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见二人如此,终是放下心来,老木见她确实没事,便和麻子准备晚饭去了,春桃怕壮壮影响小夭休息,也将他扯回了后院,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桑甜儿仍旧是抱着小夭,轻轻的拍着,轻轻的晃着,串子则坐在两人身边,轻轻的摇着蒲扇,为两人带来阵阵凉风。
小夭突然觉得很感动,又很心酸,很想哭——其实算上21世纪的时候,到如今已经是第三世了,说句大实话,对于父母亲情,真的没有这一世这么血浓于水,温馨宁静。
21世纪那种从小被原生家庭伤害,想必刷某音某手,有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如此,她也一样,成年了以后,妈妈生病死了,爸爸立马又娶了,便不再管她分毫,来到小夭的世界里,其实亲缘也很淡薄,她对于赤宸,心里虽认,但嘴上就没敢过他一声爹。
她眼中有泪水涌出,又怕桑甜儿看到担心,就把脸贴在她的怀里,用力的控制着眼泪。
这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在这里好好的生活,长命百岁的活下去,给这辈子的父母养老送终,而不是到了二十岁,灵魂回到本体,而她就会死去。
如此又过了几天,由于她那个“头痛”事件,导致桑甜儿对相柳心有隔阂,没再让她去隔壁的附近溜达,不过期间相柳以宝柱的身份,用邻居串门作为理由,送了一些小孩子爱吃的奶豆腐和鸡油饼之类的零食,桑甜儿和串子都是心地善良毫无城府的人,见没有那个戴面具吓到小孩子的男人出现,又见宝柱道歉态度如此诚恳,遂很快原谅了宝柱,重新接受了他。
一天晚上,原本应该是个与往常毫无区别的夜晚,窗外夜色静谧,偶尔又蟋蟀的声音冒了出来,月亮又大又圆,色泽皎洁如银,映照的院落里,仿佛被清凉的水浸泡着,不比前些时日那般的闷热难眠。
桑甜儿照旧坐在床榻边上,为小夭轻轻的摇着扇子,哄她入睡,而小夭在阵阵轻柔的凉风里,闻着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夭猛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幽闭的空间,空间不大不小,泛着乳白与淡蓝色相融合的光,墙壁是半弧形行,看起来好像珍珠外壳一般温润,只是并不平整,有凹陷有隆起,就好像贝壳的内在纹路一样。
小夭揉了揉眼睛,发现光线里,似乎还有水波纹透过墙壁渗入,一圈圈荡漾着,泛着涟漪,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贝壳,泡在海水里,她都能感觉到微微的晃动漂浮感。
小夭懵了一会儿,这才恍惚感觉自己是坐着,她摸索了一下,好像是坐在床沿边上,她似有感应,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女子,身穿洁白的纱衣,头枕着小巧的珍珠枕,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她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惊叫着弹跳起来,却发觉自己的身体浮在了半空中,轻盈的不像话,竟好似一团空气?
“啊啊啊!”小夭惊吓的喊了两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很空灵,就好像掉进了水里,完全被水阻隔了的感觉。
她捂了捂嘴,疑惑的眨了眨眼,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越看越熟悉……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眼前如闪过一道亮光,刹那间心如明镜。
她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仔细的观察她的五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前世的自己么!
也难怪,八年了,丽儿的身形样貌,比之她身为皓翎玖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她自重新成为婴儿后,已经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现如今的模样,如今骤见她前世的面孔,陡然升起一种不真切的恍惚感。
小夭举目四下,这回心中才彻底明了——原来,这里就是海底的蚌居海贝,是那个蚌精明珠给的,她也就那次和相柳进来过一回,还在这里吃了些糕点,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好生奇怪,她的灵魂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可若是复活,却为何不能进入身体,还在这飘来荡去的?若说是梦,为什么八年了都没有梦到过这里,单今夜就梦到了呢?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大海贝摇晃了一下,小夭的身子也在空中控制不住的歪在墙壁上,她刚用手撑住,就听到背后似乎是海贝张开了口,她听到有大量气泡在水中翻搅升腾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不紧不徐的,缓缓向床边而来。
小夭心头一凛,又是一阵激荡,莫不是……她用力的扭过头,果然看到相柳白衣白衣,翩然而至。
她看着相柳站在床上,深深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她的身体,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醉人的温柔,嘴角也毫不吝惜的露出了如春风化雪般的微笑。
小夭盯着他,简直看呆了——这是她第一回,看到相柳这么深情温柔的一面……也不能说从未见过,毕竟他做防风邶的时候,也是柔情四溢,只是一旦变回了相柳的模样,好像就会瞬间恢复那种属于相柳的心事重重,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如今的相柳,更准确来的说,应该是相邶——有着高冷外表的相柳,和温柔多情的防风邶的融合。
飘在空中的小夭,凝视着相柳,嘴边不自觉的挂起了笑意,但见他轻轻坐在床边,温柔的执起了她的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按在了她手腕间的脉搏之上。
过了一会儿,相柳脸上笑容愈深,放下了她的手,右手掌心朝上,一阵冰蓝色的光芒闪过,一个洁白的贝壳碗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里面盛着的小半碗的鲜血,红的有点触目惊心,又如最漂亮的红宝石一般耀眼。
只见他左手缓缓发力,贝壳碗里的鲜血化为了一点一点晶莹剔透的红色雾气,一缕一缕的向着躺在床上她的面孔飞去,一点一点轻柔的钻进了她紧闭的嘴巴里。
小夭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才恍然大悟——应该是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相柳为她疗伤的时辰了。
过了一会儿,相柳将已经没有一滴血很干净的碗收了回去,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以前,在我没遇到你的时候,曾经想过服毒,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万一战死沙场,敌人想鞭尸,我也可以与他们同归于尽。”
小夭闻言,顿时心中震撼,又听他继续道:“……此时此刻,我却又非常庆幸我没有喝那些乱七八糟的毒药,否则我的心头血也是有剧毒的,为你疗伤,会麻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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