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姓艾……”米琼道。
“你刚才都说了,你是学音乐的,你不是爱音乐,那你是啥?”林思思强词夺理道。
“你……”见眼前的林思思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米琼一时语塞。
“你不但姓艾,叫艾音乐,而且我哥姓董,叫董文学,你们俩也真是天生的一对!”林思思半带讥讽半是调侃道,她记得上官致远那天抽的那手签,上面写的是董仲寻亲。可尽管这样说着,她心里分明有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林思思把米琼带到了家里,孟强强怎么也搞不懂,上官致远怎么就成了林思思的哥哥,这样一来,他和上官致远不成表兄弟了?
“你别问了,行不!是我认的哥!”林思思都烦孟强强了,拿出一叠稿纸借机打发孟强强,“改革开放二十周年征文,这是我今天要完成的任务,帮我构思一下……你先出去,老呆我房里干嘛?!”
“我还想背《钗头凤》给你听呢……好吧,我出去。”孟强强已经习惯不被林思思待见,也并不恼她,脸一红笑笑就出去了。
“你哥去年一直待你家?”米琼也和孟强强一样很疑惑:这上官致远和林思思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最想知道的还是上官致远的行踪。
林思思说,上官致远去了南方,米琼闻言内心是无边的失落。
“怪不得致远能在你家待这么久,你的闺房就像个图书馆。”米琼站在林思思的书房里,看着那一室藏书,心里五味杂陈:致远,你是忘了我吗?
“看来,你对我哥很了解,可他为什么不愿意见你?”林思思说。
“我不知道……”米琼说,“或许是……或许是他自己感到……感到自卑。”米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你的自我感觉就这么好?我刚才还说你了解我哥呢!其实,你并不了解他。”林思思突然换了一种腔调,“我哥是个多重性格的人,他的另一面你却没有看到。”
“你是学心理学的?”米琼不以为然,“我对他的了解胜过你百倍!”
“像你这样的女孩,太过矜持,总是一副学识非常才情过人的模样示人,一种高冷的感觉,让天下再优秀的男人在你面前似乎也没了优越感,你说我哥还会见你吗?”林思思说,“其实,你不知道我哥其实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
“自负?!这是从何说起?”米琼说。
“对,自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狂妄和倨傲!只是你没有觉察到而已。其实,我哥也是表面上一副自谦的样子,走在大街上也就一路人甲,但他心气高得很!”林思思才和上官致远待了几天,说出来却是头头是道。
“他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这我知道。”米琼说。
“女人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我是不敢苟同,但女人还是柔弱一点好,要让男人在你面前觉得你需要他,觉得他是你的靠山是你的一切,你越弱不禁风,他越有一股冲天豪情;而不是,你什么事情比他强,什么事情是你去帮助他,时间久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会没有了,锐气也打磨没了,长此以往,你说,他在你面前不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吗?”林思思口若悬河地说着,又在书架上拿下了一本《女诫》,“你是大学生,不知你看过女四书没有?”
“女四书?四书五经我倒是涉猎过,女四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米琼接过那本《女诫》,随手翻看了一下,是东汉才女班昭所写。
《女诫》其实是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据说,班固的妹妹班昭行止庄正,文采飞扬,此文后来被争相传抄而风行当时。
“你能看到才怪,这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封建礼教,在一个提倡男女平等的社会是不会被待见了。”林思思说,“说白了,这本书讲的就是老一套的三从四德,教授女人恭顺柔弱之术。
《女诫》这篇文章的第一章内容是卑弱,就是叫女人示弱,在家庭社会以柔顺处世。开篇引用《诗经·小雅》的语句,古人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说明女人天生和男人是不对等的。
“女人的名字不是弱者,我们经常这样说,其实,需要经常声明的东西往往是因为有一种顽固的亘古不变的现实存在。《女诫》的有些观点确实值得商榷,但我觉得里面的精华大于糟粕。在文化的传承中,其实最可怕的是在去其糟粕的同时把精华也彻底抛弃……”林思思说到这里,似在观察米琼的反应。
“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米琼说。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就比较顽劣,没有一点淑女样,而我爸爸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让我背《弟子规》,经常用女四书这些古籍的理论来教导我。那时的我不是很懂事,不晓得这是一个父亲挚爱女儿的一片苦心,所以很是反感他那种古板空洞的说教。相反我妈妈就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她对我是主张散性放养。后来,我长大了,爸爸不在了,没有人管教我了,想念爸爸内心落寞的同时,就把他的藏书拿来看,久而久之就受了影响。”林思思说到父亲叶克芹总是一副动情的模样,此刻她没有了先前的锋芒毕露。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房外,孟强强在结结巴巴的背唐婉的《钗头凤》。
“看得出来,你对你爸爸感情很深……”米琼觉得林思思似乎有恋父情结,试着问了一句,“上官致远和你是……”
“不瞒你说,我非常喜欢我哥,虽然他和我爸长得不是很像,但是他身材和背影特像我爸,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爸爸的影子!”林思思明白米琼的心思,那就是米琼想知道她和上官致远之所以走得这么近,到底是缘于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因了异性相吸的爱情。林思思之所以说得模棱两可,其实她自己也没搞清楚这个问题。
“咦,有客人来了?林茹意这时回来了,她推开林思思房门看到了米琼,心想这女孩好面熟。
“林老师……你是林茹意老师?”米琼在林茹意推开门的一刹那,认出了林茹意。
转眼已经是近十年过去了,米琼的变化很大,林茹意竭力回忆才想起那年在阳辛职工子弟学校是有这么一个学生。
“我只知道当时你学习特别的好,没想到你还真出息了。”林茹意听说米琼上了武汉音乐学院快要毕业了,很是感慨岁月的变迁。
这时,林思思问起妈妈在剧院里看了什么剧目,林茹意刚才也去看采茶戏了。
林老师年轻时很喜欢文艺,能唱会跳,给米琼的印象很深刻。
米琼想到剧院已经散场了,于是告别了林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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