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了那本神秘的手记,艾玛一身轻松。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如果真的能从那本手记中得到控制魔兽的方法,无疑会在杜马大陆上掀起不得了的腥风血雨。
“院长问了你什么?”
海沃德凑过来,她只看到艾玛疯跑回寝室,翻找了一番,然后又拿着什么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此时见她再一次回来,并且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院长让我当你的监督人,以后掌握对你的生杀大权。怕了么?”
海沃德斜眼看着艾玛,傻瓜才信。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艾玛抬了抬眉毛,她可是还记得“哈罗德”这三个字。
海沃德翻了个白眼,摊手说道:“是,我姓哈罗德。路易·哈罗德是我的哥哥,现在是驻守南方群岛的全境守护者之一。那又怎样,我有三个哥哥呢,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儿。”
原来她是在三个骑士哥哥“呵护”下长大的,难怪变成了一个假小子。艾玛噗呲一笑。
“不准笑,海沃德这个名字我是认真思考后决定的。我的母亲……她叫做海蒂。”
提到母亲,海沃德眼神一黯。艾玛很熟悉这种表情,自己思念母亲的时候也是这样。
“这枚戒指就是她留给我的……是一件珍贵的火系法器,叫做阳炎。荆棘玫瑰是她的族徽,不过那个家族已经没落了。”
海沃德抚了抚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它了。虽然每天佩戴着,连睡觉都不摘下,但是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这是一件武器。即使是在眼见艾玛遇到危险,她拼尽全力赶往救援的时候,都记不起身上还有可以远程攻击的烈焰弓箭。
因为拉弓的时候会伴随着心痛。
“没事,妈妈们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一直观望着我们。”
艾玛搂住海沃德的肩膀,亲近感更添了一分。
“别说这个了,昨天卡塔丽娜塞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处罚下来以前我太紧张了,都忘了这回事。”
经她这么一提,艾玛也想起来,昨天那张手绢被海沃德丢进了自己的书袋,而书袋在回到寝室以后被随手丢在了床头柜的旁边。
她捡起书袋,从里边翻出手绢,展开一看。
是卡塔丽娜昨天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海蓝宝石、雕刻成圆润树叶形状的深绿色翡翠、钻石、珍珠……还有那鸽子蛋大小,雕刻着昙花花纹的血红色泪形宝石……那宝石非常通透,完全没有杂质,里边一刻不停地好像有火焰在燃烧。
“我看拉塔丽娜是疯了!这东西也太贵重了!”
艾玛吓得把项链丢到床上,就好像手被烧红的炭烫到。
海沃德哈哈一笑,捡起项链仔细观赏,恨不得手里有一个放大镜,可以立刻给它估个价格出来。
“确实是件不错的首饰。你别紧张,卡塔丽娜的家族很有钱。这条项链跟她的性命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好好收着吧。”
思考了一下把项链还给卡塔丽娜的成功率,艾玛紧紧锁眉。最后一咬牙,把项链重新层层包裹起来,丢到床头柜抽屉的最深处。
……
第一学年在经过了一连串的测试以后顺利结束。帕西副院长宣布放假十天,然后大家就会正式成为二年级学徒,并很快成为“学姐们”。
虽然直到第四学年,学徒们都依旧还是得按照课表学习,但是完成首年学业还是让姑娘们有些兴奋。她们纷纷填报申请,准备出去玩上几天。
珍妮家就在卡里利亚,此时早早就赶上第一轮尼德霍格的运载走掉,打定主意回家待满十天,床都不下。而艾玛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学院,因为只有十天假期,回家是绝对不够的,而出去玩又需要花费不少钱财,她最近有点囊中羞涩。
“我都说了我来付旅费,我们就往北边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更北的地方呢。”
海沃德缠了艾玛半天,但是艾玛始终不肯松口,因为两人的友情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平等的关系上。她不愿意占海沃德太多金钱上的便宜,平时送礼、小小的“敲诈”也必须是有来有往,即便她毫不在乎。
正犹豫着,“文小姐”扑腾着落在窗台上,轻轻用她的趾甲敲动玻璃。
艾玛赶紧上前打开窗,让她进来,取下喙上咬着的信封。
信封和平时相比多了点重量。刚一拆开,就掉出五枚银币。那自然是奶奶特别给的零花钱。
【这钱是早就预备着,让你假期用的。】
奶奶在信中这样写道,她对学院的规定了若指掌。并言明这是额外的部分,平日里艾玛购书之类的所需,还是会按时送来。
艾玛顿时有点感动,轻轻把信纸按在胸口,就好像拥抱靠到了奥哈拉奶奶的肩膀。
“看吧,连奥哈拉奶奶都鼓励你出去走走,不要憋在学院里发霉。快点,我们马上就去申请,下午就可以出发。”
“等一下,我还没读完信呢。”
艾玛嫌弃地挥挥手。海沃德啧了一声,决定自己替她代为填报,然后就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信中其余的事情依旧是寻常琐事,记忆中村子的画面在艾玛脑海里徐徐展开。谁谁受伤来找奶奶买药,谁谁的牲畜丢了请奶奶算上一卦……
不过这次没有达尼的信。艾玛一开始就确认过了,因为他用的信纸和奶奶的不太一样,一摸就可以摸出来。
【布雷德利太太病了,不算很严重,但是很难根治。我每次给她熬七天的药,然后让达尼每天监督她按时喝下。】
艾玛心头一紧,达尼和妈妈相依为命,那种牵绊有多强烈她再清楚不过。他该是多么着急。
【达尼本来想专心回家照顾她一阵,不过他母亲不同意。所以他现在还是每天早出晚归去做他的商人学徒,回来还得守在母亲的床边。最近一次来拿药的时候,我见他又瘦了一些。】
那家伙本来就够瘦了……艾玛有些担心起来。她赶紧提笔给达尼单独写一封信,比平时多用了两页纸,叮嘱他多吃点东西,实在不行就花钱请个人代为照看一下。最后又在给奶奶准备好的信上多添了两句,请她代为关照一点。虽然她心里清楚就算不说,奥哈拉奶奶也会格外照顾达尼家的。
海沃德拿着两张盖过章的批准条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艾玛在目送文小姐飞远。
“你怎么还没收拾?!我不是说了吃过午饭就立即出发吗?”
“有什么好收拾的,刚进校就学了清洁咒,换洗衣服都不用带。”
艾玛的私服本来就不多,现在偶尔去卡里利亚都是一条水蓝色素裙外边套个黑色兜帽,简单又低调。这次虽然勉强算是出趟远门,不过她也打算照旧行事。
“是不是女人啊你?”
“你……有说我的资格吗?”
……
在尼德霍格的摆渡途中,正好遇见卡塔丽娜和梅丽。卡塔丽娜上来和艾玛聊了几句。她们现在的关系缓和许多,虽然依然有种微妙的尴尬,算不上好友,但是也可以正常的谈笑风生。
和艾玛与海沃德不同,卡塔丽娜本来就出身于北方,这个假期她是想要去南边走走,看看大海。在听说两人是要往北而行以后,她慷慨地从腰间解下一个香料球交给艾玛,说北方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她们家族经营的旅舍,那上边刻有她家族的族徽,可以凭此免费入住。
“通常都在最繁华的商业街附近,门口会有很显眼的旗帜。”
“那就不客气了,回来就还给你。”
艾玛痛快地收下,知道这对于卡塔丽娜而言也只是个顺水人情,提供两个旅舍的空房间而已,不会掉半根头发。能省下旅费中最大笔的开销,何乐而不为。
这种香料球有个别致的名字——“珀曼德”,意思是“琥珀苹果”。本来是指用各种香料团城的圆球,比如龙涎香、麝香。不过后来在贵族中流行起来,用精致镂空的银造香料球、香料盒,里边放上纱布裹着的各种香料,串上链条挂在腰间,上边再加上家族的族徽。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作信物,一物两用。
艾玛把香料球拿近一点闻了一下,细细辨认里边的材料。这也是一年的药剂学课下来给她们造成的“后遗症”,任课老师琼斯女士动不动就让她们闻这闻那,然后把材料一一写出来。
“芫荽、生姜、小豆蔻……香根、柑橘皮……”
“好了,别显摆了,知道你药剂课成绩不错。”卡塔丽娜笑道,“还有胡椒。这是我为自己选的专属气味,据说成为女术士以后,都会选一款特定的香氛作为自己的标致,你闲来无事时也可以考虑起来。”
当一位女术士这么麻烦的啊,艾玛皱眉。不过似乎确实每位女老师身上都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而且每个都迥然不同。有时候光靠闻的就能知道哪位老师先一步路过了走廊。
那位至美的,被学徒们怀疑是半精灵的阿莱西亚女士,她身上是一种梨、木兰花和迷迭香混合而成的气味,非常沁人心脾。
“哈哈,你慢慢考虑吧,反正离我们成为女术士还有几年呢。”
卡塔丽娜说完,回到了梅丽和其它几个姑娘那边。
“你不会真的在考虑这种无聊的事情吧?”海沃德抱怨道,“身上的气味应该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闻不出来,这样才方便在野外行走,不会被猛兽或者魔兽注意到。”
“海沃德……你不会是一直在幻想毕业以后……我会跟你一起当猎魔人吧?”
“这不是一开始就约定好的吗?”
海沃德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约定!我对猎杀魔物没有兴趣,你还是去骗珍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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