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挖开

“祭典”二字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

围在四周的村民们神色骤变,眼中流露出不安和疑惑。刚才还叫嚣着要烧死李观尘的人,此刻却一个个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村长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里的拐杖紧紧攥着,指节泛着白,手背上青筋暴起,连嘴唇都在微微哆嗦。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迅速思索对策,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拐杖上敲了敲,轻微的“哒哒”声回荡在沉默的人群中,听得人心里发慌。

孙二的表现更是明显,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喉结艰难地滚动,像是嗓子眼被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珠子乱转,不敢直视李观尘,脚下的步子微微往后退,似乎想趁乱溜走。

村长的脸色已苍白如纸,手中的拐杖紧握得几乎要嵌入掌心,指节泛白,眼神躲躲闪闪,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孙二更是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却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不敢直视李观尘,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像是琢磨着该如何脱身。

看来她这是已经知道了,但现在说什么也阻挡不了村民们前去查找了。

沉默片刻后,一个年长的妇人嗫嚅着开口,语气却有些发虚:“哼……你……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那些尸骨就埋在祭祀的地方?你再怎么想挣扎,也没必要编出这么离谱的谎话来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强装镇定的嘲讽,可连她自己都没能骗过自己。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袖口。

“是啊,是啊,这是什么话!”另一个村民连忙附和,声音却也没了刚才的底气。

“怎么?”李观尘微微一笑,眸光深邃,“不敢去看吗?要是没有,我就任你们处置,绑了烧了都行。但要是……真的有呢?”

“你这邪祟不要再蛊惑人了!”孙二不死心的继续阻拦道。

人群开始骚动,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低声商量着什么。

“这……”

“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没多远,也不差这一会儿……”终于,有人低声嘀咕道,像是给其他人找了个台阶。

李观尘的目光落在孙二身上,语调悠然:“孙二,你可不能不去啊,毕竟你刚才喊得最大声,我还指望着你把我绑起来呢。”

孙二浑身一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又转头看向村长,微微一笑:“村长,您也不能不去啊,毕竟这也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啊。”

村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半晌没有作声。四周村民的目光纷纷投向他,等待着他的回应。若是他执意阻拦,反而会显得可疑。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那就去吧。”他的声音里已经没了方才的威严,甚至带着几分无奈。

孙二眼神闪烁,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狗,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衣摆,眼底的惶恐快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念安忽然冲了出来,眼圈微微发红,拉住李观尘的袖子,急切道:“我也要去!”

李观尘低头看着她,见她脸上还带着刚才被推倒时留下的泥污,手上隐约透着血迹。她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回家,让你娘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可是……”念安咬了咬唇,神色犹豫不决。

李观尘微微一笑:“我不会有事的。”

李观尘抬步,领头朝森林的方向走去。

身后,村民们沉默地跟上,脚步声杂乱,阿岁则远远地跟在了最后。

——森林中——

一踏入森林,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四周的参天古木交错生长,枝叶浓密,将正午的阳光遮蔽得严严实实,仅有零星的光束穿透树缝,斑斑点点地洒落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叶与泥土混杂的味道,偶尔有风吹过,带起枯枝滑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人心头莫名一紧。

众人各怀心事地行走在这片阴冷的森林之中,步伐沉重而迟缓。有人环抱双臂,眼神却不自觉地四处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暗处窜出;有人紧紧攥着衣角,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期待;也有人则茫然无措地跟在人群中,双目空洞。

原本系在树枝上象征着祝福祈祷的红布条,此刻也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随着寒风不断地飘动,像是有鬼魂在操动着。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了目的地。与前几日祭典之时相比,此刻的场地失去了火光的照耀,没有人们的欢呼与祈愿,只余下死一般的寂静。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唯有林间的寒风时不时穿梭其中,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在脚下打着旋儿。

李观尘站在场地中央,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座早已熄灭的炉鼎上。她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道:“你们就去那炉鼎附近挖挖看吧。”

村民们听罢,面面相觑,迟迟无人上前。最终,一名年纪较长的男子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们看紧她,我们几个去挖。”话音刚落,几名稍显年轻的妇人和男子便缓缓迈步,走向炉鼎旁。

他们手中原本紧握着讨伐“邪祟”的榔头、锄头,此刻却变成了挖掘尸骨的工具。他们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可终究没有停下动作——铲子刺入泥土,带起黑褐色的泥土和枯枝。

这期间,李观尘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村长和孙二。她看着二人的脸色思考了片刻,便缓步走上前,语气轻飘飘地说道:“两位最近身体可好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村长猛地一颤:“你这是何意?”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孙二也是一惊,瞳孔骤缩,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李观尘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二人心头泛起不安。一根极细的银针在她的指尖一闪即逝,悄然没入他们的肌肤,毫无知觉。

“村长,您脸色不太好啊。”她慢悠悠地说道,“我虽不敢自称神医,但粗略看看,您这身体……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头晕、发热、浑身无力,甚至腹部也有些微微作痛?”

“你莫要胡说,我身体好得很......”村长闻言顿住片刻,面色骤变,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他原本想斥责李观尘的胡言乱语,可当他仔细感受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如她所言,隐隐有些发热,头脑发沉,胃部也传来一丝异样的绞痛感。

一旁的孙二亦是脸色剧变,他下意识地扶住腹部,眼神惶恐不安。

“哎呀,是不是真的这样了?”李观尘故意有些夸张的说道:“你们不会也是中了‘诅咒吧’?”

“胡说八道!”村长怒喝,强撑着镇定,“你不是说那是中毒吗?!”

李观尘听后,轻轻地笑了一声,眸色微冷,嗓音带着几分戏谑:“哦?村长,您这话倒是有意思,看来……您是信了我之前说的话了?”

话音刚落,村民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啊……挖、挖到了!”

这一声在人群中激起了涟漪,众人心头一紧,所有目光纷纷投向了那个正在挥着锄头的男人。他的额头沁出冷汗,手中的锄头再也挥不下去,僵硬地杵在地上,嘴唇微微颤抖。

李观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淡然,却透着说不出的寒意:“看来,好戏要开场了。走吧,村长,我们过去瞧瞧。”

她迈步上前,步伐稳健,丝毫不见犹疑,而村长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孙二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勉强压抑着心底的恐惧,艰难地跟了上去。

众人看到李观尘走了过来,一时间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周围的村民自觉地让出一条路,他们的神色各异——有的人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有的人双手抱臂,还有的人眼神游移,似乎仍抱有一丝侥幸,不愿相信即将揭开的真相。

被翻开的泥土中,露出了一堆凌乱不堪的白骨。

不是完整的尸骸,而是一根根散乱的骨头,像是被啃食过后随意丢弃的食物残渣。颜色枯黄,部分骨面光滑,部分却带着刀劈斧削的痕迹。埋藏在漆黑的泥土下,似乎还未散去那股阴冷的气息,让人光是站在一旁,都能感到一阵透骨的寒意。

为首的妇人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眼神呆滞地望着这片白骨,嘴唇颤抖着喃喃:“我们……我们一直在这堆白骨面前举行祭典……”

“这……这不可能……”

有村民低声嘟囔,带着不愿接受事实的挣扎。

“你说这些白骨就是失踪的人了?你要怎么证明?”孙二不死心的狡辩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这……这是我男人的手指!他就是这根手指少了一节!”

人群哗然,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那名妇人身上,只见她双目圆睁,泪水瞬间滑落,颤抖着捧起一根断裂的指骨,眼中满是绝望和崩溃。

孙二一时语塞,继续说道:“即使......是这样......”

李观尘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微扬,阴阳怪气道:“我可是邪祟啊,邪祟吃人会是这个样子?连骨头都吐得干干净净的……是我消化不好吗?”

她故意拉长语调,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你们就没觉得,这些骨头像什么?像不像一锅被煮熟的猪骨,啃干净了,吃剩的渣滓才被随手埋了?”

此话一出,许多村民脸色瞬间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你……你莫要胡说!”孙二有些惊骇的手指颤抖着指着李观尘,一旁的村长早已紧闭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他只感觉浑身难受的要死,浑身燥热难耐,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脚步更是微微晃动,似乎随时会倒下。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他们是被野兽吃掉的?”

“野兽?”

李观尘笑了笑,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白骨,指腹轻轻摩挲着骨头表面的痕迹,声音低柔,却带着直击人心的寒意:“你觉得野兽能把头和身体分得这么干净?还能把这些骨头集中埋在一个地方?再看看这些骨头的数量——难道是一天就能吃完的?”

“那……那你的意思是……?”

李观尘直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眼神深沉,微微一笑:“能做到这些的,除了人,还能有谁?”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李观尘,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惊恐,害怕这是真的。有人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发抖,甚至有人已经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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