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王爷送我得大礼?”尹郁欢在桌前守着早已熄灭的蜡烛,冷眼瞧着软榻上的萧烛年。
她就知道,他的礼物能是什么好东西。她真是鬼迷了心窍,之前竟有些期待他的笑里又藏了几把刀。
屋内漆黑一片,萧烛年的眸光却格外清明, “你不喜欢?我可是将恩宠都加在你一人身上了,今后你在府中的地位必然无人可以撼动。”
“少来,明目张胆地把火引到我身上,我可不愿意给你收拾烂摊子。”她声音懒洋洋的,许是有些倦了。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费心,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左右翻不出什么风浪。”
说得好听,佟依一要真能搞出什么轩然大波,萧烛年不给马不停蹄地调转合作对象啊。
尹郁欢趴在桌上,渐渐阖上双眼。“新婚之夜你让她一人独守空房,是料定了她会把账算在我身上吧。佟依一什么脾性你不是不知道。萧烛年,你真是给我娶了一个麻烦回来啊。”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就算她真把你惹急了,你的惩治也要注意适可而止。”
萧烛年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音,他转头望去,不想某人早已经睡死过去。他轻叹一声,“正说到关键,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他起身走近,在她身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手即将搭在她腰间的时候收了回来。他默默拿起一块毯子,盖在她身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尹郁欢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出院门,迎面就遇上了萧烛年。
“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回来了。”被这刺眼的晨光一照,她惺忪的的睡眼更是睁不开了。
“有块玉佩不见了,可能是昨晚落在你房间了。”他进屋寻找,果然那东西就在软榻之上。
他寻到玉佩出来,看见尹郁欢又打了哈欠,“还没睡醒?背着我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累成这样。”
“你还说呢。”尹郁欢使劲抬了抬肩膀,“我明明记得昨晚在跟你讲话,怎么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我倒还想问问你,我的三言两语何时有了这等功力,竟能把人催眠了。”
“你还三言两语,一句叠着一句,简直就是和尚念经。”
萧烛年满脸疑问,自觉冤枉得厉害。
尹郁欢虽然知道这与他没有关系,但还是想找一个罪魁祸首以泄全身的不适。“再说了,你看我睡着了可以叫醒我嘛。”
萧烛年无可奈何,只能随声应和,“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还可以把我抱到床上去啊,我这纤纤玉腰,就算你再柔弱也不至于抱不动我吧。”
萧烛年表情一滞,他状似若无其事道,“对啊,我怎么也没想到。”
“萧烛年,你就怎么给别人当夫君的啊,昨天刚说的万千恩宠让狗给吃啦。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处事的功力完全配不上长相。果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呀。”
他还真不知道尹郁欢竟有这等口才,“说话像念经的分明是你吧。”
他的声音虽小,但是尹郁欢其实听得非常真切。她顿时就炸了毛,“你说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萧烛年早就习惯了尹郁欢古怪的脾性,她真的很容易被激怒,但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大悲之余亦能大喜,失望之后竟感觉她隐隐有些得意,总之那种喜怒无常的状态,在她身上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没什么,我说我错了。”他还真是后悔亲自回来找玉佩。忽然想到昨晚的事,他继而道,“那我昨晚的最后一句你听清了吗?”
“什么,你后来又说话了吗?”
没等萧烛年再言,尹郁欢早就跑远了,“我给先去吃饭了,回来再说啊。”
尹郁欢因为之前游船的事看萧烛年很不顺眼,刚刚不过找了个由头小作了一下,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先溜走才是上策。
再说他昨晚的话,她就算没听全也大概是懂他意思的。不就是想让她在宁王府内制约佟依一,表面又不会牵扯萧烛年他自己么。至于她会做到什么程度,自然是看她心情了。
萧烛年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他也不必非在此时与她一教高下。只是他难得将他标准的微笑短暂地卸下一会儿。
他呢喃道,“气死我了。”
尹郁欢回来的时候,萧烛年早已经离开,取而代之的是候在门外的佟依一与她身边的阿蝶。依瑾国皇室规矩,新婚第二天她是要来给正妃请安的。
按理来说,该是侧妃拜见正室后再行用早饭的,但是尹郁欢今早为找借口离开,便独自先用了饭才回来,佟依一不免在门外多等了一会儿。
奇怪的是,佟依一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反而笑脸相迎,“姐姐回来了,妹妹在这恭候多时了。”
尹郁欢明显一愣,她双眉微挑,“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佟依一一下被噎住了,她没想到尹郁欢说话这么直接,“姐姐这……”
“先进来吧。”尹郁欢示意清水引人进来,她并不是很想在外面干巴巴地傻站着。
佟依一进门后四下看了看,“姐姐屋里的装饰摆件真是别具一格,好多珍惜异宝妹妹都是闻所未闻,看得出来,王爷待姐姐一定是极好的。”
“都是看着玩儿罢了,你要是喜欢回头挑几样送到你屋里。”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尹郁欢在未知其意图的情况下,肯定也是以礼相待。
“妹妹可不好夺人所好,宝物配人,只有放在姐姐这里才能显出它的光彩。”
这是突然转性了?尹郁欢实在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地点点头,“清水,把之前备好的那对翡翠手镯拿过来。”
等清水将东西端上来,她便接着道,“为庆贺你新进王府,我选了些珠宝玉饰作为礼物,尤其是这对镯子,种水颜色都是上乘,主要它是王爷帮忙挑的,妹妹可不要忘记带啊。”
佟依一一下就被那对“王爷送的玉镯”吸引了目光。要说怀山西部早先就是相中了萧烛年,欲要与他联姻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早年,怀山西部就出访过一次瑾国,那时的佟依一尚且年幼,她随使团进入皇宫大殿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挺立的少年。正巧视线交汇,萧烛年便礼貌地朝她点头笑了笑。
懵懂期的少女总会沉迷于某个惊鸿照影的温存,何况那少年生得格外好看,神仪明秀,朗目疏眉,足让人念念不忘。
“那真是多谢姐姐了,正好,我也给姐姐准备了礼物,只是不敌这般贵重,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不知道妹妹送了什么,我还是挺期待的。”
说实话,尹郁欢是真的很期待,当佟依一顶着满脸‘我就是来做坏事’的表情站在门口,她就在好奇她到底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我从小便喜爱制香,所用香料均是亲手制作,这次特意为姐姐独家特制了一款沁园香,用过后会留下一股淡淡的果香味,经久不散,很好闻的。”
阿蝶这时也拿出一个木盒,恭敬地递给主位端坐之人。
尹郁欢在触碰到盒子的时候,借着压力将人带近了几分,她对阿蝶低语道,“你是不是给你家公主灌什么**汤了,怎得乖巧成这样?”
阿蝶面露难色,甚至忘记了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去,“什么?”
尹郁欢低笑不语。她打开木盒,只轻轻闻了一闻,接而双眼微眯。
“妹妹真是有心了!”她当即盖上盒子,摆在身侧。
“姐姐喜欢就好,没什么事的话,妹妹就先回了,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说着,佟依一起身就走。仿佛她多呆一秒,屋内就会窜出无数只恶鬼将她啃□□光。
尹郁欢也没有虚情假意地故作挽留,唤了清水就直接送客了。
待清水回到房内,迎面就接到了尹郁欢丢来的黑影,她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握在手里,定睛一看,竟是佟依一刚刚留下的木盒。
“寻个地方扔了吧。最好扔得显眼点,直接扔她院子里更好。”
清水知道她家门主多是阴晴不定,喜怒多变的性子,虽然难以琢磨,大抵有迹可循,很少会没头没脑的肆意妄为,“小姐,这东西,是有什么问题么。”
“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她怕不知道我是靠什么起家的吧。”
尹郁欢对佟依一送来的礼物表示很失望,她本以为以一个公主的脑子,至少能玩出些新花样,谁知这公主废物的可怕,专往人眼皮子底下放炸药。
清水自然知道尹郁欢对什么最精通,“她不是在香里面下毒了吧,亏她想得出来。”
她嫌弃地撇了撇嘴,“谁说不是,她也不怕没控制好剂量,一下把我毒死。”
清水盯着木盒左看右看,甚至还打开闻了闻,直到她都察觉到香味中的一丝异常,她才知道,这位公主的段位真是低得可怕。
“那,我们为什么不当场拆穿她。”
“让她得意一刻又何妨,飘得越高,摔得越疼。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简单,我有的是机会陪她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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