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欢依然住在玉倾宫,虽不曾出面,但腾蛇族的长老们顾及圣女,所以战神之位易主的事,权利交接的异常顺利。
从那之后,冥夜代替天昊,开启了无休止的战斗。
天欢在悲恸之后,逐渐接受了现实。
现在的她,虽然还在玉倾宫,虽然得到了冥夜的承诺,可是内心深处却有很大的不安。
我现在……只有依靠冥夜了。
天欢仔细抚摸着天昊留下的玉坠,喃喃道。
原以为,冥夜接任战神之位后搬至玉倾宫居住,便有更多的机会和他相处。可出乎天欢的意料,冥夜似乎更忙了,同在玉倾宫中的天欢鲜少能见到他的身影,他们能见面的次数,甚至还不如从前他在军营的时候多。
若是从前,天欢定会不管不顾地到处追着冥夜跑。但是现在,天欢只是默默地看着玉倾宫的主殿,计算着冥夜回来的时间,时常带着灵草煲的汤药前去探望。
众人都说,玉倾宫的小公主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天欢知道,她已不再是玉倾宫的公主了。
日复一日,神域与魔神的战争似乎永无止境。
天欢曾无数次气愤冥夜是块木头,可一年又一年下来,天欢又在庆幸冥夜幸好是块木头。至少在冥夜的身边,看不到其他的女人,就连身边侍女的服侍都是能免则免。
她知道,她对冥夜来说是特别的,所以,她有自信,只要她一直陪伴在冥夜身边,他迟早会回头看到自己。
若是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天欢那天定然不会前去观战的。
她被魔神身边的姒婴偷袭昏迷,待她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冥夜成亲了,新娘不是她,甚至婚礼都是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举办的。
天欢不可置信,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怎么会?冥夜怎么会娶妻?
当她得知冥夜娶妻的经过后,便只剩下了满腔愤怒。
卑劣的墨河蚌族!居然挟恩图报,对战神强行逼娶!
真是反了天了!
冥夜居然也同意了?
天欢怒不可遏的冲出去寻冥夜,却先见到了那个蚌精。
庭院的柰树下,冥夜笑的那般开心。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
想来那便是那个蚌精了。
在天欢的印象中,那个小河沟出身的阴险狡诈的蚌精定然是粗陋不堪的,可眼前的女子却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对神域的礼数生疏却不笨拙,举手投足间尽是自信与优雅,容貌虽非绝色,却也是个一等的美人。
这个女人确实有吸引人的本钱。
天欢从未在冥夜的脸上看到过那般生动的表情,这足以说明,这个蚌精,对冥夜,也是特别的。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天欢只觉眼前一阵阵发昏。
在大脑思考完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紧紧地跟在了那蚌精身后。
桑酒!冥夜!
回到寝殿的天欢发疯一般的摔着面前能看到的东西,直到精疲力尽后坐在了床上。
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那个卑鄙的蚌精堂而皇之地来到这里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而冥夜居然还这般护着她!
气愤之后,便是惶恐。
父亲死后,玉倾宫易主,如今新夫人进驻,那么……她还算这玉倾宫的主人吗?
天欢死死揪着被褥,要她每日在她长大的玉倾宫中看这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恩恩爱爱吗?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冥夜和桑酒确实没有在天欢面前如胶似漆。
天欢预想中的情形完全没有出现,冥夜依旧是早出晚归,忙着神军营的事。而那个蚌精,自从那日见过她之后,玉倾宫中就似乎查无此人了。
天欢有些看不懂了,据仙婢所言,这位新夫人从嫁进神域之后,便一直沉迷闭关,甚至对冥夜都不甚上心。
一开始天欢还嗤之以鼻,她费尽心思嫁给冥夜,怎么可能不上心?光是那日引得冥夜为她对自己言辞责备就看得出来,这怕不是那蚌精欲擒故纵的手段!
可时间一长,天欢也感觉出不对了。
这两个名为夫妻的人,怎么好像不熟的样子?
刚刚出现这个念头,天欢便摇晃脑袋让其消失。
这一定是桑酒的计谋!不能上当!
以后谁在说桑酒嫁给冥夜没有其他目的她绝对会把人拉去处刑!
天欢忿忿地揪着面前的花。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桑酒!三言两语便将她的计划打乱,还用蓄影珠威胁她!谁家好人会时时刻刻开着蓄影珠啊!
而且……天欢咬咬牙,自己和她说她与冥夜合修会对冥夜有影响,她竟然满不在乎?
她对冥夜根本不是真心的!
天欢对桑酒的不满终于在冥夜出征之后达到了顶峰。
什么时候,她连处置一个仙婢都要被人指手画脚了?
天欢看着面前的桑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凭什么?她与冥夜朝昔相伴那么多年,她那么喜欢的冥夜,凭什么如此轻易就被这么一个挟恩图报的蚌精抢走了?
尤其是,桑酒还点出了她一直在逃避恐惧的事情。
是啊,若冥夜心中有她,怎么会一直对她不温不火,更不会同意迎娶桑酒。
天欢恼羞成怒,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出手了。
桑酒桑酒!
不知是第几次恨恨地喊出这个名字,天欢在寝殿中肆意地发泄着怒气。
方才的一战她虽没有败,可也没讨得什么便宜,甚至差一点容貌受损。
天欢实在不愿承认是桑酒处理的及时自己才避开一劫,但在盛怒之下却也暗自惊讶。
桑酒竟有如此实力?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似乎每一次与桑酒打交道,都能看到她不同的一面。
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等待发掘?
在意识到自己脑中的想法后,天欢猛然惊醒。
这个人太可怕了,就连自己都着了她的道,对她产生了打探的兴趣,更何况是冥夜。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冥夜身边!
这个桑酒是天生克她吧?
碧菡殿外的闹剧让天欢彻底没了脾气。
这女人好厚的脸皮,和自己借东西不成居然还敢威胁?
眼珠一转,天欢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只是没想到,这个点子会把自己也给赔进去。
‘就该把你的法力收了,扔到山林里,让你用命和猛兽搏斗一番。再给你扔到大街上,让你尝尝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的滋味。’
躺在客栈硬邦邦的床上,天欢脑中浮现出少年的面庞。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过,天欢还记得,那是个惬意的午后,少年吊儿郎当的歪靠在树边,一只手恨不成器一般地点着自己。而当时的她,还对即将来临的命运一无所知。
早知你嘴这么臭,就该多打你两下,可惜,就算再要教训你,也没机会了……
耳边是桑酒均匀的呼吸声,天欢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声不吭,任其将泪水吸干。
这滋味确实不好受,尤其是,身边跟着的人还是桑酒。
天欢讨厌桑酒,可在须臾幻境里,她又不得不依靠桑酒,几番下来,她自己也搞不懂她对桑酒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复杂心情。
而万年前迦关经历的一切,尤其是乐绫最后嘶吼出来的话,更是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们,何其不同,却又何其相似?
碧菡殿内,天欢握着在幻境中失而复得的玉坠,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战神之女么……
放下冥夜好似是一瞬间的事。
天欢是在荣慧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打探过冥夜的行踪了,似乎是全然忘在了脑后。
可是这么多年的习惯,怎么会忘了呢?
是了,天欢恍然,自己太忙了。
从须臾幻境出来后,她忙着练功,忙着和族中长老商议重整腾蛇军,还要抽出时间与桑酒合修。
以往空闲的时间如今被各种事情占满,可天欢竟没有丝毫察觉,并且乐在其中。
比起一直等待得不到回应的冥夜,显然这样充实的日子更让她感觉舒适。
当桑酒遇袭昏迷不醒的消息传来,天欢的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她不是带着给她兄长的东西回墨河了吗?怎么好好的人出去,躺着回来了呢?
还有……她怎么会服用天芒丹?
眼前闪过双目通红、神色癫狂的乐绫,天欢只觉浑身冰凉。
听完荣慧打探的消息,天欢一股怒气直冲天灵。
那妖族王子当真是个蠢货,连自己身边的东西都不知底细。还有,这些魔军竟然敢监视玉倾宫!
天欢看着宫墙外层层叠叠的云,心中下了决断。
她是这玉倾宫的主人,自然要守好这玉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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