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
章皖笑到一半没了反应，尽管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到了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分不清对方的想法，他研究了一辈子，只研究会一人。
璃笙乖乖的跟着章皖，他既不认识路又不想做麻烦的事情，嘴上和章皖闲聊着:“你说我……哥哥往那边走了，那我们走这边不就跟他们错开了。”
“自然是做有用的事情了。”
璃笙每次对他虽都爱脾气用事，内心最终却还是和他一路的，抛开一切来讲他可以放弃自己以往的所有成就实验，最终还是会被东西所绊住。
杂乱的室内，章皖刚进去不久就注意到了身后的璃笙，他看起来不太想进来，不过在章皖看过来时，他还是走了进去。
“你怎么突然戴上手套了？”
“不好看吗？”
章皖又朝他面前举了举示意对方看，结果显然如他所想一样，璃笙只觉得他是哪根筋又搭错了:“你这该不会是找我哥借的吧？”
章皖不仅不说话，还明目张胆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阵酥麻过去，璃笙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开，但也只是眼神稍转了转，终究还是没有躲他，“你看起来事情这么多，怎么一点都不和我说？”
“什么，我事情多？”
章皖指了指自己，觉得有些搞笑:“没想到我们小璃笙已经开始嫌弃我了，万一哪天厌烦我了，我就只能在我们璃笙身边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璃笙不想不给他台阶下，他觉得自己长大了，说出的话也要开始变得成熟些，他咽下了准备说出的那口气，又假装微笑着说:“不会的。”
他表情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被章皖搭着的地方又紧绷了不少，在章皖的胳膊下，他都快要把直角肩缩出来了。
“好好好，知道你不会的了……”
章皖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人抓住了，璃笙快速一转就把他胳膊扭到了身前，现在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一切都比不过璃笙现在的表情，几乎是瞬间煞白了上去。
“疼疼疼……”
璃笙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下，声音十分坚毅:“别动。”
章皖顺从着他:“好好好，我不动。”
他说不动还就真的不动，璃笙试图让自己够到他的手，却怎么都拽不过来了。
他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章皖的脸上多了几分难堪，但他还是没有完全听进璃笙的话，“你看那边……”
璃笙捂住他的嘴:“我不听。”
不给两人争吵的机会，室内发出异常的警告声，那声音伴随着的红光也不断，完全就是在提醒外来者的入侵。
章皖反拉住他:“快出去，我们跑那边我再告诉你。”
璃笙视线丝毫未偏，他还是紧紧盯着章皖:“我不信你说的话，你就是个骗子。”
他话说到一半带有哽咽，章皖慌张的回过头看，璃笙此时正在悄悄的抹眼泪，他好不容易憋了半天才憋到这一句，他根本就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不管从头来过还是从未见过，他都想要一个结果。
“你的手开始消散了吧。”
惭愧涌上心头，他想学以往的章皖勾勾唇角微笑，可发现根本就做不到，他看着章皖微皱的眉头，脸上意犹未尽的表情，他有些不适感。
和章皖好久没有这么不愉快过了，自从他的记忆开始恢复，他迷茫的路上出现了破绽，强烈的压迫感在他心头攒了很久，他不想对着章皖爆发，对方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了。
“我们先出去”，章皖斟酌着他的这些话语，他的表情无一不都暴露在章皖的眼里，他最见不得璃笙这样了。
璃笙本就是该和裴余寒一样纤尘不染的存在，章皖第一次见到他就失去了理智，一心的铁石心肠到最后，居然还动了真感情。
墙边出现的裂纹开始放出烟雾，章皖说不过璃笙把人抱着跑，从地下城出现的雾气，多少都带些不正经，更何况这连接的还是地上的酒城。
璃笙懒得对他发脾气，刚刚酝酿的情绪根本就还未恢复，他的眼泪无声的落在章皖的身上，对方早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还是硬着头皮的跑了下去。
他跑到一半被璃笙拦住:“不是这个方向，这里没有气味。”
“我知道，你跟着我就好。”
“不要，前面不是好地方。”
璃笙挣扎了起来，在来之前他就觉得这地方十分反常，分明人是根据气味来的，可对应的位置却又不一样，他不信其他的地方，却十分的信自己敏锐的五官。
章皖知道骗不过他:“前方的房间里有个启动按钮，我们必须和他们同时按上，懂了吗？”
“嗯”，璃笙被放下来后，有些意外的回答。
这里的危险像云海一样翻滚着无处不在，谁也不知道这扇门打开的后面有什么，经过刚才的逃跑，章皖早就恢复了神情。
“你往后点。”
“嗯。”
通讯被接通后，对方果然听了他的建议，裴余寒此时也站在房间内，他离那个仓库只有一米远，只等章皖的按钮按下，他将会用余生走进去。
“听说这里面走一步耗的可是不少命数，我们都希望你活着回来”，章皖话里带了两个人，自然是他最熟悉的。
裴余寒走了进去，那个说着进后就开始消耗命数的门。
“不要，裴余寒！”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高喊，裴余寒走了进去，那个停留在他心里很多年的梦境，终于能在这一刻出现在他的眼里。
谢韧微微勾起唇角，他不假思索的抱起晕倒的璃笙，“我又何尝不想告诉你。”
那是同样的午后，他认识裴余寒已经很久，两人当时都拿到了实习证明。
谢韧惊讶的查着他的实习记录:“你这上面的评价居然都是满分。”
“嗯”，昏暗的灯光下，照出裴余寒清冷的面庞，他此时正在安静的看书，活像没有气息的雕像，时不时再发出些动静。
每次都是这样，谢韧先是查看完裴余寒的成绩才点开自己的，并且十分惊讶的表示:“你真的是人类吗？”
裴余寒面冷嘴毒:“我是外星人。”
“这还真不好说，就像三年前那个突然的新闻你看了吗，就那个外星人即将降临地球，家园要惨遭……”
“你想多了，睡觉吧。”
“算了算了，你恐怕懂不了我的。”
“跟人家说清楚了吗？”
谢韧没听懂:“什么？”
“你实习期加的。”
“那个啊，早就没聊了吧。”
谢韧话说到一半有些停顿，但凡是知道一点他身份的人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裴余寒自然不会懂。
“嗯。”
虽然和他在一起只觉得无趣，但谢韧的朋友却只有他一个:“你这人也忒无聊了吧，都不爱听别人的八卦，跟别人聊天的时候蹦出的字也就一个，你自己看看这合理吗？”
“还行。”
谢韧实在是头疼，他打算放过自己:“好好好，我知道了，您继续看书吧。”
“你的证明呢？”
裴余寒主动的伸出了手，比起刚刚谢韧的迫不及待，现在的他可以说就是走个过场，谢韧对着他发出一个大大的白眼。
“扔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裴余寒这人不是冷，他就是懒！除去一些自己喜欢的事物研究和必须外，什么都懒得动。
“算了，给给给。”
“挺好的，你的也不错。”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毫无意外的点头，谢韧懒得和他说废话，又把话语放回了重点:“你证明都开出来了，就不打算找个伴暖暖？”
“不知道。”
大龄青年对于一些事物已经放下，更何况是现在的两个大龄青年，裴余寒说完后安静了好一阵，他又突然的抬起头，脸上挂着丝被惊着了的表情:“你发情了？”
谢韧比他还要震惊:“啊？”
裴余寒又点了点自己的设备，立马抬头阻止他:“不对，研究还没到这里，你先控制一下。”
谢韧骂了一句，“哥再怎么说也是社会尖上的帅哥好不好，什么发不发情的，这些以后麻烦你闭嘴啊。”
可能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不对，裴余寒又停下了笔，他平时闲杂的时间喜欢研究些东西，比如感觉特别奇怪的谢韧，他身上就比较好研究，裴余寒就十分期待哪天他会变成自己的标本。
……
“算了，我回去睡觉了。”
“谢韧，这么就过去了，该想好了吧？”
面对谢韧推辞的回答，裴余寒像往常一样使出了激将法，他的脚步一步步逼近，直到谢韧离不开这扇门。
裴余寒又给他加了提示:“之前的工作怎么辞去了？”
“简单啊，不想干了”，谢韧十分之从容。
“联系方式也断了。”
“我新工作信号不好，再怎么说我现在这工作，万一哪天不留意被检察官你逮进去了，那可就不好办了，毕竟您是一点情意都没有的”，谢韧回他。
“章皖。”
从裴余寒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的他可能有些陌生，可前几天的人喊的都是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换了个人，就如同换了个时空。
“以前的不喜欢了，你不也是吗。”
裴余寒可能有些无奈:“我今天来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呢，我最近可没做什么坏了检察官的事。”
“谢韧，你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不再回头？”
“嗯。”
他回答坚毅，却使两人道路发生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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