男人瞬间恐慌了许多，周围安静的可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余寒把照片收回去:“陈博士，你都忘了吗？”
在听到这个称呼后，他似乎呆滞了很久，再也装不出刚才的痴傻，因为这个人，不管多年前换作谁，都是想要铲除掉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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