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余寒，总感觉你有事瞒着我，但又不说出来。”
夜深人静时，闻斯戈抱着裴余寒睡觉，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可两人各怀揣着自己的心思，久久无法入眠。
裴余寒问他:“我又骗你什么了？”
“不知道，你骗我好苦啊，我跟了你这么久，到最后连一颗糖都没有。”
闻斯戈说完后只是紧紧抱着他，好似怕他消散一般不敢松手，裴余寒只当他是睡熟后的梦话，月光落在地面上，撒满了一地的银子。
“你今天和章皖出去，真的不怕我被尼可抓到，然后再也回不来吗？”
“不会”，裴余寒指着他的胸口，“你这里有追踪器，是属于我的。”
闻斯戈不说话直笑，没想到长官还会和他说起情话:“我也是，我堵上自己的这条命，就差都赔给你了。”
闻斯戈话里有话又不点明，怀里的人沉默不语，更是发表不出任何的言语，只是这道安静的月光，地上的银光像是长了影子般，替他们说起话来。
……
“怎么样了，这次也要一起去？”
“嗯。”
“我就知道，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谈了个恋爱，人都变了不少”，章皖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便和裴余寒闲聊起来:“不过你们都走到这一步了，真打算还不告诉他？”
他轻微叹了口气，是真的不想和章皖再聊起这些:“没必要走到哪里，我有我的打算，他有他的未来。”
章皖手里把玩的东西放下，这间实验室太小了，小到两个人互相的心思都能被拼合到一起，小到章皖这辈子都没面对过这个问题:“这件事我一滴泪都没留过，你说我到底有没有真心把你当兄弟。”
“攒着吧，还没死。”
他敲了下章皖的胳膊，对方疼的欧欧叫，本来下一句是要开始讹他的，谁知他这人也不留情，直接把对方手套拽了下来。
机械的手臂暴露在空中，明明手触碰在上面对方不会感觉出反应，可章皖就是下意识的退后，像是被吓到了般。
“怎么回事？”
章皖握了握那只机械手臂，脸上逐渐笑起来:“不愧是我们上将，一猜就准。”
他本来还想撩起章皖袖子看，下一秒却又收回了手，那种东西要是不清干净，估计章皖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放心吧，那点玩意伤不了我。”
“延……璃笙知道吗？”
“知道，那东西一旦进入体内便跑的飞快，他看着我切的”，章皖说完不免苦笑，估计小璃笙现在还生着他气呢。
璃笙这只娇弱的小猫，他喜欢用小猫表达璃笙，从他捡到手那刻起，他这辈子都是属于小猫的了，可惜小猫时间不长，他的时间又太漫长。
他想是不公平的，所以愿意把时间分给小猫，小猫听到后很生气，因为寿命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分为一点一点送给别人的，除非是他自己不想要命，要全部送别人，所以小猫愤怒的撕咬着他，最后那双眼睛红着看他，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为了不让小猫伤心，他觉得做一个伟大的实验，小猫因为不放心坐在旁边看着他，那东西在进入他手手里的那刻，一阵搅痛感上升，他快准狠的砍下那只手，旁边的小猫像是被吓到了，在原地张着口怎么也说不出话。
“宝贝，帮我把那边的止血布拿来。”
小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掉下的那只手逐渐开始发黑，黑气逐渐蔓延，因为他快准狠的那一秒，手臂并没有流出很多血，可小猫就是被吓到了，之后有两三天没再理他，只不过他一踏入实验室时，小猫就会出来阻止他。
……
“缝缝补补又三年，哪像上将这样的，什么都瞒着人家”，章皖打趣他，见他没反应又添到:“等到误了情郎后，我看你找谁说理去。”
“闭嘴吧。”
“碰。”
实验室门被打开又关上，只留下章皖一个人在原地，他愣了片刻又笑了起来。
“玩不起。”
远处脚步声传来，他确认戴好手套后抬头看，果然是闻斯戈，对方看起来有些着急，在看到他后就差直接冲过来了。
“去哪了？”
“我……”
这是他第一次卡壳不知要如何回答面前的人，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无数句话，可他就是说不出来，好在对方并没有要求他解释，只是紧紧的抱住他:“担心死你了。”
尽管知道他没事，闻斯戈依旧四处查看，他有些心虚的表示，但闻斯戈并不接受，面对他的反应，闻斯戈也没有反驳。
他看着闻斯戈，少有的想落泪，像是一个人走了很久，终于发现有了归处，有了人在意自己，并且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可他这辈子没有希望了，他看着闻斯戈，又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不答应了，哪怕对方伤心也好，那也只是暂时的，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走了，闻斯戈会是什么反应。
“胳膊胳膊，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跟小孩子一样”，闻斯戈拉着他的胳膊拍拍，面对木讷的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哪里疼就说，要一直这么像个雕像下去……”
闻斯戈笑着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他一路红到脖子根。
“这么纯情啊。”
他不理闻斯戈，一路上倒是没多少人，也没有多不自在，就是迈不开那一步，那步名为“爱”在像他靠近，他既接应着，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接受，他的心里一直在矛盾。
“你喜欢我吗？”
他想这样问，孤单一人太多年，哪怕和章皖有些接触，但那只是有关朋友上的关系，他也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这种明明心里很堵，可就是说不出口，明知道说出口后既畅快又烦闷，脚下却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在想什么？”
闻斯戈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搂着他换了位置，走廊上一辆餐车经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他咳嗽两声掩盖尴尬，可还是抵不住闻斯戈的偷笑。
“想不到长官居然信任我到路都不看了”，闻斯戈见餐车远去，这才凑到裴余寒耳边悄悄说，他这人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一副正经的样子，一旦和裴余寒在一块，顶多算他三岁。
“嗯，差评。”
裴余寒配合的做了评价，刚刚的余温还未散去，此时的他心里正堵的厉害，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开始有了对生命的渴望。
“怎么不背着我悄悄跑了，你这人还真是冷漠，连内人都不表达真言”，闻斯戈锁上房门后，对他更加肆无忌惮。
他任由着对方来发泄，可闻斯戈却并没有那样，反而是邀请他和自己坐一块，低头靠在他肩膀上，本来是想甜言蜜语的聊会天，闻斯戈说话的气氛刚刚好，就在裴余寒终于想好的那一刻，一个吻很轻的落在他的脸上，他发愣的一时说不上话。
“长官，不管多久都有我陪你”，闻斯戈撩起他鬓角的发丝，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渴望，“所以也请你今后好好的陪着我，陪着我白头偕老，就算是进入坟墓，也要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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