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三百年转瞬即逝,相柳愈发冷酷无情,手段也愈发狠辣决绝,世人提及辰荣残军,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位冷漠无情的九头军师相柳。
辰荣义军的处境愈发艰难,往昔尚能暗中从各地寻觅些许粮草以维持生计,然西炎日渐强盛,对清水镇的防范愈发严密。虽这些年有辰荣旧族与涂山家在暗中增援,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相柳无奈只得前往黑市接取杀人订单,以赚取金银。所幸他办事效率颇高,且寡言少语,基本不会与人讨价还价,故而在黑市猎人榜单中竟意外地颇有名望。有时相柳也不禁自嘲,九命相柳之名一直位列黑市猎物榜首,且赏金日益攀升,而自己竟胆大包天,私下跑到黑市接单,做了一名杀手。
这日,相柳如往昔般前往黑市承接任务。此地乃地下城,规模虽不大,却堪比一座小镇。相柳一踏入,便被黑市之人引领至所谓头目跟前。
于黑市中行走之人,除却雇主,几乎皆身着黑袍、面戴面具。相柳有时亦心生疑惑,不知他们究竟以何认人,是面具之差异,或衣袍款式?
“阁下便是繇吧。”
相柳微微颔首,审视着面前这位所谓黑市创建者。相柳不禁好奇起来,自己灵力于全大荒而言,即便称不上第一,第二亦当之无愧。然而,却瞧不出面前此人原型究竟为何,就连是神是妖亦难以分辨。对于未知之物,相柳向来本能地心生戒备。
“我寻你,只为询问你是否愿接一单生意,赏金丰厚。”
“黑市猎手众多,为何选我?”
黑袍人不疾不徐地开口:“因为你够聪明,也因为你从未失过手。”
“哦?说来听听,交易之物为何?赏金几何,我再告知你接或不接。”
黑袍人挥了挥手,身后两名随从抬上一只箱子,打开后满是金子,相柳亦不禁为之心动。
“大荒以南的木樨一族,你想必有所耳闻。据传,千年前木樨一族的一名女子与一凡人相爱,凡人寿命短暂,那女子竟将自己的心挖出,赐予那凡人,而那凡人竟得以脱胎换骨,成为神族。此事在大荒引起轩然大波,引得诸多神族或妖族前去围剿木樨一族,然而皆以失败告终。”
黑袍人沉默片刻后说道:“世人皆知木樨一族的心可助人脱胎换骨,但并非任何一个木樨人的心都能如此,必须是木樨一族的圣女,且需其心甘情愿献出此心。”
相柳微微颔首:“所以,我必须让她心甘情愿地将心交给我?无缘无故,她怎会如此?”
黑袍人闻言笑了一番“怎么完成交易那便是你的事情了,若你接下这笔交易这箱金子便是定金”
如此,相柳便不再多言“我应下了,将你所知的更多消息告知于我”
言罢,挥手将那箱金子挥入袖中。
相柳离开黑市后,他立即召唤出自己的坐骑,准备前往木樨族的栖息地。没过多久,一只巨大而威武的白羽金冠雕盘旋在他的头顶上方。相柳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雕的宽阔背上,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心甘情愿......如何才能做到心甘情愿呢?难道要像那个凡人那样去接近吗?" 相柳轻轻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个问题困扰着他,尽管这次的任务相比以往接下的单子来说更安全,但它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如果不是因为赏金异常丰厚,他绝对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任务。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就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路程的时候,相柳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毛球,下去!" 他低声命令道。白羽金冠雕立刻听从他的指示,降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这片森林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少女欢快的笑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追逐着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她的快乐仿佛感染了周围的一切,使得整个森林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一段声音如惊雷般传来,瞬间打破了这股欢声笑语:“木樨禾!你功课做完了吗!快给我回来!”
“阿姐,你怎么比阿爷还要管我功课呢!”木樨禾不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败下阵来,她的父母早亡,只留下她与姐姐相依为伴,从小姐姐便像母亲一般约束着她,也深深地爱着她。
木樨月走过来,狠狠地瞪了木樨禾一眼,抬手如老鹰抓小鸡般揪起了木樨禾的耳朵:“跟你说多少次了?好好做功课,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疼疼疼,阿姐耳朵要掉啦!”木樨禾倒不是怕疼,只是如今都这么大了还被姐姐揪耳朵,这要是被她的妖兽朋友看见了,还不得狠狠地嘲笑她!
木樨禾抱住木樨月,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委屈巴巴地说:“好姐姐,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好不容易是个大晴天,就让我在外边玩一会吧,我保证天黑前回到家,求求你了。”
木樨月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像个老母亲一样叮嘱了她好一会,才转身向族地走去。
目送阿姐走了后,木樨禾像只脱缰的野马一样继续跑着玩,一会像个猎人一样追着兔子,一会又像只猴子一样上树问候一下百年灵。
慢慢的,空气中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木樨禾使劲闻了一下,兴奋地想:“可以做英雄了!”
木樨禾顺着血的气味,如离弦之箭般往源头跑去,边跑边美滋滋地想:我也要成为话本中的英雄了吗?来个兽什么的让我救吧!终于不会被阿姐说成终日无所事事了。
木樨禾此时只觉得自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手足无措。虽然她心里想着要英雄救‘兽’,但是面前之人伤的如此惨重,这完全不是自己预想的局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了,难道见死不救吗?那可是个大活人啊!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啊!看起来好严重,到底是谁伤了他?他为什么一动不动?难道已经死了吗?
木樨禾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过去救他,毕竟自己又不懂医术,唯一能用得上的灵力也只能够抓抓小鱼而已。
在木樨禾跑过来的时候,相柳便感觉到了来人的靠近,但因为木樨族居住的森林有幻阵保护,强行闯入会引起警觉,所以他才故意让自己受伤,希望能吸引到木樨族的注意,将自己带入森林。
然而,眼前的女子却躲在树后观察了很久,迟迟不敢上前一步。相柳不禁暗自揣测:“她在等什么?那眼神似乎在确认我是否死亡。看来那个家伙提供的信息并不准确,所谓的木樨一族单纯善良,不过是一群伪善之徒罢了。”
相柳决定赌一把,他用力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鲜血,这可吓坏了木樨禾,她再也顾不得害怕,急忙跑上前去查看情况。
木樨禾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你……你没事吧?你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相柳像看呆子一般看着木樨禾,心中暗自思忖:你看我这副模样,像是安然无恙之人吗?
“在下并无大碍……只是被人追杀至此,姑娘宽心,在下稍作休整便会离去。”言罢,便用那如秋水般柔弱的眼神望着木樨禾。
此时,木樨禾的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
一个声音高呼:快救救他,如此俊美的小哥哥,救回去让他以身相许!
另一个声音却怯懦地低语:可是他被人追杀诶,我如此弱小,万一救了他遭到报复可如何是好?
木樨禾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胆小如鼠的她看着相柳,嗫嚅地说了一句:“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我姐叫我回家吃饭。”
“那姑娘快快离开此地吧……咳咳……”相柳话未说完,便如残风中的烛火般,吐出好几口鲜血。那鲜血,仿若点点红梅,悄然绽放在木樨禾的衣裙上。说完,他便轰然倒下。
木樨禾手忙脚乱地的接住相柳,却不想被他压倒在地。
真是倒霉透顶!去你的英雄救美!我哪里是做英雄的料啊?这下可好,衣服上沾满了鲜血,回去要是被阿爷看见我见死不救,非得罚我抄族规十遍,不,一百遍不可!
木樨禾咬了咬牙,轻轻拍了拍相柳的脸,柔声道:“喂,大兄弟,你要是还有意识,就出点力吧。我现在要把你带回我家去,可这距离我家还有好长一段路呢,我可背不动你啊。”
相柳微微睁开双眼,如风中残烛般,艰难地点了点头。
木樨禾便扶着相柳,如蜗牛般,一步一挪,艰难地朝着族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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