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胥霏儿见到李承霖的时候,李承霖正懒洋洋得抱着手炉。
好像与记忆里的还南王没什么太多变化,胥霏儿行礼过后,还未坐好,李承霖开口说道:“听闻霏儿要参加明年的春试?”
“回殿下,霏儿是有这个打算。”
“春试之后如何?”李承霖瞧着她垂首的模样,还是决定让她自己说。
如此开门见山,胥霏儿求之不得,俯首至地,恳求道:“之后……不论结果如何,求殿下准许霏儿送父归乡。”
“扶柩归乡,确有孝心,不过——”李承霖伸了伸懒腰,“尔珮在世,此事还轮不到霏儿费心。”
自小就对还南王唯命是从的胥霏儿没有反驳的话语,只得领命:“霏儿明白。”
她的反应李承霖很满意,还是比她的父亲让人省心。
“如此,霏儿安心准备春试,本王不求霏儿能与你父亲一般三科及第,但是至少能看到霏儿的名字出现在明年的皇榜之上。”
李承霖的要求颇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可胥霏儿当然不会说什么,在她心里,还南王准许的态度比什么都重要!
她起身谢恩时,李承霖再次开口说道:“还南王府还缺一位长史,霏儿还是留在本王身边罢,莫像傲真……”
“霏儿谢过殿下!”
于如今的胥氏而言,还南王府的长史就是家主位置的代称,胥霏儿的激动溢于言表。
扶柩回乡一方面是为了放下感情,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家主的位置。胥霏儿很清楚,或许身为男儿了无牵挂的归乡还有争夺家主位置的可能性,她身为女儿,若无权重,想让那些老东西低头势必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从未松懈过课业,头脑聪明的胥霏儿读书和她父亲一样有天赋,只消随便几眼,便可轻易超过同龄人的刻苦努力。她是谁?她自幼以父亲为榜样,以父亲的志向为目标。所以从有了争夺家主位置的念头后,她明白她一定要成为天子门生,一定要成为还南王的左膀右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暂且不提,她至少要达到父亲达到过的高度。
“愧疚罢了!”李承霖侧目而视,感慨道,“自以为是的离开京城,把一切都丢下,傲真为了本王丢掉性命,本王却什么都没有做,见着霏儿,本王实在是愧疚啊!”
从未对李承霖有关怨言,也从未将父亲的死归咎为还南王的错,胥霏儿看着李承霖那越发悲伤的面容,忽而心里有了从未有过的勇气,头一次她敢前伸拱手,不带犹豫的直视着这位还南王,像她的父亲一样目光坚定且从容的说道:“胥氏无用,唯有一腔赤诚之心侍奉,生死由命,无憾无悔!”
“是有几分像他。”李承霖打量着胥霏儿,表情稍微好了一点,“以后,为了霏儿,本王也断了远去的念想,留在这长安城中,生死之事,由命也好。”
“殿下此话当真?”三月听到李承霖说要留下,十分费解——据他所知,李承霖还有去莲罗的打算。
“呵呵,”李承霖看向三月,神色温和的笑了笑,“如今三月的模样也教本王放心不下。”
“三月不求能够继续侍候殿下,只求殿下还与从前一样自由自在!三月不想成为殿下的负担!殿下!”三月脸上看不见一点感激。
“教三月随我四处奔波实在是强人所难。”李承霖依旧笑着。
“殿下!”只能不停磕头,忧心李承霖会因为秦王的原因对自己心生嫌隙的三月此时此刻恨不得以死明志!
不过好在李承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他窘迫自责,李承霖蹬蹬腿,将脚露了出来,“还磕头!快点为我穿袜。”
三月一抬头就忙不迭的用双手将那冰凉的双脚捂在了怀里。
“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李承霖说罢,坐直了身子,他看向胥霏儿,又抬头看向了胥霏儿身后的空荡之处,“秦王爱着我,并不是一件坏事,早就该接受的,傲真我现在接受了。”
听到李承霖的话,尤其是最后的父亲的名字,胥霏儿直接愣住了。
“牛幼固还没死罢?”李承霖突然转口问道。
胥霏儿赶忙答道:“寄父一切安好。”
“城畦润还活着罢?”
“父亲一切安好。”
“哼!”李承霖似乎并不想听到他们活着一样,冷了话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准许他们将小崇扬牵扯进兴昌坊案子里的?”
胥霏儿见状只得揽下一切,说道:“是霏儿自作主张,求殿下息怒。”
“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去找北野崇扬。”李承霖冷笑道,“说实话!”
到底是心虚,胥霏儿只得如实回答:“是叔父。”
李承霖闻言火冒三丈,他气愤的将手拍下,说道:“去告诉胥尔珮,傲真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本王既然回来了,傲真的事就需不着他们插手,他再多此一举,当心鸣易和蓼儿的小命!”
怎料李承霖会以兄长和小妹的性命为要挟,胥霏儿再三思考,本打算求情,可惜李承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本王自会还傲真一个公道,这是本王要做的事,你们休要多事!”
此话一出,胥霏儿只得紧闭双唇。
“退下罢!虽然任着长史,但是目前还不需你做事,安心备考!今后不许随意出府,如需出去,必须亲自来见本王。”
李承霖说完,拂袖而起,背对胥霏儿,不愿多言。
“霏儿告退。”
胥霏儿低声应下,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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