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还没反应过来,阿念便笑着应道:“原来刚才的琴是你弹的,我就说这琴音听起来也不像女子,与方才大不相同。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防风邶笑道:“这首叫《水龙吟》,是我新学不久的曲子,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遇到同好了!”
神农馨悦跟防风意映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看见阿念几人,神农馨悦大是意外。
“是你们?!”
“怎么?你们认识?”防风意映问道。
“谈不上认识,下午见过一面罢了,大荒还真是小!”馨悦见是阿念几人,心中便生了厌烦,自己又回船舱去了。防风意映看了几人一眼,似乎也是兴趣缺缺,并没有什么出手的打算,只侧头去看立在船头的防风邶。
小夭本来一直在暗中观察戒备防风意映,见她如此神态不禁一怔,旋即想起这一世玱玹离开得早,防风意映并没有来过清水镇,兴许是还不认识玱玹。
随着船头交错,两条船眼看就要渐行渐远,小夭急忙抓起两条鱼和几只醉虾,用荷叶裹紧,远远扔了过去,防风邶凌空一抓,把荷叶包抓在手里。
“这是给你弹琴的报酬!有幸相逢,就此别过了!”小夭哈哈一笑,跟阿念又回到了船舱里,恍若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放在心上。
防风邶看着小船渐渐远去,含笑不语。
意映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只当他又见了美女走不动路,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扒了荷叶包过来。
那荷叶包刚一打开,香气便扑鼻而来,连在青丘涂山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意映都忍不住意动。
她正要上手,防风邶却一把抢过荷叶包,回身就往里走。
“这是我辛苦赚来的报酬!”他竟似是要吃独食,不准备跟妹妹分享。
防风意映一愣,追在他后面笑着抗议:“给我吃一条怎么了?二哥你个小气鬼!——”
没有了上一世的惊魂之夜,几人乘着小船继续吃吃喝喝气定神闲,小夭让船娘顺着河流返回赤水城,回到驿站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
蓐收刚起来,正在洗漱,听说她们回来了,洗漱完毕出房门来,问道:“秋赛今天开始,你们是休息还是去看比赛?”
阿念玩了一晚上,已经是十分困倦,道:“先休息一日吧,我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反正他们才刚开始,距离最终胜负还早得很呢!”
小夭心里惦记着相柳,道:“我也不去了,你跟玱玹去吧!”
玱玹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结识天下英豪的好机会,当即便道:“那你跟阿念好好休息,我跟蓐收一块去看看!”
小夭心中掠过一丝不屑,前世这会他正借着肩膀中箭,在赤水氏府中跟神农馨悦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全然不顾两个妹妹落水后生死未卜,甚至都不曾派人到驿站里知会一声自己的下落,让小夭跟阿念为他焦灼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蓐收去打探了消息回来告知她们的。
这一世没有了琴箫合奏英雄落难美人相救的戏码,也不知道神农馨悦还看不看得上他。
但玱玹蓐收不在身边,要见相柳便容易得多,于是小夭笑容满面地把二人送走了。
珊瑚服侍她沐浴之后,小夭让她回房休息,自己在房中默默催动雌蛊。
此时满城的人都去了看秋赛,驿站里的人很少,比起她出去找相柳,还是让相柳来找她更快一点。
没过多久,一阵风雪无声无息地从大开的窗户飘了进来,小夭急忙关上窗户,刚下了隔音禁制,相柳便紧紧抱住了她。
半年不见,相柳竟越发的清瘦,只有一双眼睛仍然明亮惊人,小夭见状,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了。
“你怎么回事?越长越瘦了!”
不同昨晚湖上相见时的一派风流潇洒,相柳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热切地索吻,抱着她的力度之大,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身体里去似的,让小夭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夭感受到相柳异常的焦灼躁动,知道他这段时间实在是被分离之苦煎熬得狠了,便以细腻的热情回应着他的索求,与他唇舌交缠,温柔无限。
两人缠绵了很久才终于停下来,小夭心中酸苦与欣喜交织,伏在他胸前默默流泪。
“你想我了吗?”
相柳嗯了一声,又低下头把脸埋在小夭肩颈里,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气味。
这几个月来,小夭因为怕被五神山守卫注意到翳鸟频繁外出,一个月只敢给他送信一次,两人联络变得前所未有的稀少,这让相柳倍感煎熬。
然而他知道这事急不得,便只能一直埋头做事,聊解心中相思之苦。在他夜以继日积极推进下,新商行很快就在轵邑里成立了,如今方方面面都已经初见雏形。清水工坊和歌舞坊等各方面也一个都没落下。
由于一直在外面奔波商行的事,义军那边他便回去得少了,好在粮草物资等供应十分稳定,尤其是来自高辛方面的秘密运送,最近竟比以前更顺利了许多。许多本来设置在清水镇边上严防走私的关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取消掉了,只在主要商路上还保留了一些边防检查。
小夭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会到赤水城,是他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跟一些氏族搭上线,给新商行拉点生意。不料刚到赤水城,他便感应到了小夭的雌蛊在附近。
这让相柳欣喜若狂,只是小夭身边永远都有人在,他不便过去相会。后来小夭租船去了湖上,正好神农馨悦邀请防风兄妹一同上她的新船游玩,他便顺杆爬上了。
昨晚二人一曲合奏,他知道小夭定会设法见他,下了船便在城内苦等,一直等到天亮之后,他才终于等到来自小夭的召唤。
驿站里陈设甚是简陋,连张多余的桌椅都没有,小夭觉得两人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便示意相柳抱她去榻上。
相柳脸有些发红,但还是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又帮她除去鞋履。
小夭觉得他这带着几分羞涩拘谨的模样十分可爱,拉着他一起躺了下来,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如云白发。
“下个月我父王要为我办一个回归庆典,到时候会邀请全大荒的氏族前来观礼,你来不来?”
相柳手撑着头,侧身含笑看她:“你希望我来吗?”
“废话!”小夭推了一把他胸膛。“你到时候一定要来!等庆典过后,我会跟父王说想要学习箭术,到时候你便可以光明正大出入五神山了。”
相柳心中一阵激动喜悦,他虽然听小夭说过会安排,却没想过这安排来得如此之快。小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他拉进了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要把他带到自己家人面前,这让相柳很是窝心。
“在想什么?”小夭发现他走神了。
相柳回过神来:“嗯,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不知道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小夭乐了,开始给相柳讲起她小时候的趣事。父王送给她的玄鸟坐骑如今已经长得很大一只了,名字叫圆圆;漪清园里面很大很大,有许多的的珍禽异兽,她小时候跟仙鹤打架,被啄了一头包;父王给她住的宫殿起名叫报桃殿;还有最令人头疼的妹妹阿念,自己为了哄她读书学习,把生平演技都几乎用尽了……
相柳微笑着听她讲述,心中喜乐无限。
小夭絮絮叨叨讲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困了吗?”
“嗯,是有些困,可是我不想你离开…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小夭黏腻地蹭了蹭他,扒着他不放。
相柳沉默了一瞬,伸手拍拍她的后背:“你先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等他们回来我再走。”
“不会有危险吗?蓐收他们身边护卫还不少的。”
“不怕,我可以隐匿气息找机会离开。”
“那我先睡一下,你抱着我!”
小夭靠在相柳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相柳搂着她,眼睛看着房顶,脸上的表情像是甜蜜,又像是心酸。
小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她一睁眼便看见相柳在身边,不禁满心甜蜜地笑了起来,揪着相柳胸前衣襟,低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也不算很久,才两三个时辰,快到晚膳时刻,蓐收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相柳说着便想起身,让小夭起来洗漱准备一下。
小夭扭着身子扒在他身上,不许他起来。
“我不想起床——”她哼哼唧唧。“起来你就走了……”
“秋赛还有六天,明天我再来找你,带你出去玩!”
小夭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那说好了,你不许赖账!”
相柳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我是辗转反侧,求之不得。”
“尽会说好听的哄人!”小夭吃吃笑着,但到底还是起来了。
“你先走吧,一会蓐收他们都回来了,驿站里到处都是人,你就不好走了。”
相柳应了一声,小夭打开窗户,他便化作风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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