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孟峰身上时,他早已醒来,看着车窗外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上早已停满了叫不上名的高级轿车,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在那儿打起了高尔夫球,对他们只有羡慕忌妒恨:为什么富人过着那样至高无上的优裕生活,而在黑厂里像“包身工”那样的民工如此的贫穷和低贱。
孟峰虽然庆幸自己一时逃出了那家黑厂,但想到自己栖身于一个废弃小车内,不由心生悲凉。他把脖子缩了下去,眯上眼想再躺一会儿。
球场上球杆撞击声,有点像日本女人的木屐重重敲击在地面上。这时,传来一个女人欢快的声音,显然是球进洞了。作为雄性动物的男人对女人的声音总是那样敏感,即便是此刻身处逆境的孟峰也不例外。他欠起身来把视线再次投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球场上多了一个身材高挑而性感的女人,随着打球的节奏,身体曲线毕呈,尽管腹内饥肠辘辘,但这丝毫不影响孟峰欣赏眼前风景的兴致。
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孟峰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尽管脑海中在努力搜索往日的记忆片断,目光却一直聚焦在那女人丰满的胸部,这让他不由想起的易弦……看了一会儿,孟峰居然有了一种本能的冲动,他暗暗骂自己是个见色起意的低端动物。
这时,车子外面似乎有异常的响动。一阵嘈杂的脚步由远而近,有人已经靠近了吉普车:“队长,这里有人!”
车内的孟峰拉扯了几下衣服,紧张地盯着窗外:真是倒霉,睡在这里面居然被人发现了。
“咚……咚……咚……”车外的人边敲车窗边喊:“队长,这里有个人在露宿……哦,是露鸟自嗨!”
很显然,外面的人已经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可能自己刚才动作太慢,这回人丢大了,孟峰心想,他抬头望了一眼,暗暗吃惊:外面居然是几个联防队员,心想这回肯定要被当成盲流抓到收容所。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去祸害社会自食其力,就是个守法公民,就冲这一点我们今天就不应该抓他。”那个被手下称着队长的人始终在看球场的人打球,不,说确切一点应该是在看那个女人。孟峰听着这声音觉得很是耳熟,还有那高高的身形,不由让他脑海中冒出三个字来,孙中第!怎么会是他?!
“你们都过来,把这个女的给我盯牢了,看看她和那几个老板什么关系。”那个队长又发话了。
“队长,我刚才去查问了一下,这几个人是公明圣曼工艺品厂的,老板和董事长是兄弟俩,台湾人。”一个联防队员说。
“台资厂,就没一个好东西,老板吝惜不说,几乎都是色狼,他娘的,我的女人也敢泡!走着睢!”这个队长的口气还挺大的。
千真万确,是孙中第没错!孟峰终于听清了那个队长的声音。只是他没想到孙中第居然也到了深圳。听上官致远说,上官致远回富川石牛镇代课后,和他像兄弟一样形影不离的孙中第便在长江上跑船,去了江苏。
可能是孙中第发了话,那个凑在车窗边上的队员便不再理会车内的孟峰,脑袋晃悠一下就不见了,这让心悬到嗓门的孟峰不由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有被联防队员给揪出来,自己落魄到这种地步,流落街头蜷在一个破旧吉普车内,这本身就已经够丢人了,还有自己刚才做的那事,委实让人无地自容。尽管自己现在需要人的帮助,但此刻一定不能和孙中第打照面。
车外的人走远了,孟峰想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身陷绝境,突然想喊:中第,我是孟峰!可是他喊不出口。他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想让孙中第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猥琐困顿的一面。
想当年,整个富河村,除了黎小牛考上了鄂南高中,只有他和孙中第上了一中,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自豪和荣耀;后来,孙中第因为蒋雯雯而锒铛入狱,自已又考上了咸安师专,和孙中第比是天上和地下。就说在村里,家里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哥哥孟岩还是研究生,旁人艳羡的目光自不必说,就连耀武扬威的支书赖根正都对他们老孟家转变了态度。
其实,论读书,孙中第很有天分,就连考上鄂南高中的黎小牛都自叹弗如。可惜的是,孙中第聪明过了头,对男女之事他比同龄人知道得多,是个早熟品种,记得小学毕业的那年,听他吹过牛,孙映雪他想怎样就怎样;更要命的是他身上似乎天生有股戾气,从小喜欢打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孙中第从小就和上官致远一起跟着富河村的剧团在外面跑过,混吃混喝不说也见了世面。你看,人家出来混江湖就是不一样,长得白面书生一样的他硬是在遍地人才的深圳当了联防队长。
太阳已经老高了,车内有点闷热,散发着一股膻气,又有点像栀子花气味。他决计把那污物清理一下,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这里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免费旅馆。孟峰摇开车窗,确认周围没人,于是迅速地钻出了吉普车。
高尔夫球场上那个高挑女人此时已经在休息,那女人穿着白色的球衣,这时正往孟峰的方向走来。孟峰盯着那女人看了一阵子,不由是佩服孙中第,这样的尤物,孙中第居然想据为己有,在这珠江三角洲,自己真是想都不敢想。
肚子开始叫唤了,孟峰终究又为路费发起愁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工作没找到,如同丧家之犬甚至无力购得一张回程的车票。他觉得这次自己出来压根儿就不顺利,首先是父亲的反对;接下来在路上卧铺车刚湖南湘潭的高速公路是,便抛锚了,高速公路交管局把车拖到了大修厂,好不容易等到下午5点,上了另一辆应急的大巴,由于超载却又在湖南耒阳境内趴在公路上,在大修厂修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到达广州时车胎又破了,好在在路上有个中山大学读研的老乡陪伴,才不至于太寂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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