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板考虑一下?

“那老秦呢,就是山洞里的那个怪物你......”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曜打断,景耀边鼓捣着他的竹剑边开口:“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呆愣的望着他,沉默几秒,我起身走到景曜面前,郑重的对他道谢:“谢谢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他口中“处理”的含义,我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两个字听起来淡淡的,却像是一块石头砸在我心口。

卑鄙吗?或许吧。可在那一瞬间,我竟然生出一丝隐秘的轻松。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面对再次死去的老友,即使他想害自己。

而如今,这一切都被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想到山洞中景曜展现出的手段,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是什么道士吗,我看你之前做出的那些手势、手还会发光,是什么术法吗?”景曜把竹剑放下,抬眸用那琥珀色的双眸直视着我:“我和那些道士不一样。”我一怔,心中愈发疑惑:“那你……怎么会那些术法?”

“那不是术法。”景曜微微垂下眼,长睫在光下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那是我自己的东西,并不属于任何道派和”他停了停,嘴角似乎微微弯起:“至于那些手势......单纯唬人的,看起来很帅不是吗?”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是挺帅的。”但笑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被卷进来?”

“你手中的那本书,它不是随便谁都能翻开的。”景曜微微侧头,仿佛在权衡要不要继续说,“它选中了你,也只会回应你。别人翻开,只有疯狂或死亡。”

我心口一紧,看着安静躺在桌台上的书,像一只沉睡的野兽。“所以它到底是什么?”我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个世界和我之前二十年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

“一座桥。”景曜的声音如风轻掠,却直直落进我心底,“这本书能够带领着持有者去寻找到现世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从而跨越人与异灵的界限,也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异灵是什么?还有这本书有书名吗?”景曜叹了口气:“书名?为什么一定要有名字?至于异灵它们的形态各不相同。有的是天生地养的灵,一呼一吸间孕育于山河草木;有的是死者执念所化,留恋人间,不愿离去;而最危险的——是被人‘炼成’的。”

他说到这儿,抬眸看我一眼:“就像老秦。”我的心猛地一跳,喉咙一阵发干。

“被炼成的异灵,大多被注入他人意志,生不如死。老秦不过是被利用的牺牲品罢了。”景曜缓缓说道。我脑海里浮现出山洞中那具畸形的身躯——灰白的皮肤、溃烂的胸口、拖在地上的干枯尾巴......“那……炼他的人是项莲吗?”

景曜看向我,神情罕见地凝重。“应该是项莲。”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冷意,“只是他背后,还有更大的东西在操控。”

“更大的东西?”我喃喃道:“那……如果是‘天生’的异灵呢?”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景曜抬手,从桌上拿起那本书,手指轻轻掠过封面。那一瞬,书页间似乎有微弱的光流动。

“若是天生的,它们不一定恶。若缘分深,也许会愿意跟随你。”

他微微一顿,神情晦暗不明:“但那只是极少数。多数的‘灵’,不愿被束缚。就算你找到它们,也可能被它们反噬。”

景曜垂眸,指尖轻轻敲了敲书的封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了,我记得在山洞里那本书好像有字出现了。”我从景曜手中接过那本书翻开。原本空白的第二页上已经布满了黑金色交织的字——

雾绒,生于云烟不散之林。其形若猿,毛柔而光润,性和而近人。常以水汽为御,吐息之间,能凝虚为实,浮空可踏,若梯若桥。遇敌,则以雾凝霜,覆身成冰。

其尾垂明光,若星若萤,能却腐,所触之处,疮痍自愈。得其心,合之以血,可行“捉生替死”之术,以一命易一命,玄奥莫测。

得雾绒伴,虽困绝境,亦留一线生机。

“所以老秦就是和这个叫雾绒的生物‘炼’在一起了吗?”我略带颤抖的将书放下。

“大抵是吧。很多你以为只是梦魇、传说、错觉的东西,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人们看不见、听不见、记不住而已。”

我喉咙干涩,刚想继续追问,他忽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记住。”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什么?”

“你可以雇佣我,保护你。包吃包住就好。”他看我紧张的样子轻笑出声:“怎么样,很便宜的。已经打折了。”

我愣住了。

一秒、两秒。

“……啊?”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瞥了我一眼,嘴角笑意更深:“放心,我还挺好养的。吃好点就行。”

我被他突兀的玩笑逗得哭笑不得,心里的慌张也散去了些,明明不久之前如天神下凡击杀怪物,现在怎么跟闹着要买玩具的小孩一样,真是很矛盾的一个人。“你这人真奇怪。杀完怪物刚开始还叫我不要太想了解你,不久转头就开玩笑说要包吃包住。”

“杀怪物也要吃饭啊。我发现了,我们是同类人。”景曜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散,仿佛之前那一场战斗根本不存在,“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我们?同类人?”我指着自己还缠着绷带的脖颈。

“不是吗?不过说真的,”他转过头来,神情忽然认真,“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别轻易再打开它。哪怕听见它在叫你。”

“叫我?”我一愣。

“嗯。”景曜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它现在已经醒了。接下来,它会用各种方式——梦、幻觉、声音,引诱你去翻下一页。”

“翻了会怎样?”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最后缓缓道出两个字:“见鬼。”

空气顷刻间陷入死寂。窗外的风穿过老旧的木窗,发出“呜——”的一声低鸣,像是谁在暗处中轻轻笑着。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既恐惧又莫名有一丝不明的悸动——说不清道不明。而景曜只是伸手,轻拍了拍我的脸,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叙述天气:

“被吓到了?所以,考虑一下吧,老板。两个人力量大啊。”我当即答应:“好!”这年头去哪里找只要包吃包住的保镖啊,怎么看都不亏。

“那么给老板的见面礼。”被折成四方形的纸条被他指尖轻轻推到我面前,上面是一串手写的符号——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文字,更像是我上学时课上困的受不了在书本上留下的鬼画符。

“这是什么?”我问。

“护符。”他站起身,向窗外望去,“把它随身带着。接下来,你的生活应该不会再安静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试探性地询问。

“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等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的。”

第二天我联系了之前民宿的老板免得他报警,接下来的几天休息的差不多之后,我先把老秦的遗骸收敛妥当,选了一处山坳,按着老秦当年的喜好,简陋地为他挖了一个坟穴。

泥土掩上的那一刻,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不论他曾经做了什么,这至少算是我们这些年交情里能为他做的一点体面。山风吹过,带走了些许血腥味道,也把那些复杂的情绪慢慢吹平。

心里盘算着:差不多该回家了——出来太久,爸妈肯定要开始念叨,若再不回去,怕是回家门口就会被批斗一番。至于景曜刚好送去书店帮忙搬书,这几天快把我吃穷了,简直比牛还会吃!

“我不会开车。”当我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找了个保镖不用拖着隐隐作痛的屁股开那个比十二指肠还绕的山路时听到这话简直晴天霹雳。偏偏景曜这个一点都不愧疚,好想一拳打他脸上。一个人怎么可以气质、外表和性格一点都不搭呢。

等把车还到店里时,我感觉我的屁股已经变成烂泥了。终于等要买机票解放的时候,景曜根本没有身份证。他在常人社会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黑户。

火车,飞机根本没办法乘坐。我气急败坏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景曜,“你怎么不早说!那你以前怎么活的”“你没问啊。该怎么活怎么活嘛”

冷静冷静,小命要紧。我在心里暗骂。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改搭大巴。

颠簸的路程比我想象的还要漫长。车厢里人声嘈杂,空气中混合着榨菜、汗味和柴油味。座位硬得像石板,我下意识地左右挪动,想找个不那么让人散架的位置。

景曜背靠车窗,气质仍旧沉静,仿佛那硬邦邦的椅子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侧脸在路灯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冷淡的气质在柔和的脸部轮廓下中和得恰到好处,又带着几分安然,让我心里莫名感到安心又好笑:果然不说话就是冷淡禁欲风。

景曜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怎么了?”,“给我靠一下。”这保镖不用白不用,于是我心安理得的把身体一半的重量压上去,稳稳地,很好。

屁股在颠簸中快要散架了,但想到景曜现在还被我当成靠枕,我竟觉得这趟折腾也不算太坏——至少,回家的路上,我不是一个人。

大巴在凌晨终于到站,我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拉着景曜,直奔街头去吃了我们温州特色糯米饭,这头“臭牛”快把被摊子半桶糯米饭吃完了。恢复了些力气,急匆匆回到书店,上二楼给他介绍完房间布局,飞速洗了澡,一头扎进被窝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再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我梳着爆炸的头发,打着呵欠走到客厅,结果就看到景曜正坐在餐桌边,一脸幽怨地盯着我。他面前放着一只空碗,手里还拿着筷子,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整个人像一只饿得没脾气的猫。

“……饭吃了吗?”我一边挠头发一边讪笑。

他抬起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幽怨地看着我,眸底明晃晃写着四个字——“我很饿。”

我瞬间心虚,连忙安抚:“你什么时候起的?我收拾收拾带你去吃饭。县前汤圆吧,走!”

景曜眨了眨眼,闷闷地“嗯”了一声,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你欠我一顿早餐。

接下来的几天平淡而惬意,回了老家看了眼爸妈,撒了个之前“去进货”的小谎言。爸妈信以为真,还叫我别太累了,走之前塞了几大包肉燕让我带走。我对肉燕不算很喜爱,倒是景曜吃的起劲,天天缠着夜宵要吃。之后就忙店里的事情,生意不多,但也不算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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