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熹还在外面，夏之眠向立刻提出请求：“导演，我能带助理一起吗？”
“可以。”
顾祁本来是不打算管李简的，但似乎夏之眠带了助理他不带有点奇怪，所以他看向李科，轻声说道：“导演，我的助理可以开车。”
——不是单纯蹭饭，他有自己的作用。
李科同意：“可以。”
开的是顾祁的车，副驾驶的座肯定是让给导演，后头夏之眠坐中间，左右两边分别是顾祁和许言熹，还好车身空间很大，加上夏之眠和许言熹身材都偏瘦，所以并不会挤。
外面已是黑夜将至的蓝调天空，街道上灯红酒绿，路灯盏盏。
李简并不清楚目的地，出于礼貌和谨慎，他缓缓地把三个人的名字都叫上了：“导演，顾祁哥，之眠姐，咱们去哪儿？”
沉默了一阵儿，顾祁没有说话，夏之眠主动打破沉默：“导演，您想吃什么，我们随你。”
李科没有和他们客气，或者说相比起他们，他一向都非常有主见：“那今天就我决定了。”
顾祁和夏之眠都喜闻乐见：“好的。”
直到和李简报完地名，车子发动了好一阵儿以后，后座的人都非常安静，没有主动和对方开启话题的意思。
李科连头都没转，只是突然地问道：“前段时间热搜上的事儿，你们两个误会解开了吗？”
夏之眠愣了下，不知道李科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老实地作答：“解开了。”
“解开了你们两个怎么看着还是这么不熟的样子？是还有什么误会存在吗？”
李科并不相信他俩之间毫无芥蒂，不然看起来不可能这么没话聊，过段时间戏就要开拍了，他不想因为男女主角之间有隔阂而影响戏的品质。
虽然他俩身上的气质是最符合陆商南和秦沅的。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路过宜城电影学院。
李科问道：“你们有是宜电毕业的吗？”
“我是。”顾祁答道。
李科又问：“那夏之眠呢？”
“导演，我是宜舞毕业的。”
李科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来着，“是，我一时给忘了。”
夏之眠笑了笑，转头去看外面，宜城电影学院六个烫金大字的匾额引人瞩目，她恍惚想起来自己似乎和顾祁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说过要来找他玩，但后面也是不了了之了。
她再次转头看向自己旁边的顾祁，恰巧他的视线也落在这边，两人对视了一眼，夏之眠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她只是随口一说顾祁当时应该没放在心上吧，不然他也说过要来宜舞的话后面也没联系过她。
约定的话是在年少时候说的，那么没履行应该也情有可原，夏之眠把心里那点不多的愧疚感压了下去。
又是一阵儿的沉默。
其实李科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健谈的人，但这一车的人除了夏之眠以外都太安静了，这时候，不那么安静的一个人就只能担当起主持大局的作用。
李简非常明白导演的感受，也深表同情，但是无能为力，这时，正好梁牧也打了电话过来。
看到铃声响起屏幕亮起显示的名字以后，李简眼睛亮了一下。
——救星来了。
虽然他很烦梁牧也的话唠，但不得不说，这种局面只有他能拯救。
把车在一个红灯口停下，对方的电话没能持续那么久，已经挂了，李简给他拨了回去。
那头的梁牧也非常狐疑：“吃错药了？平时躲我都来不及，你今天竟然给我拨电话了。”
李简礼貌地笑了笑：“牧也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直对您只有尊敬。”
“……现在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时候鸡是什么感受了。”梁牧也懒得理他每天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单刀直入地问道：“顾祁呢？今天剧本围读怎么样？还有他那个手机，为全球省电也不是这么个省法，能不能保证它每天可以正常运行，好歹人家的品类是属于电子产品呢?”
“好的牧也哥。我们准备去吃饭的路上。”
“吃饭？发地址，我也来。”梁牧也正好饿了。
李简勾了勾笑容，捂住手机麦口，轻声询问众人道：“牧也哥说想要过来吃饭，给他发地址吗？”
顾祁觉得李简这颗脑袋里的筋应该是没搭错吧，带他都算勉强了，还要把梁牧也也招来，这让导演怎么想，觉得他吃个饭还要拖家带口。
顾祁冷漠地说：“你拒绝他。”
夏之眠当然知道顾祁不是真的冷漠，她笑着问李科：“导演提议的局，导演觉得呢？”
李科很大方，没什么意见：“都可以。”
夏之眠笑了下：“那让牧也哥来吧，反正以后几个月也是要常见面的，先多熟悉一下也不是坏事。”
收到讨论结果，李简正回身子，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好的牧也哥，我给你发地址。”
是一家日料店。
李科大概常来，车子停好后率先下了车：“我先去定个位置，你们慢慢过来。”
顾祁和夏之眠接着下车。
两人已经戴好了口罩与帽子，并排走在一起，远远看过去，很像是一对特别般配的情侣。
夏之眠随意地开口问道：“牧也哥什么时候成为你的经纪人的？”
——总要说点什么，她随便开启了个话题。
“六年前。”
“刚毕业那阵儿？”
“嗯。”
“好早。”
“是。”
顾祁说：“他也是宜电毕业的。”
夏之眠问：“那为什么？”
顾祁说：“毕业以后演了两三个月戏，觉得这个职业实在不适合他，就改行转幕后了，正巧那时候盛莱初创，他投了简历，面试成功以后，我签了进去，成为了他入职以后的第一个艺人。”
敢签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夏之眠不知道是顾祁太信任自己的朋友还是梁牧也太信任这个公司的实力。
她和顾祁走的是两条完全不一样的路。
“顾祁。”
“嗯？”
夏之眠犹豫一瞬：“算了，没什么。”
顾祁却说：“你可以跟我说，没关系。”
说什么他都会愿意听。
他其实难得见她犹豫，夏之眠一向直接。
该说什么呢，夏之眠犹豫的愿意是因为觉得这似乎没有必要再提起，毕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但是刚刚在车上时存在的那缕愧疚感是真实存在的，她忽略了但也还是有点梗在心头，想了想，索性还是直白地表达出来。
“我以前说过有空的时候来找你那句话你记得吗？”
顾祁呼吸滞了一瞬，他很自然地点了下头，很轻地应道：“记得。”
“其实我那时候只是随口一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地把它放在心上，如果有的话我觉得我该向你道个歉，这其实算是失约。”
心猛然像被人用针扎了下，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她后来一直没联系他的原因应该就是没当真过那句话，只是亲耳听到与猜测到底还是有区别，猜测会给心留有余地，亲耳听到事实真的会更难过。
“我放在心上过。”
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然后看向对方，两人脸上都戴着口罩，于是一双眼睛里的情绪表现的更为清楚，夏之眠吃惊了。
顾祁话锋一转，语气轻松，甚至还笑了笑：“不过后来忙起来以后就忘记这回事儿了，所以，你不用道歉了，如果真要道歉我也说过如果你不来我也去找你这种话，但我也没来，那我岂不是也应该跟你道歉。”
夏之眠松了口气儿，她觉得顾祁说话的这个节奏似乎乱套了点，把她的心揪的一上一下。
她又笑了笑，似乎是在品顾祁说的那句话：“你来找我……想象不出你会是这样主动的人。”
这话又莫名地往顾祁心里扎了一刀，沉默了两三秒，他却又释怀，淡淡地笑了笑，说：“你很了解我。”
夏之眠没有看出当时的顾祁在想什么。
如果她以为自己是那样的，顾祁心想，那自己便就在她面前是那样吧。
——确实，主动对他来讲是很难的事。
李简没有让一个女生走在最后，所以他下车以后等待了下，等到许言熹下车。
李简语气随意地陈述一个事实：“我们见过。”
上次的QL红毯上，二十五层的走廊里。
他记得许言熹出电梯以后看着他们这一方人戒备的眼神。
虽然在那之前他们并不认识，虽然直到现在女孩儿眼神里的警惕也仍未消失。
她冷冷地反问道：“所以呢？那又怎样？”
李简像是软和的棉花碰到了一颗硬钉子，太硬了，钉的他一时噎了下：“……不，不怎样的。”
点菜的时候，夏之眠起身去接了林心的电话。
“宝贝，第一天进组还顺利吗？”
“还可以。”
“回家了吗？”
“没呢，和导演在外面吃饭。”夏之眠补充地说道：“还有……顾祁他们。”
林心笑了笑，“吃就吃了，你这么心虚干什么？你们现在是同一部剧的合作关系，吃个饭也是很正常的事。”
夏之眠轻嗯了声。
“他们……他们指的是还有谁？梁牧也？”
夏之眠惊呆，沉默一瞬答道：“林心姐，你这精准的第六感绝了。”
那头笑了下。
“我俩最近在抢同一个资源，夏之眠，怎么办呢？你得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夏之眠一时间没有回答。
林心笑了下，放过她：“因为你的那件事情，他把资源主动让给我了。”
夏之眠有些意外：“哦是吗？”
“是啊，承瑞得感谢你，我也得感谢你，减轻了我的工作量。”
何承瑞是林心底下的男艺人，他和夏之眠是差不多同一时期被林心签下的。
夏之眠想起一件事：“林心姐，你似乎很久没签新人了。”
夏之眠是她签下的最后一个艺人，算下来，已经有四年了。
那边倒是不急不躁，云淡风轻地说道：“哦是吗，大概是没有看到有眼缘的吧。”
挂了电话，夏之眠刚好看见走进店里的梁牧也。
这不是巧了。
见他两三次，梁牧也的穿着打扮都是黑色系，胸前一条银饰的不规则图案项链，说不清是他这个人本身就带攻击性，还是衣着混杂了他的气质。
夏之眠弯唇喊道：“牧也哥，这边。”
夏之眠：不知道啊，就觉得他看起来挺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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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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