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感激不尽,朝进门的单医童示意噤声,耳畔陈诉正在谈市舶司申报战船的事,她也认真听记着。
一会儿去工部,这件事也要听工部尚书、侍郎长论,都水清吏司估销工程费用、造册官书她也要仔细批阅。
这件事往后没几日必会上内阁,呈递到皇爷眼前的,马虎不得。
单放舟见祁聿四肢沁血,衣裳颜色加深的面积实在可怖,光是看着头皮都阵阵发麻,喉咙瑟瑟咽口心慌。
缓缓伸手拨开他衣裳,细溜腕子绞杀进皮肉的铁丝还嵌得深,一些布料连同丝韧也一道勒进肉里,四肢就差生生绞断了......好狠的手段。
他轻轻拨出个铁丝头,疼得祁聿脊柱一震,两眼浑了一息。
单放舟被迫左右细看,根本不敢取。这种东西扯出来跟‘切肉’有什么区别,虽然祁聿已经被‘切了’。
他倏然两眼一黑,嗓子咕噜,真想说:在下学医不精,不然请他师傅来呢?
可阉人又不能请医,祁聿已经是廷内分外开恩的特例了。
祁聿见人鬓角细汗从出,眸子顿顿:“你取出来就是,再帮我缝上,一会儿我还得去工部坐记。”
字跟字还带着催促意思。
单放舟半身发抖,颤得话差点不经脑子出了口,司礼监是真变态,人都这样了,还记得处理事务,果然这扇大门不是轻易能进的。
他慎小谨微巡视眼,压着不打扰议会的音调轻轻问:“现在?生缝啊!不用我去煮碗麻沸散?”
祁随堂,您胆大,我艺并不高啊!
祁聿嫌人麻烦,倾颈到他耳边,压着戾气:“快点。”
除了行差能挡下边呈月手段,还有就是有时间忙里偷闲能部署手段,她眼下时间当真耗不起,比世上所有人都金贵。
“我希望早会结束,我能站起来走去工部。”
单放舟此刻真想把药箱摔祁聿怀里,神仙施仙法才行吧!
余光对上祁聿浑浊不清又淡漠疏离毫无情愫的眸子,人不由直发颤,因为觉得自己脱口拒绝,祁聿能在下刻将他拖出去杖死......
倒扼口气,开始心里自我劝慰。
祁聿对人狠,对自己更狠,不用怕不用怕,他不怕疼不怕疼......
单放舟喉咙打颤小心翼翼试探:“那,那我取下上药再缝了,祁随堂好好开早会。”
“嗯。”
一场治伤单放舟简直涨了见识。
祁聿这人简直就是怪物,不光一声疼不喊,还能让旁边小太监给他看签文、官册、折子,轮到他讲述要务,他忍着正在被缝纫的动作张口,且述话条理清晰、言之有序。
当会议结束,祁聿还有条腿没缝完......
单放舟一时手足无措慌忙看向上头,祁聿满脸满脖子全是汗,衣裳已经湿透,跟昨日淋过雨那件职袍几近一个模样,能拧出水。
祁聿僵着颈子温声:“继续。”
他脸上已经完全没血色了,呈半分青灰,这离死过去看着就像转眼的事儿。
司礼监众人散后该各司其职,去自己工位上上职。
众人从他身旁路过,咂嘴叹服,说实话,能做到祁聿这样的,也不是人人都行。
祁聿筋疲力尽讪笑:“翁父,我去迟两刻不误事,给点时间让我偷个懒?”
单放舟看着手上针线、跟眼下祁聿膝盖上狰狞翻开的皮肉......原来在司礼监这叫‘偷懒’?
他今日真是大开眼界,知道太监们变态,不知道能这么变态。
刘栩看一地的血,祁聿眼下赤红跟暴涨的颈侧青筋,鼻尖腥气笼得他头疼。
“你行事自来措置有方,晚去就晚去。”
祁聿舒眉顽笑,提着惨白的唇:“多谢翁父。”
看陈诉要出门,她慌得叫人:“陈秉笔慢行,我有话。”
陈诉回身,有些不想应他,又在老祖宗眼下不得不应,无奈张口。
“想让我东厂遣人抓早上绞杀你的人?这是你跟他的私人恩怨,”陈诉机械性指向边呈月,“眼下所有人不好插手。除非你有指向性证据挂到东厂刑狱司确案,是廷内公案,不走私案才能定。”
边呈月此刻眼下晃抹狡黠,阔直肩胛,像要等着祁聿吃瘪。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所为,可就是拿不了他。
祁聿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好蠢的人么,开口求这种违言。
她艰难抬手指着从自己小臂腿上皮肉取下的铁丝:“这怕是要东厂并禁军去查。”
她一字一句冷静:“这物件定是兵部再造的一种弩器零件的手艺,这批武器要么是已经上了前线、要么是即将上前线。兵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廷内,他们少了不上报么。”
“围杀我的四人死在哪处一会儿会有人报,将尸体留下再验验身份,偷盗兵部前线武器零件是要作何,通敌卖国么!”
陈诉:......
他眸子一深,扭颈看向边呈月。
祁聿说的要是属实,该死的瞬间就是他了。
数期头一日两人就直接搏命,真是个顶个的狠辣。
好久没正经写文了,这本V后稳定了打算双开,另一本追妻HZC。
完全是另一个风格,已经在存了。
《折卿卿》
秦行简见她两面,当即用私兵押了席妧全家。她小小县令之女,抗衡不了镇国侯唯一袭爵的世子。
望着全家人颈侧寒刃,席妧:“我嫁。”
秦行简:“两个时辰后我们大婚。”
拜堂之后她一把火烧了席家祠堂,揪住秦行简袖口:“妾现日后在此间天地只有夫君一人,求您疼我。”
秦行简看着她鲜红嫁衣,咬牙切齿抿着冷笑:“你被家族除名又如何,以为就能救他们不受你牵累?自作聪明。”
“他日你胆敢自伤,尸骨我自会好生存放,百年后我要你替本世子压棺。你家余下四十九口,喂狗算了。”
还未入镇国侯府,秦行简再度换上婚服迎娶圣旨赐的郡主。
次日依规矩拜见镇国侯及老夫人,秦行简抛下正妻,抬腕稳住席妧身子:“妧儿只立儿子心尖上,儿子替她跪。”
席妧再拜见世子妃,秦行简又一把撑住她身子:“我带你回来不是让你跪人的,家中你不用问安,站着。”
席妧怕自己一个不慎惹了秦行简牵累全家性命,不如被人弄死保家人平安。
在京城看见权贵,席妧就问:你有本事将我下刑狱吗,我求死。
秦行简在京城托天求地的救自己爱妾,这辈子十九年的人脉、连同祖宗十八代人脉全用她身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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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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