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格说来,宋玦也并不是一个多热爱生活的人,30多年的生活里,他的自觉和自控都是因为没人管,自己不做就不会有其他人做才养成的。碰上夏琮玺的时候,两人还都专注于工作,别说享受,其实连凑合都只能算勉强。
而赵罡父子与他相比就更不济了。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如,都不会做饭,一但做家务就拿出财务人的认真劲儿,事无巨细的归纳整理,但又没养成物归原处的好习惯,所以经常是一个柜子就要收拾上一天,可等不了三天那柜子就又乱成了一团。
家里以前一直有保姆阿姨跟在后面收拾,再加上父子两人不是出差就是晚归,在家待着的时间基本都用来睡觉,所以家里还一直算是整齐。
自从住到琅河边,除了房东每天来帮忙收拾,宋玦算是第一个里外帮忙的人。
一回来,宋玦先把血肠蒸上,就从客厅开始收拾,夏琮玺在旁边搭手帮忙,还好东西不多,简单整理一下后他就钻进了厨房。
“我帮你做点什么?”夏琮玺也跟进来问。
“不用,中饭很简单,我一会儿就能做好,你去跟赵叔聊天吧!”宋玦又把他推出门。
“爸,”坐回到沙发上,夏琮玺对赵罡说,“早上干嘛一早跑出去?”
赵罡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跟郭琦有邮件联系,还有以前同事,他跟据IP地址找来的。”
“那还费了挺多心思的,”赵罡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夏琮玺仔细看着赵罡的脸色没有说话,猜测他心里的想法。
“别担心,我不是反对你们继续在一起,”赵罡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壶,“走,陪我到外面喝茶去!”
夏琮玺帮忙把遮阳伞撑开,父子两人在茶台边坐下。时近中午,阳光几近直射,琅河水流叮咚,微风送来丝丝水汽,这个季节坐在这里很享受。
“我一直很为你担心,这两年来你的状态总是不太好,不是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偷偷看那些照片,就是盯着什么东西发呆。就算是出门也总是一个人,一点社交都没有,不见朋友也不出去工作。我一把老骨头了只能盯着。没办法,谁让我只有你一个儿子?!”
最后这一句带着调笑,但夏琮玺清楚,这也是句实话。
“爸,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
赵罡摇摇头,“不,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唉!”他抬起头看远处的琅河,“小玺,我经常想,如果当年我没那么急功近利,没那么心切的往上爬,咱们一家三口也许就不会变,宋卫平不会盯上你妈,她也不会怀上小秋,我们更不会离婚。也许你还是能遇到宋玦,你们还会相爱,只是你们不会再经历这些分分合合的伤痛……”
“爸,你别这么说!”夏琮玺出声阻止,“我从没怪过你,这些事情都不是你造成的,怎么能怪你呢!”
“我知道你不怪我,”赵罡脸上闪过些微安慰的神色,“要是你怪我,冲我发脾气或者跟我吵架,就像你中学时候那样,我心里还会好受点。”
想到中学时期的自己,夏琮玺笑了起来,“我那会,很气人吧?”
“是啊,气的我天天都想揍你!”赵罡也在旁边笑,“话说回来,其实你那时候是在抗争,你做的事,对象如果换成个女孩子,我也不会生什么气。唉!说白了啊,你是在用对抗的方式改变我的想法。对吧?!”赵罡端着茶杯笑咪咪的看他。
夏琮玺不好意思的揉揉眉毛,“算是吧!其实那会就是心里气,故意跟你对着干,也没想过什么抗争。还是太小了,如果换成现在我会用你更容易接受的方式的。”
“嗯,我知道。”赵罡看着他微笑,“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父子两都沉默了片刻,赵罡又开口问,“那现在,打算继续跟小玦走下去吗?”
夏琮玺目光移到不远处的琅河,过了会才点点头,“应该是吧。”
“小玺,你心里还在犹豫?”
夏琮玺看看爸爸,还是垂下目光点了点头,“见不着他的时候,我脑子里都在想他,跟他一起的那些日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想,可就是不停想起来,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甚至做梦都梦见他在跟我聊天说话,说的还都是以前总跟我说的话,一会儿问我月报表出来了没,一会问我要现金日记帐,”夏琮玺笑了起来,“我感觉我好像就是走不出来,他的声音和样子就像阴魂不散似的整天纠缠我。”
夏琮玺弓起腰用双手揉揉脸,“现在我见到他了,那些画面全都不出现了,可是我心里又开始觉得憋屈,特别生气特别委屈。昨天晚上他到我房间来,我没让他进门,我还狠狠咬了他一口…… 爸,其实我很矛盾。”
赵罡两手握着茶杯,用鼻子轻轻的叹气,过了很久才又抬起头说道,“小玺,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聊过,她是怎么想我的?”
夏琮玺轻轻摇头,不知道他为何把话题带到了别处。
“我想她一定很恨我,当年的起因是我去参与了非法的事情,如果她不是为了保护我至少还可以惩罚宋卫平,她也怨我,当着几乎全家人指责她出轨,她还特别委屈,连问都没问过就直接提出离婚,就那样把她丢下了,后来这么多年,我除了指责她婚内出轨没尽到对你的教育责任,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问过。这么多错事,我找不出一点能被原谅的借口。无论她怎么怪我恨我,都是应该的。”
夏琮玺听着这些话,心里回想着夏丹萍的遭遇,他完全想像不到如果换作自己,他会怎么样。
“我妈…… 她没说过埋怨的话,说得最多的是‘我能怎么办’这几个字。”他回答赵罡。
“是啊!”赵罡也看着琅河,“她也许早就不恨了,也不怨了,那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放下了,放下了所有过去,也放下了我,所以才能换来平静。可是小玺,”赵罡扭头看着儿子,“你没有放下,小玦也没有放下,你们还有大好机会走下去,你可以怪他怨他,也可以生他的气,但你心里依然还有他,还能再一次接纳他,这也是一种平静,或者说,这是更完美的平静,是来源于内心的真正平静。相对于你妈妈,你是幸运的。我很为你高兴。”
宋玦每天都跑到夏琮玺门口软磨硬泡的聊天,一条链子隔着两个人。说好一周,其实只有两夜,第三天晚上,还没聊几分钟宋玦就开心的告诉夏琮玺一个“不幸的消息”,“琮玺,我把房卡锁进屋里了……”
大晚上的,不好把赵罡吵醒,更不好去打扰房东夫妻,卧具都在卧室里,强行赶宋玦去睡沙发也不是不行,但木质的沙发上只有两块薄薄的海棉垫子,扶手靠背上都没有软包,所以轰他睡客厅这个念头在夏琮玺心里闪都没闪就过去,最终还是开了门。
说来,赵罡是个很识相的家长,白天都尽量不去打扰两个有情人,但宋玦总是拉着夏琮玺到处乱转,看浅滩处孩子们挖泥鳅,跑去田地里跟房东摘青菜,撺掇赵罡跟村里的老人们一起钓鱼,他跟夏琮玺在一旁看…… 回到庄园里他又要负责做饭打扫,直到吃过晚饭赵罡休息前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独处的时光,难得能跟夏琮玺聊几句体己话,还要隔着扇门板。
终于得到允许进了门,他什么都说不出,一把就搂住夏琮玺。
这个人,只有拥进自己怀里,才真正踏实。
夏琮玺也轻轻把双手放在他腰间。
“琮玺,我好想你。”
“嗯。”
宋玦侧头亲吻他的头发,热热的呼吸落在他耳朵上。
夏琮玺轻轻闭上眼睛,感受对方嘴唇的一个个落点,头发,耳垂,侧脸,唇……
怎么会不想他呢?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感受过这个人了,可这人又每晚陪着自己入梦,在梦境里释放时的感受那么真实,哪怕自己的双手都比不上。
可当宋玦真的环上来时,大脑又清醒的提示,什么梦都比不上这双真实的手。
这双手太过有力,所过之处激起皮肤的颤栗,带的他混身都在抖,那唇也有如火炽,每一次落下都引的他头皮发麻。落在脸上,脸会跟着发烫,落在喉结上,喉咙哑了声,落在胸膛上,胸膛烙下深深印痕,落在小腹,整个下半身都软了。
夏琮玺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宋玦,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的发旋,恍惚间那发旋又离自己远了些,随之而来的是闪电般的感觉,他甚至有几秒钟眼前是泛着白雾的。
怀里的人还在轻轻抖着,宋玦没料到夏琮玺反应竟这么大,他几乎是被半抱到床上的,宋玦匆匆清理了一下躺到夏琮玺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腰小声问,“怎么这么快?”
夏琮玺脸红的像颗苹果,听到他的话更是用力往被子里钻。
身后的宋玦笑出声,紧贴着跟上来,掀开蒙在脸上的薄被问,“羞什么,不闷吗?”
夏琮玺又羞又气,小声骂道,“你滚!”
宋玦干脆一翻身压在他身上,笑着看他,不要脸的回答,“现在滚了,你要憋死我吗?”说着还配合着挺挺腰。
夏琮玺红着脸看他骂道,“流氓!”
宋玦则笑的深沉,就着他满脸的红晕亲下来,一边亲一边捏着他的手往下带,“琮玺,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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