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极乐[番外]

心胆俱裂,是否就是这种感觉呢?

权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想伸手去碰触他,却不敢下手,生怕让他更疼。

够了,够了,这样空耗下去,人只会死得更快。

权华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想找个可以应急处理的地方。

为了躲避箭雨,在最后一刻,他抱着长颐滚落断崖,一直跌落到谷底,上面的人短时间追不下来,他们还有喘息的余地。

好在为了这次围猎,他随身带了些伤药,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处理长颐身上的长箭。

至少有十余只箭深深扎在长颐的身上,有的甚至穿透了他的身体。

权华只庆幸这些箭上没有淬毒,长颐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还有救人的机会。

将人小心翼翼抱到不远处小溪旁的一块大青石上,权华定了定神,仔细净了手,撕开长颐的上衣,一根一根将长箭拔了出来。

箭头撕裂筋肉的声音让权华一阵阵心颤,到最后一箭时,他已连手指都颤抖着使不上力气。

长颐君戚云顾,是文人,是谋士,他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权华一面清洗手上的血迹,一面感受着翻涌而来、几乎淹没自己的自责与心痛。

长颐身上的伤口已经一一处理过了,但被穿透的地方还血流不止,洒上的药会被不断涌出的血液冲散,勉强绑扎的纱布也会很快被鲜血浸透。权华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三四次,连药瓶都用空了两个,仍然无济于事。

眼见长颐的脸色愈发灰败,权华几乎已控制不住自己绝望的念头。

更绝望的是,为什么直到长颐要死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对长颐怀着怎样的心思呢?

他颤抖地伸手抹去自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中流出来的鲜血,可那血越抹越多,长颐整个人都像在血池里浸泡着似地,身上到处都被染得鲜红。

有什么额外的液体滚落着混合到那些淋漓的血液中,权华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在流泪。

这仿佛开启了什么禁制,长颐的身上的四溢的血液忽然纷纷回缩,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循着血痕又流回了伤口,裸露在外的愈发灰败的肌肤也渐渐变得莹润雪白,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白玉雕刻的,五官依然是长颐的五官,面容却愈发显得美艳惑人,嘴唇也变得血色饱满,宛如涂了胭脂一般,甚至微微张着,仿佛在引诱什么。

权华怔怔望着,他忽然非常,非常想吻上去。

不好。权华闭上了眼睛,克制着自己亵渎的念头,阻止了自己继续俯下身去。

感觉理智回笼,权华长舒了口气,睁眼望去,却发现长颐居然也睁开了眼睛。

但那双眼睛,看着分明又不像长颐。

权华刚刚迫使自己从惊艳的念头中清醒过来,就感觉腰身处一紧,整个人都被拖了下去,一晃神的功夫,已被压在了阴影之下。

长颐垂落的长发隔绝了多余的视野,让权华感觉自己好似被困在一方囚笼中,想挣脱,却被身上的重量压制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黑暗中愈发明亮摄人、流光溢彩的眸子愈压愈低、愈靠愈近——

直到嘴唇碰触到了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

权华心神一晃,精神猛地为之一夺,有什么通过口腔长驱直入,一路突破他身体内的层层障壁,深入了肌肉筋骨间的每一寸缝隙,引起一阵阵极致的战栗,从指尖直达头顶,在体内循环往复、肆意掠夺。

失神间,权华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什么侵入了,仿佛与身上之人已完全楔合、水乳交融,几乎被这一阵绝妙至毫巅的触碰冲击得昏死过去。

他也的确昏死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权华只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已衣衫尽褪,满身狼藉。

权华坐在那里望着,一时间头脑空白,几乎忘了自己眼下究竟处于何种境地。

……长颐。

权华猛地惊醒,扭头就去寻找长颐。

长颐就躺在他的身边,与他以往熟悉的样子别无二致——

只除了满身伤口都已愈合。

权华沉默地坐了好半晌,沉默地起身,去一旁的小溪将自己清洗净了。

就当这事不存在吧。

权华默默地做了决定。

且不说长颐这般异常,决不能叫旁人知晓。他本身就是不祥的,又怀着这种阴暗龌龊的心思,更不为世人所容。

这样的他,又怎能与长颐交好?

他不能误了长颐。

只是追杀有第一次,恐怕就有第二次。

权华看着青石上沉睡着的、一无所觉的长颐,缓缓披上了衣服。

至少先把长颐带离京城,先带他远离这个杀机四伏的虎狼之地。

原谅我,长颐。权华在心里无声地道歉。

出于自己的私心,他要自作主张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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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颐君
连载中王留木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