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予被他放下后像是在看智障,闻斯戈完全没有察觉,他本来还想继续睡一会话,奈何小孩子跑的太快,在他眼里早没了踪影。
“从小就多种疾病缠身,人们眼中的怪胎,他的童年也不好过。”
老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闻斯戈的脑子里,闻斯戈却并不赞同他这样的说法:“要我看这小孩子聪明又伶俐,长大说不定会是哪方人物。”
看着小孩子又跑走了,闻斯戈才走出这条小巷,他心中此时任何感觉都没有,那孩子不住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是那种想挣脱却又无奈着走下去的。
“要我还能再活上几十年,定会代替你来看他的未来。”
“你这无赖,还不是你想去看。”
被老头说中心思闻斯戈也没多大反应,他就是爱在这里逛很久,久到天都黑了下去,老头也开始不耐烦。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早着呢,现在回去恐怕你我帮不上什么忙。”
闻斯戈话是这样说着,实际上他对这里太感触了,明明过去了几十年,这里的变化居然可以这么快。
“走吧。”
闻斯戈知道估计他再不走,老头就要出来拽着他走了,如果时间允许,他还真想再去开下飞船,看起来挺酷的。
“像你这活了亿万年的老生物,居然还会怕刺。”
“人家这皮肤娇嫩的很,不绕过这些,你想让那些生物过来吗?”
想到那种东西,老头吓得冒冷汗,他闭嘴默认了闻斯戈走的路。
“但我说真的,可能把我的血放干了,都救不了这么多人啊。”
闻斯戈站在山丘上,看着底下一个挤一个的临时帐篷,从里面走出的人群不是满身绿色的血,就是踉踉跄跄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不太正常。
“你快下去看看情况啊。”
老头催促他,他走下去的同时,话里也坦然道:“说真的,你就算现在放干我,也救不了这么多。”
“你的血作用很大,给他们一点作为标本就行了。”
“老头,你是这样想的,但等下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你仅剩下的这缕残魄,恐怕也要不保。”
老头刚开始还不信他说的话,可当闻斯戈走下去后,这里的一切都开始变了,他被四处的机关封锁在了原地,周围人都在庆幸的看着他,眼神里是消不掉的贪婪。
“怎么会是这样!”
老头看着四周拿着针管想上前跃跃欲试的人群,又看向毫无反应的闻斯戈,他们这是要来真的。
第一针下去,那个针孔很大,闻斯戈的胳膊止不住的血留下,他看向周围抽取他血液的人,犹如获得了宝贵的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不让他人靠近。
第二针下去,人们已经开始变得大胆了不少,看向依旧不动的闻斯戈,他们只当对方是吓得不敢动,反而越来越肆意忌惮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这样?!”
老头看起来十分不解,他看向人群,可惜人们看不到他。
“你快走啊,你怎么还不走。”
望向一针接着一针的上前,老头终于忍不住开始劝闻斯戈,他却站在原地依旧丝毫不动,“他们是我的族人,我应该奉献他们。”
“不……不对,臭小子你先走。”
老头看着闻斯戈倒地,那些人却还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前,他们拿到别人的生命后,开始不断的灌向无事的自己。
“他们为什么不救帐篷里的患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老头的声音很大,只有闻斯戈一个人能听见,可惜他已经倒地不醒,土色荒地上,只剩下一个老头。
他的嗓子喊到沙哑,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不,不该是这样的。”
老头懊悔不己,他看着闻斯戈被拖走,黑夜的土地上被拉出一道血痕,闻斯戈从来到后甚至一点挣扎都没有,这是他亲手酿造的后果。
闻斯戈是个活了亿万年的老怪物,老头碰到他时,觉得他不像活了很多年,他就像一张纤尘不染的白纸一样。
他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族人,只不过是因为那百年前的一面,闻斯戈太信任他了,他把闻斯戈同样看成家人吗,或许是觉得这样一个活了亿万年的人在自己手里,可能会迎来他人的羡慕罢了。
“老头,我不喜欢这里。”
“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老头”,老头气急的教育他。
闻斯戈看着他:“那叫你什么?”
“哥哥!”
闻斯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可是你比我小好多啊。”
“算了,你随便叫吧。”
闻斯戈看起来也就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一样,要是叫他哥哥,那也合情合理,可按岁数来算,还是算了吧,再算他自己都要叫闻斯戈祖宗了。
“单年,我不喜欢这里。”
“习惯了就好了,这里的人们都很好的。”
年轻人让他跟着自己,说这里不管是风景还是人都特别好,小镇上的人们总是欢声笑语,所以他信了这些假象。
“没有了,怎么没有了?!”
人群中开始狂喊,三天三夜过去,单年早已麻木,他们看着闻斯戈已经干掉的皮囊,他被人们放到冰棺内。
“他不是长生不死的体质,怎么过去这么久也不见有一点回转。”
没拿到标本的人开始逐渐变得疯狂,而那些先凑上去的人群早已注射到自己体内,但只有那些好像还不够,他们试图对闻斯戈的身体起了兴趣。
“他这种人都能长生,等我们注射的这东西等下消化了,岂不是也就可以了。”
起初人们只是为了去除疾病,而现在他们想要的似乎越来越多,有些人贪婪不堪,企图得到永生。
“不要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尽管单年嘴里念叨着无数次,他甚至把在场每个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这里的每个人他都很清楚,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单年,我都说过了,我不喜欢这里。”
他想起闻斯戈来时的两年后,他同样又问了一遍闻斯戈,对方也同样还是这个回答。
“老头,我不喜欢这里。”
他好像是真的老了,连耳朵都开始幻听了,闻斯戈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脑子里回荡,他已经完全理解闻斯戈了,这是个吃人的部落。
“我说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回头看我一眼?”
他惊恐的回过头,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刚刚还吸食闻斯戈的人们皮肤瞬间开始炸裂,闻斯戈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他起身看向周围的人群。
人群中掩饰不了的更加兴奋,他们的手开始伸向闻斯戈,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
“他醒了,他醒了!”
其中一人开始疯狂的大喊着,下一秒的身体就开始爆炸,碎片鲜血溅的周围哪里都是,这是个吃人的部落,没人会在意一个人的死亡,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利益。
“痴心不改。”
闻斯戈的一句话,这里的许多人都开始狂笑,就像是夸赞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人开始发生爆炸,狭小的屋子里一时变成了血池。
单年同样被震惊到,他不知现在应该伤心还是微笑:“你怎么醒了?!”
“来时我就说过,我只是来帮忙的,他们既然接受不了这种解药,那我也没办法了。”
闻斯戈对于这里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带着单年走出了这里。
坐在山丘上的他望向下面的一切,底下的土地瞬间开始发生变化,开始慢慢的侵蚀地面上的东西,没过一会下面的所以东西都没了踪迹。
“你后悔吗?”
这次问话的人换成了闻斯戈,他看着单年依旧无法平复的样子,也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变得低沉了些,望向远处。
一口鲜血吐出,闻斯戈望向月光下那摸红,单年本来还呆滞的样子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
“被反噬了。”
闻斯戈只留下这四个字,他本来想起身站立,可站到一半却突然从山丘上滚了下去,半途中他实在是无力反抗,任凭斜坡把他带到地下。
“醒醒,闻斯戈,闻斯戈!你不能掉下去!”
单年止不住的喊他,可惜他现在一点气息都没有,山丘上杂草枯枝挂在他的身上,他躺在最底下的土地中,单年见他依旧不动,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我的错……”
“你没发现吗?”闻斯戈出声打断他。
“什么?”
“我没被土地侵蚀。”
“?”
单年被他这句话愣住了,本以为这里的土地同样吃人,可这是因为什么,因为闻斯戈真的不是人吗。
“他们不是人。”
“不可……”
单年话说到一半闭了嘴,如果那些真的是人,那他们为什么接触到闻斯戈会爆体而亡,闻斯戈不是普通人类,他本身就是个未解的谜团。
“单年,我累了。”
闻斯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逐渐沉睡在地上,任凭单年怎么呼唤,他都不可能再次醒来。
天光逐渐呈现鱼肚白,单年的魂魄被闻斯戈从身体里拉出,他望向真的没了呼吸的人,几十年没有哭过的人,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单年试图触碰他,可结果都徒劳无功,他枯坐在地上,看着闻斯戈的身体逐渐变凉,原来他也和普通人类一样。
山丘上的气温本来就高,他一个不吃不喝的魂魄自然受得了,面前的人却开始容貌尽褪,身体也开始逐渐萎缩。
“不会的,你不会就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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