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令尊在被通州刺史请去喝茶后再没回来,但刺史又说人是安全从自己府上离开的,而这之后与他一道过去的老都知和几个家仆全死于魔教朱雀一支惯用的断云掌?”齐珂若有所思:“我们在凌霄宫也碰到一伙用断云掌的人,阿明说观细节是军人假扮,这次会不会也是一样?”
马竹心摇头:“通州录事参军是我二哥,军中并无调动。”
“别处的军队,建宁县落霞村过来的也不无可能。”
“公子可见过真正的朱雀坛杀人?”谢云帆表示不认同,他打断谢明,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成拳,额头上显出青筋:
“朱雀坛那帮畜生享受看着猎物慢慢死去的感觉,断云掌掌法虽厉,但他们从不会将人一击毙命,看着眼前人七窍流血痛苦而死,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快感。当年,朱雀坛甚至有过比赛,比在谁的掌下,敌人痛苦挣扎直至死去的时间更长,胜者甚至能够升为副堂主。”
“除了凌霄宫,之前我们在九枉城,闻思镇甚至牡丹城都有发现疑似朱雀坛的踪迹,但出手之人全是将人一击毙命,这不是朱雀坛的手法。不过对应上小少爷您说的,那些人的身法习惯,极有可能都是军中之人。”
“这次送回来的老都知和家丁死得极其痛苦,但他们内脏全溶了,我们无从下手给他们一个了断,只能看着他们慢慢熬死。”马竹心面上不忍:“师父说,这是朱雀坛的手笔。”
“过往十一年,老奴一直在寻朱雀坛下落,重新得到他们的消息,是从四年前开始,只是消息太零碎,我们发现的余孽之间并没有联系,我看得不到有用的线索,便把他们都杀了。一切真正开始有关联,是四个月前。”
“十六宫开始被灭门。”齐珂沉声:“不仅朱雀坛,四月前开始,魔教过往诸坛,不论真假,都开始有所动作,行动时间如此统一,看着不像是魔教散兵游勇一时兴起想要光复教派,倒像是有人在背后布局,想要重掀一场大波澜!”
“而且你们看。”谢云帆指桌上铺陈着的信纸:“从时间线看,都是假冒者先行,真正的魔教余孽再有动作。”
“可设局者为什么要派真假两拨人?这群假的也没帮着掩盖那群真的魔教之人的踪迹,反倒是……让他们主动暴露到我们跟前了。”曲维舟出声。
“钓鱼。”向玉抱着胳膊仔细看着四个月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眉头微蹙:“两拨人,有人故意用假魔教钓真魔教。”
“意欲何为?难不成和我们一样,要寻真魔教余孽,将他们一网打尽?”齐珂想不明白:“要这么说的话,那背后这个操盘手,或许与我们是一路的。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齐珂缩起脖子,向玉目光灼灼,一副欣慰的表情,她不明所以摸摸脸:“我脸上没东西吧。”
“没有~”向玉摇头,唇角笑漪轻牵:“我只是在想,珂珂,你我终成同路人了?你此行目的既已改变,以后可不许再说你我不同路,将我推开。”
“我只是……哎呀!”齐珂啧了一声撇开脸:“以后再说,先聊正事。”
“喂,我说吧,向前辈和齐前辈……”曲维舟用胳膊拱拱谢明,后者心中有气不理她,却还是顺着她的话看过去,狠狠瞪了一眼向玉。马竹心将几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弯起漂亮的眼眸笑了笑,眉目格外灵动。
“接方才说,老奴的猜测与向公子一样。”谢云帆又拿出另一沓纸:“真假魔教背后的人应该不同,如果顺着假魔教中有军人的想法,那老奴这几日倒有新的发现。”
他把纸递给众人,不同的纸张代表大魏的不同州府不同城镇,纸上都有几个名字,后面标注的是官职以及为官历程。
“这些有什么关联?”齐珂在里面看到了袁唯人和柳如玉的名字:“京官?可这里面京官外任的并不多。”
“这些是近三个月来与京都有飞鸽传书往来的人。”谢云帆解释道:“外官递折子入京需要按规矩交由信使走官道驿站,即使是急折,也必须走同一条路,不过是从二等马换成良驹,但这些用飞鸽传的……”
“或许是给京中家眷送家书呢?”曲维舟不理解。
“里头原是京官的可没几人,有意思的是,他们任职的这些地方。”他拿笔在地图上将这些地方圈起来:“不说全部,十中有七八都有魔教踪迹。”
齐珂和向玉脑中闪过同样的想法,但又觉得荒谬,二人对视一眼,齐珂皱眉道:“你是想说,造假魔教的人是朝廷中人?”
“珂珂,何必问得这么委婉?谢叔想说的是——皇帝?”
“这是太平日子闲出病来,一把年纪非要寻事端?”曲维舟愤然拍桌:“咱们陛下,今年少说八十有五了吧?魔教都灭了六十年了,要是想把当年的余孽引出来一网打尽,早不干晚不干,临到七老八十要驾崩了,再搞这一出,图啥呀?在人老巢万寿山建恩庙颂扬自己功德还不够,非得把人寻出来再挫骨扬灰,怎么的,这样史书还能再添一笔?”
“扑哧!”马竹心闻言笑出声。
“怎么了吗?”曲维舟摸不着头脑:“我说的是事实。不对啊,马家姐姐,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你爹爹不是被魔教捉了吗?你不担心?”
“生死有命,我为何要担心?”
见众人疑惑,谢云赶紧解释道:“马家子女众多,三娘长这么大,见到老爷的次数寥寥无几,除了九公子,家中其余少爷小姐皆是如此。再者……”他转向心情似乎挺明媚,笑容灵动的马竹心:“小姐自幼体弱,在鬼门关已走了数遭,后记入佛门,挂在一个百岁姑子门下,年纪虽小,生死看淡。”
“原是如此,那……”曲维舟有些不好意思问,她其实早就好奇了,外界传言马家三姑娘脸上有胎记,可今日一见,她面若桃花,水灵秀气,楚楚动人,曲维舟指了指自己的右脸,又觉得这样太冒犯了,赶紧把手指蜷起来,尴尬一笑。
“想问便问吧,无妨!”马竹心咯咯笑道:“原是有胎记的,一个月前有一位游医登门,极好看的一位公子,妙手回春,将我的胎记去了。这幅好脸皮,我也才刚适应一个月呢!”
“那位游医……”谢云帆像是想到什么,但觉得没有查清楚不必在此刻给众人再添烦扰,还是将要出口的话咽下去:
“说回老爷吧。老爷还活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玄策纸,金缕印。
“这是——冥王生死帖!”曲维舟惊慌出声,剩余几人面色皆变。谢明抢过谢云帆手上的信纸,细细观摩,他从怀里掏出另一封,是一个月前假玄武坛发给云清宫的生死帖,手指摩挲,他转头看向齐珂:“确实不一样,印章凸起的部分不同!”
他打开帖子,上面用描金粉赫然写着一行字:
十月初九,交昌宫。
“这回还预告时间?懂事不少!”向玉站起身探头看冥王生死帖上的字,青蓝色的发带垂到胸前,正好落在齐珂的额头上,发带上也萦绕着淡淡的桂花香,她用两根手指捻起来拨到一旁,头顶的向玉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
“帖子为何在你们这儿?”
“我娘亲是交昌宫四小姐,不过和我爹和离后,娘亲收拾包袱离开,没有回交昌宫,最近一次得到她的消息还是年初,在姑苏。”提到娘亲,马竹心眼里光亮更甚,她继续道:“收到帖子之后,师父派人传信给外祖和舅舅,可不知娘亲现在在何处,无法告诉她。”
“怪不得交昌宫那个老不死的……呃,你外祖把生辰宴提到下月初。”齐珂了然,神色中不免有几分嘲讽,但马竹心完全不在乎似的,听到齐珂嘴快说出的“老不死”三字,她反而笑着点头认可。
“不过,这帖子和你爹又有什么关系?”
“随生死帖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中说,若将密函交过去,可换老爷一命,同时也可饶交昌宫众人性命。”
“冥王生死帖既发必死,怎么还能撤?”曲维舟觉得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与现实开始有偏差,冥王生死帖如天子令,既出无悔,要交昌宫下月初九灭门就断没有留生机的可能。
“生死轮换。”谢明幽幽道:“除非在魔教动手前,有人愿意以血盟誓,击生钟三响。但最终决定权仍在魔教手上,他们若应允此做法,那接帖之人便能从原主变为击钟人!”
“庆大寿要击生钟!他奶奶的!”曲维舟拍案而起:“交昌宫那群混蛋是要拉赴宴的武林同盟做垫背!”
“我外祖和舅舅应该就是这个打算。”马竹心表示认同。
“那密函呢?魔教要的密函是什么?”齐珂问。
“不知道,我们寻遍老爷住处,都未能发现什么密函,其余地方……”谢云帆深深看了一眼谢明:“老奴已派人去查。”他忽然起身,冲谢明深鞠一躬:“请公子责罚。”
“为什么要罚?”曲维舟凑到齐珂跟前悄声问。
齐珂摇摇头装作不知道没有回答,她神色有些凝重,眼神不自觉在谢云帆和马竹心这对新主仆身上打量。
谢云帆动用了谢家最厉害的情报机构——天窥诀!
第一卷大概还有2-3万字,努力赶进度!(没看到某个厨子已经开始日更了吗?好吧,我先坚持连更5天试试,如果做不到,那就做不到吧)
至于甜甜的恋爱 ———— 有齐直球在,还会远吗?!
齐珂:胡说八道!我要先搞事业的。
向玉:开始怀念那个在事业上混吃等死的摆烂珂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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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在指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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