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云梦泽江缘堵塞 洞庭湖水域萎缩

就在这一天,湖北省防指已经给武汉防指下达了《关于严防死守的命令》。此前的7月21日,总书记打电话给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温副总理时就提出了三个确保:确保长江大堤的安全;确保武汉等重要城市的安全;确保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杜甫有诗云: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洞庭一湖锁两省,湖北有富庶的江汉平原,华中工业重镇武汉;湖南有富饶的洞庭湖区,有京广铁路和107国道。其实,任何一地有了闪失,国家都伤不起。

《湖北通志》记载:“古时,荆江九穴十三口,分泄江流,宋以前诸穴皆通,故江患甚少。”这其实讲的是荆州地区有古云梦大泽,江水和湖水通过穴口是互通的,这样云梦大泽可以起到天然调蓄长江洪水的作用。古之云梦泽,其地理位置大致在今天的江汉平原,是古代江汉之间古代湖泊群的总称,实为长江之肾。

先秦时,古云梦泽湖泊群方圆九百里,后来因为长江汉江带来的泥沙在此沉积,云梦泽范围逐渐缩小:魏晋南北朝时已经只有原来的一半;唐宋时彻底解体为星罗棋布的小湖泊群;到今天几乎消褪殆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小湖泊,像洪湖就是古云梦泽消解后的遗存。

随着九穴十三口的自然淤积堵塞,加上人工的筑堤围堰,古荆州江缘逐渐形成了连成一线的荆江大堤,这就意味着原来江湖不分,江水漫流,水位自然消长的水文生态已经彻底消亡了。

每到汛期,江水从洞庭湖口城陵矶倒灌进湖区;到19世纪下半叶,荆江洪水多次在南岸破堤,形成了藕池、松滋、虎渡、调弦四口行洪进入洞庭湖,导致洞庭湖区水患不断,泥沙淤积。这样一来,洞庭湖这个和古云梦泽一样,可以对洪水起到调蓄作用的长江之肾,也逐渐萎缩。至此,长江中游荆江段双肾衰竭。

“长江航道,那一年我跟我舅舅跑船时,从荆江一直跑江苏宝应县,也算是见识了,好多地方都成了地上河。你就说荆江吧,‘帆轮楼顶驶,江水屋上流’,自古荆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可民谚云:荆沙不怕刀兵动,只怕南柯一梦中。说的是荆州一带不怕打仗,只怕水灾。”孙中第说。

“这古云梦大泽这个长江之肾,北宋时就基本消亡,成了广阔富庶的江汉平原,古时湖天渺渺云水苍茫,白鹭翔集葭苇弥望的景象再无法重现;而曾经的八百里洞庭湖,因人为围垦筑垸,自然泥沙淤积,如得了慢性肾衰竭,到如今也只剩下三百多里了。当人与洪水已经不能和平共处,淼漫如海的湖体逐渐消褪后,洪水只能走在行洪量有限的荆江单一主河槽上,长江大堤就只好越筑越高,这意味着长江像人一样肾功能丧失后只能靠透析过日子了,这终究不是办法。”上官致远道。

“其实,这湖北和湖南在春秋时同属楚国,清时是湖广省,都是一家人。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湖北是大哥,肾坏掉了,现在只有弟弟湖南的肾好的,只有借用一下了。”孙中第这番牵强的说词,让孟峰听得很不自在。

蓝晶琳看了一眼孙中第说。“洞庭湖区现在的调蓄能力也已经不怎么行了,就说我们岳阳县,政府放任农民向湖区要粮,大规模的围堰造田,许多行洪水道都成了产粮区。”

“是啊,是啊。”孟峰尴尬地随声附和道。

不过,蓝晶琳说的也是实情,地方政府这么做,除了发展经济的考虑,其实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原先的滩涂发展成产粮区、乡村城镇后,会增加向政府提出赔偿的筹码,中央考虑分洪时就会有所忌惮。说白了,亲如兄弟的湖北湖南两省虽然没有走到以邻为壑的地步,但出于地方利益考量,其实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地域成为分洪区。可人不给水出路,水就不给人活路!

“这上游不是在建三峡大坝吗?貌似对这次分洪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孙中第说。

“当初建三峡的时候,是有许多反对意见的,但有人就说,洞庭湖的调蓄能力下降了,三峡建设就当给长江再造一个人工的肾。”上官致远说。

跨世纪的长江三峡工程和黄河小浪底工程,经过长期的设计论证,终于在“八五”期间开工,并在1997年秋相继截流成功。这标志着中国对几千年来灾害频繁的两大江河的治理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几代中国人的梦想终于变成现实。

三峡大坝这个人工江河大肾,这个世界水利水电综合枢纽工程之最,最早从孙中山先生的《建国方略》中提出初步构想,到了蒋统治时期,“萨凡奇计划”曾一度付诸实施,终因内战暴发而搁浅。

建国后,伟大领袖的一首诗而让国人再度热血沸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可以说这首《水调歌头·游泳》定下共和国领导人决定建设三峡大坝的最初基调。邓公复出后,修建三峡大坝开始提上议事日程,最终由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把百年梦想变成了现实。

1994年12月14日,□□□□在宜昌三斗坪向全世界宣布三峡工程正式开工。不过,三峡大坝在1998年抗洪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相反上游大坝建设单位生怕大水淹没了工地,向下游偷偷排泄了更多的水量。

世界水利看中国,中国水利看长江,长江水利看湖北,长江三峡大坝在湖北宜昌三斗坪修建似乎印证了这一说法。

但是让国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集防洪、发电和航运于一体的“人工大肾”却和后来的云南大旱、洞庭鼠灾,乃至十年后的2008年汶川大地震联系起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世纪之憾!

俩人喝得有点多了,肆意的谈论着。可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峰脸色好像有点难看。

“看你拉着一个脸,怎么这么不高兴?”蓝晶琳说。

“我这次回去,是去给哥哥捐肾去的,我能高兴到哪里去?”孟峰说。

“捐肾?你这么慷慨啊,是一个肾耶!男人没有了一个肾,你说还叫男人吗?”蓝晶琳大呼小叫,她可不希望孟峰年纪轻轻的就捐出一个肾,现在孟峰正处在男人巅峰状态,少一个肾,男人就算毁了。

“手足兄弟,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孟峰道。

“你是玩真的了呀?”蓝晶琳又想,他要是真想回去捐肾,怎么等到现在还不动身。

听到孟峰口口声声说捐肾,上官致远和孙中第面面相觑,似乎这才想到孟岩得了尿毒症,生命危在旦夕,于是岔开了话题。

“致远,你要不和孟峰一起回去算了,按我说呢,你呆在深圳挺好的,可你非要回去。”孙中第说。

“我先看看吧,还没有作决定。”上官致远说。

“我可是早想回去了,我姐姐今年毕业了,我得回去给她庆贺一下。”蓝晶琳有一个姐姐在武汉音乐学院念书。只是上官致远没想到,她姐姐其实就是米琼的同学蓝曼琳。

“回去就走京九线,我怕京广线这边会受阻。”自从京九线开通后,南下广东打工,就多了一个选择。孟峰觉得,相比较而言,京九线经过的江西省,洪水没有那么迅猛。

“好吧……现在电视上报道两湖在准备迎战第四次洪峰了。这洞庭湖、武汉三镇现在是悬念迭起。”蓝晶琳算是勉强同意了孟峰的决定。

“你怎么打算?”孙中第问上官致远。

“我要是回去的话,就走京广线吧。可以从咸安下车,再坐大巴回去。”上官致远说。

“我也不知道你是回去干啥,孟峰是着急回去捐肾,你是回去干啥哩?”孙中第说。

“我不知道,看到那些洪水画面,我也心神不宁的。还有那天我在电视上好像看到我的一个战友了。”上官致远那天看新闻时,有报道,说是河南开拉面馆的兄弟俩跑到洪湖给解放军做拉面来着;还看到上面有个军人像是三机连时的老文书梅大鹏。

“在湖北抗洪的部队都是哪的,不是广州军区的吗?那兰州军区的也来了?”孙中第道。

“兰州军区的倒是没有听到报道,湖北是抗洪的主战场,调过去的部队可多了,除了广州军区,其他军区的几乎都有部队。”上官致远说。

“这些部队现在就像长江的医生,都去给长江进行透析去了。”孙中第说到这里又看了孟峰一眼。

孟峰假装没听见孙中第的话,只是和蓝晶琳兀自站在那里。好几次,孟峰做的都是同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医生端着一个血淋淋的肾,那是刚从他身上摘取下来的……然后,他大叫着醒过来,头上是淋漓的汗水。

离开那家由蓝晶琳找到的小酒店后,孟峰叫蓝晶琳先回厂里,他想独自一个人走一下。几天来,每次想到哥哥孟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从小哥哥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靠山,是他的榜样。可如今,孟峰不敢去想,他身体现在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就是腰部总是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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