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修?”天欢皱眉:“冥夜为何与她合修?”
“听说是桑夫人被浊气反噬,神君才以清气与她合修清除浊气。”
“冥夜从前为仙体,如今已是半神之躯,金丹纯净,那蚌精现在竟以清理她污浊妖气之名来纠缠冥夜!就这般赖着冥夜不放手么!她现在在哪?”天欢怒道。
“她在……闭关。”
天欢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闪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闭关?”
“是的。”服侍天欢的仙婢也是满脸不解:“据婢子所知,桑夫人自嫁到玉倾宫中第二日便开始闭关,后来出关几次,均是没过多久又自行闭关了。而这次据说还是因为浊气反噬导致的身体不适无法闭关才去找神君合修的,并且在与神君合修之后的第二日……她又闭关了……至于何时出关,谁也不知道。”
天欢不懂了,桑酒的举动让她完全摸不到头脑,这蚌精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她费尽心思嫁给冥夜,就是为了来玉倾宫闭关不成?
夜晚,冥夜在亭中赏月,却忽见得远处有一个女子,手执宝剑翩翩起舞,面容却甚为模糊,冥夜走向前去想看个清楚,却突然不见那人的踪影。再回身,那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冥夜不由得后退一步,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心中一惊,竟是桑酒!
只见她双目迷离,嘴上似笑非笑,轻轻地捧起了他的脸,笑着叫他美人儿。冥夜紧张的屏住气息,却只见她的脸离得越来越近,而那张似笑非笑的唇,也离他的越来越近……
“呼……”冥夜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喘息着。
原来是梦……
冥夜深吸了几口气,他在梦中屏息,现实中也跟着屏住了呼吸,就是这股窒息感将他唤醒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那日合修之后,心中便似有什么东西扎根了,不在军中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浮躁,如今更是连梦里都……冥夜甩了甩脑袋,他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呢。幸而桑酒不知道,否则少不得要被她当成登徒子了。
天还未亮,可冥夜却没了睡意。
他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可他觉得这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在军中,不曾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女孩子的缘故。
对,一定是这样!
冥夜如此告诉自己,等他再去军中待一段时日,他这些奇怪的情况就会消失。
虽然主意已定,可冥夜心中还是觉得烦闷不已,月光皎洁,为室内撒上一层银白的细纱,冥夜又习惯性的拿起了戴在身旁的吊坠放在了月光之下,那吊坠上的珍珠在月光照耀下,如夜明珠一般泛起了一圈朦胧光晕。
对着那珍珠发呆良久,冥夜忽然意识到,这是桑酒的珍珠。
这是我所结的第一颗珍珠。
冥夜还记得,那位少女在阳光下淡淡的看着珍珠时的样子,她的眼中,尽是怀念。看到这珍珠的那一刻,她想的是谁?是那个救了她的恩公吧……所以她其实……
不,不会的。
冥夜伸手拿起那颗珍珠,在眼前把玩着。他在合修的时候,神力在她身体里游走了一圈,桑酒没有情丝,这事确实没有骗他,所以……她不会喜欢那个人
她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云层飘过,渐渐将月亮遮住,屋里顿时化作一片黑暗,再也看不清珍珠,唯有一双眼睛明亮无比。
自合修之后,桑酒便继续闭关修炼,与之前不同,如今她每日修炼都有进步,心中放松,自然夜夜好眠。
这日醒来后,桑酒觉得还是应该活动活动,总是在屋里打坐修炼确实沉闷,想到自己只顾闭关,《九天神剑诀》中的招式都快生疏了,便提剑去了柰树下练习。
闭目凝神,睁眼的瞬间流光出鞘,桑酒行云流水的练完一套剑招,结束时剑气拂过花丛,带起一阵花雨。
红珠绿萼忍不住鼓掌欢呼:“夫人好厉害!”
桑酒却看了看漫天的花雨,对着二人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控制住剑意……把你们辛苦栽种的花弄坏了。”又看了看被她剑气扫过的花丛,皱眉道:“这些花要多久才能长出来?要不我帮你们补种一些吧。”
红珠和绿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她们早已习惯了自己默默的收拾烂摊子,只因这上清神域的上仙们,除了喜爱草木的木神之外,还从未有人将这种事情放在心里过。
红珠上前道:“夫人不必挂心,这些花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上清神域又灵气充足,不消几日便会再次发芽的。”
绿萼也补充道:“这些飘落的花瓣也会回到土壤里,为新生的花朵提供能量的。”
“原来如此。”桑酒点头笑道:“这大概就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由来吧。”
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柰树,桑酒想了想:“是我的错,练剑不该到这样植被覆盖的地方,尤其是,我现在无法精准的控制剑气了。”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露台:“早知如此,便该在那里。”说着,提剑走上了露台,继续练剑。
红珠看着桑酒到露台处练剑,对绿萼道:“这里我来收拾,你去跟着夫人吧。”绿萼点头跟上了桑酒,红珠看了看还在零零散散飘落的花瓣,使了个小法术将地上的花瓣卷了起来,正打算堆到一处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
“神……神君……”红珠慌忙行礼,却被冥夜示意噤声。
红珠闭上了嘴巴,随着神君的眼神方向看去,只见桑酒正专心练剑,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人。
冥夜看着桑酒的方向问道:“夫人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红珠想了想:“夫人平日里……大概,喜欢闭关?”
冥夜:“……”
红珠看了看桑酒,不太确定的说:“或者……练剑?”
冥夜若有所思。
那边桑酒试了几次仍然控制不好自己的剑气,便停下了动作。
自己只是失去了仙髓的帮助,竟连这剑诀中的剑气都控制不了了吗?桑酒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说仙髓在慢慢修复,可是如今的情况已经说明,她往日对剑气的控制竟是大半依赖仙髓运转的法力,这样便是失去了修习剑诀的本意。
桑酒抚摸着流光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若不是失了仙髓,她也不会发现自己的方向错了,难怪之前再怎么修炼都无法更进一步。
再次尝试着练了一套剑招,桑酒更加注重自身的控制,可能越是看重,便越容易出错,这一次转身之时竟不留神将剑脱手了,流光剑就这样脆生生的甩在了地上。
果然自己还是太心急了,要是师尊在就好了……
桑酒看着在地上久久嗡鸣的流光剑,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叹气上前准备捡起来,却不想另一只手早她一步将流光握在了手中。
桑酒抬头一愣:“冥夜?你今日没去军中吗?”
冥夜看了看流光剑,随手挥了几下,又拿在手里掂了掂,便还给了桑酒。
“今日休沐。”冥夜解释道:“我便来这庭院中转转,恰好看见了你在练剑。”
“是这样啊。”桑酒点头,接过流光剑,冥夜便看到了她发红的手腕。
“这是怎么搞的?”冥夜指了指桑酒的手腕,桑酒勉强提了提嘴角:“是我自己不小心,过于心急了,以往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前自己还真的没有注意过手腕上的伤痛,主要是有仙髓运转,这种小伤小痛基本上还不待显示出来就会自愈了。
桑酒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真的很想念她的仙髓。
冥夜拉起桑酒的手腕,仔细检查了之后放开道:“会变成这样,说明你使得力道不对。”
桑酒并未觉得冥夜的举动有何不妥,听闻冥夜这么说,眼睛一亮:“你对剑术也有研究?可你不是用戟的吗?”
冥夜含笑道:“剑为百兵之首,我习武之时,最先接触的就是剑,后来才改练了其他兵器。虽然我现在战场上用的是战戟,但剑术也未曾荒废。”
桑酒了然,是啊,冥夜是战神,于各种兵器均有涉猎,他又懂得剑道……或许有些事情,可以问他?
冥夜见桑酒神色变幻,便走到一旁召出了自己的剑:“前段时间行军,却是许久不曾练剑了。”说完兀自挽了个剑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人还未动,剑势先起!
桑酒仔细观察着冥夜的动作,那柄剑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随他意念自在而行。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
冥夜对剑的控制收放自如,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下来,招招有力又不失剑意美感。最后一招收势,眼看着剑气即将削到桑酒面前,冥夜却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恰到好处的停住,轻轻一挥,剑气便消散于无形,拂过之处,带起几片落花,飘在了冥夜身前。
冥夜对上桑酒的视线,片刻后,冥夜问道:“为何不躲?”
桑酒摇头:“没有必要。”以冥夜的实力,怎会连这种剑招都收不住呢。
冥夜笑了笑:“今日多亏遇到你,让我想起疏于练习剑术。看来往后我要经常过来练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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