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将军,糊涂,若不是兵马召集,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快的东窗事发。”方千秋点点头,却痛心疾首,又长叹一口气,“不过,此间草木皆兵,钟南虽有威信,也确实难以服众。宫廷之外有多少兵马,你们可准备了退路?”
“主星驻卫部队约五百万人,此刻能听您调令的,约莫七十万,其中,仅有二十四万在皇城区外,之前,臣等对钟大人存有疑虑,未曾让他枕戈以待。”孔将军此刻已经追悔莫及,许多事虽然不明白,可接下来只有钟南有一试之力。
“不,天不绝我,钟南若不发兵,筝迁锦没有借口杀我,若杀我,必然天下分崩,世家林立割据,孔将军,你可愿助我!”
花圃里的花,红的妖艳,悄悄吸了血。
寒刀划过,断了头,摔在地上,变成残瓣,又被暴退的将军踩成泥,长刀从腰肋插入,拔刀,血喷出,淋在已经不成样子的花泥上。
衣摆划过高高的门槛,宫门外的宫道寂静,可跨过去,浓郁的血腥味在庭内淤结,令人作呕。
上一次,筝迁锦亲临如此情景,还是在庭园的另一侧,那些拼杀在庭园之中的,还是她的亲信,与她朝夕相处的禁卫,随着她踏遍底层世界的教众。
不似如今,都是些权力争夺下倒戈站队的帝**士,让人痛不到心尖上。
“陛下!”
“陛下。”教廷禁卫跪在宫道两侧,寒甲外的白纱浮着璀璨的日光,意气风发,似披风最上侧正飘扬着的系带,圣灵的祝福,就在他们身上。
“陛下!”血,已经将圣洁的白纱浸透,系带被血粘在披风上。
刀尖在扑来的人心口冒出,拔走,流出来的是年轻的血液。
教廷的长棍落在地上,沉重,还发着光。
“陛下!”筝迁锦不再是那一身圣洁的白袍圣裳,象征着政教合一的金绣白袍多了些灭绝人性的压迫,长摆染血,血色一点点向上爬去。
“陛下!”筝迁锦看了眼候在外殿的参将,招招手,让他将刀奉上。
参将躬身走来,卸去主刀体之外,为了适配战甲比例而附加的热切套件,双手举托,奉上。
“退下吧。”
筝迁锦向内殿走去,这把刀并不趁手,却也够用。
内殿殿门大开。
几个将军已经被枭首,只剩下披甲的尸身靠在殿门四周。
“挽遂!”安全屋的门自己开了,方千秋走了出来,龙袍上满是血迹,喷溅状,将金绣都遮盖,“你终于来救我了。”
筝迁锦停步,视线越过他,虽没看到里面,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方千秋,不愧是你。”筝迁锦笑了起来,那嘲讽的意味几乎将方千秋的尊严赤条条地活剐。
“挽遂,我苦苦等待,日夜煎熬,今日刀兵加身,本是我的劫难,却让我终于见到了你。”方千秋张开手,眼里含着泪,哽咽着向前几步。
寒光乍现,乌云漏下一抹寒光,正落在筝迁锦横起的刀刃上,照在方千秋的双眸。
“方千秋,你的脸呢?”
“挽遂,我从未害过你,我只是把你从这个漩涡里摘了出去。我是,我面目全非,我丧心病狂,可是,挽遂,我曾有逼得你手刃忠臣才能活命?我对你的心可曾变过!不是你先要离开我的吗!那些死了的人,就那么重要,比我还要重要吗!?”
方千秋走了过来,走向她的刀。
“猜忌,设计,屠杀,囚禁,甚至还要抹去我的意识……”筝迁锦一字一句,将刀尖推向他的胸膛,他竟真的后退半步,“方千秋,你的心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筝迁锦看看刀尖,又看了看他,嘲讽化作刀子,剜进他的眼睛,“这就是你的心,恐惧,恐惧我会杀了你。”
“挽遂,是你变了,我害怕……”
“你怕我?”筝迁锦轻笑,眼神里杂着悲伤,浮泪之下满是失望的嘲讽,“你不是怕我,你是怕见到我要下跪,你见到我,不用跪了,可灵魂还是会自己跪下去,你更怕我的权力,你摧毁了你的恐惧,制造了一个不完整的我,却又要我回来。”
“你想的真好,你要从根基上摧毁我的意识,觉得如此做我便能屈居人下。”筝迁锦轻轻送刀,抵在他的心脏之上,“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方千秋,我不会变的,只要我想,你永远都要仰望我,甚至我死了,你依旧如此。”
“不是我,我不是要这样做,挽遂,我是帝王,帝王是身不由己的,江满烃、柳风、王林宋卫、马董黄这样的地方军阀、银锦司的宋家、瞭查司的史年两家、你父亲的旧臣文官、以孔元振为首的新派、军户中的新贵世家,他们都在逼我!都在逼我……”
方千秋跪下来,楚楚可怜的目光攀上刀身,仰望,一双好看的眸子痴痴地看着她。
一如之前。
可惜,筝迁锦变得似同过去,不过,是那个他需要绞尽脑汁地脱颖而出,才能踏着一阶又一阶长阶才能见到的那位实权公主。
“七十一年,柳风死了,武官集团只剩实权有限的江满烃与王林宋卫四世家对立,七十三年,血洗殷都教廷,你将我藏起,教廷和文官集团群龙无首,七十五年,教廷职权地位一落千丈,文官集团腐坏没落。方千秋,你一步步走到今天,谁能胁迫你,谁敢胁迫你?”
“我……”方千秋已经说不出话,他看向那把刀,他扑上去,撞去。
筝迁锦哪里看不到他的动作,收刀的同时向侧边躲去,只留方千秋一个人倒在血泥混作一团的地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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