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敌

“嗯。”容双责问的语气并没有让夜闻柳慌乱,他镇定道,“你说的对,是没有姓夜的大、户、人家。”

他故意着重强调了“大户”两个字。

容双沉默片刻,心里暗想,莫不是他太多疑了,血浓于水,想念父母怎么着都是人之常情,但……

“是我逾越了。”

容双败下阵来,终是将真正想问的话藏在了心底。

刚才夜闻柳的梦中呢喃。

但愿,是他听错了吧。

……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春去秋来再到落叶归根,一年的日子很快到了尾声。

一年里,夜闻柳几乎把书柜上的书读了个遍。书中事包含古今,而他读的又大多是史书——这个国家的历史。

终归是因那场突如其来的梦吧,而梦又是一种启示,到如今梦里大多数事已经忘记了,只余下“大成”。

本是想做个混吃等死的闲鱼,但梦里大成的那些大事还是给了他一点危机历史,最后花了大半年时间搞清楚他究竟穿越到了何处。

真的是大成。

无论是前朝皇帝,还是每朝大事,全都吻合。

再结合有事没事往茶馆里跑得知的年份……

他完全确信了,自己倒霉的穿到了成文帝在位的时期。

再过几日就是正月初一,饶是韩右这样对什么节日都不大上心的人都忙前忙后,找不着人影。

年前停业,是酒馆的传统,几年来一直如此,夜闻柳也因此得以睡个几天的懒觉。

不过,这一日却是从被窝里被韩右拖了起来,叫他一人去镇上采买些过年要用的东西。

定西县百姓一年的收入不过尔尔,交了税后更是所剩无几,更别提还要为来年春做准备,讨个新年好彩头。

边陲的日子就是如此,天高皇帝远,收入萧条,总是比不上其他地方。县令在这就成了地头蛇般的存在,好在,虽说县令家那二公子总想着来找夜闻柳麻烦,但总的来说还是为民着想的。

高挑的少年坐着牛车,行驶在颠簸的小路上。

这时候的夜闻柳已过了十六岁生辰。

说来也怪,十六就像个分水岭,这一年他的身高蹭蹭蹭往上冒,已经长到了韩右的下巴。

到镇上的时候已是正午,好在夜闻柳出门时多抓了几只包子用布包着,除了口感硬了点,算是勉强能果腹。

临近过年,街上支摊的小贩不减反增,一年到头该干的活都干完了,闲下来的百姓自然是要为新年添新东西的。

然而,在这样的热闹中,夜闻柳却莫名感到心慌。

但他也说不准,自己这心慌是哪来的。

往常这时候他还能将心慌同容双讲一讲,可现在呢,只有他一人。

容双从不与他们一同过年,早几周就离开了。

说来也是,一个富家少爷,自己有家人、有亲戚,一年大多数时间能与他们待在一起已经很好了,这种节日肯定是要回去的。

因着这莫名其妙的心慌,他不受控制的观察起周围。

定西县处于大成最西边,旁边就是西林国。因此,西林人走在街上本成是正常现象,但夜闻柳瞧着迎面走来的一个西林人,却是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

这人穿着干脆利落,像是西林特有的骑装。面相凶恶,留着大胡子,一双眼珠子东瞄西望,偷感极强。

感觉这人随时随地都会发疯的样子。

也可能是他多想了吧。

夜闻柳与这人擦肩走过,他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悄悄记了眼他的样子。而后他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拿着韩右给他的纸条一家家小摊逛过去。

在镇上逛了有一个小时,他几乎是将所有摊都看了一遍,却还差一样东西没买到——对联。

定西县上读书人很少,但凡有点学识的都出去了,谁还要窝在这僻壤之地。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也就是这个缘故,导致小摊上的对联丑的丑、歪的歪,总之没一副是满意的。

转念一想,为什么要在外面买对联,他就不能自己写吗?这主意一出,他登时又有了精神,这下只需要买红纸,其余的只归回房间做就行。

他找上卖红纸的大娘,笑容满面又满嘴甜言的少年郎,谁见了不迷糊?特别是这种大娘,对着夜闻柳直接就是母爱泛滥,直接把红纸骨折卖了。

从红纸店里出来,正打算回去,怎料镇子东边突然一阵骚乱。

又是吼声,又是尖叫。

好像还夹杂着“救命”二字。

接着,他看到了悠哉悠哉朝着那走过去的巡逻卫。

“喂!你们能不能走快点?”看着如此不把百姓当回事的巡逻卫,夜闻柳心生烦躁。

“急什么?左不过又是鸡毛蒜皮那点事。”走在中间的巡逻卫回道,“你挠挠我,我抓抓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得这话,夜闻柳一双眉皱了起来,脸上尽是不可理喻的表情,“没什么大不了你也得快些去啊!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哪有什么万一,我在这当差这么三年,就来来回回那么点事。”

夜闻柳狠狠一跺脚,心知这些懒散的巡逻卫是指望不上了,真不知他们是怎么被选上的,边陲对于巡逻卫的筛选不应该更加严格才对吗?倘若他是县令,这种人早已被他开除了。

不想同这种人白费口舌,如若真是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起,那才更该去阻拦!穷恶穷恶,正是穷,才会将琐事看的尤为重要。轻的就不说骨折了,重的可是会要人命的。

“小伙子,我说你啊,就别急,等他们打完了自然就好了。”看着夜闻柳想跑过去的架势,其中的另一个巡逻卫好意提醒。

夜闻柳置若未闻,哪成想,一旁传来“桀桀桀”的笑声。

“好,好啊!真没想到,大成的巡逻卫竟是一群饭桶……”

夜闻柳望过去,这人,居然是他先前看到留着大胡子的西林人!

大胡子蹲在地上,头戴一顶草帽,边笑着,边将草帽抬起,露出一双凶恶的眼。他口中说着晦涩难懂的西林语,结合手势,似乎是在向主祷告。

那些巡逻卫也明显注意到了他,为首之人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胡子拍了拍衣摆站了起来,夜闻柳戒备的仰头看他,随着对方站起来的动作,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他嗤笑,“意思就是——”

说着,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弓箭,拉弓、射箭,只听“咻”的一声,夜闻柳听到了倒地声。

夜闻柳已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刚才那一箭,是擦着他的脸过去的,要是歪上一点……他不敢想。

僵硬的转头,刚才还一脸愤慨说着“你什么意思”的巡逻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脑袋炸开了花,足以见刚才那一箭用了几成力道。

这速度,这气力……

夜闻柳自诩武功了得,但眼前之人,一身武艺绝对比他要精悍。夜闻柳甚至没看清大胡子是从哪取的箭,巡逻卫就死了。

“杂碎。”大胡子面无表情道,“大成近年是没人了吗?这种人也能当官兵?莫不是瞧不起我们西林!”

瞧着死了一个巡逻卫,其余几人一改懒散样,互相做了个眼神,队末的巡逻卫点头跑开。

他们也不废话,大胡子一看就不是一人能擒获的,几人一拥而上,与大胡子战在一块。

夜闻柳在不远处瞧着,明显,大胡子满脸轻松样,打这几个巡逻卫就跟打啰啰似的,根本不消用几分力。

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方,从腰侧取出了他的剑。

“这几个饭桶疏忽职守,该死……但不该死在这当街杀人、触大成律法之人手上!”夜闻柳想着,提着剑,加入战场。

夜闻柳想的没错,大胡子凭着一把剑,已经快将这几个巡逻卫都撂倒了,他若是再晚上一些,只会陷入一对一的困境中。

大胡子看夜闻柳这半大的毛头小子持剑朝自己攻来,就跟看小猫打架一样,自大的将剑往前递,想以攻化攻。

夜闻柳自是看出来了,眼瞧着要与大胡子的剑撞上时,他剑路一变,从侧面砍中大胡子的手臂。

“嘶——”大胡子左臂受伤,马上挑开夜闻柳的剑,向后退了几步。

“本想着我一人就可解决这种杂碎,偏偏闯来个毛小子……”

大胡子念叨着,忽而严肃起来,一改先前的自大,握了握剑,大喊,“随我一同前入的西林的先锋们!今天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日子!就教大成,后悔之前对我们所做的一切!”

四周,一个接一个的人拿出剑,攻击自己旁边的定西百姓。

定西百姓被这样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跑的跑、亡的亡,定西县内血流成河。

夜闻柳被大胡子拖住,对周遭的一切望尘莫及。

报信的巡逻卫腿脚肯定没这么快,一时间,这些西林将士占了上风,定西只有逃命的份。

“小子,我劝你赶紧投降。”大胡子道,“你要是寄希望于你们皇帝老儿派兵过来,倒不如来为我效力。”

“呵。”夜闻柳冷嗤一声,“我当然知道一时半会儿没有后援……但你可知定西县如今是谁在守?”

“哦?何人,那个废柴县令?”

“不。”夜闻柳推开大胡子这一剑,喘着气道,“是在二十年前打的你们屁滚尿流的定西将军!我们定西县,如今正是韩家军在守!”

这当然不是真的!

夜闻柳哪知道定西将军在哪,不过是为了壮胆才这么说的。

哪知,大胡子居然大笑起来,“小子,你在开玩笑吗?何人不知,定西将军在十五年前就不知所踪。我是真心看好你的能力啊小子……罢了。”

大胡子对着旁边的人摆了摆手。

“麻利点,王还在城外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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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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