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出事,他们关心人的安危,更关心公司的股票和决策影响。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病人情况的危险,家属需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病房外所有人将视线全都压在了女生的肩上。
江瓷上前几步,接过了笔。
她握着笔的手是抖的,签字的动作却冷静果决:“麻烦您了。”
护士见过太多在签字环节家属哭闹,耽误病情的闹剧,如此利落地签字反而让她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我们会全力以赴。”
医院走廊的灯光远比江瓷见过的任何闪光灯要刺眼。
走廊偶尔略过行色匆匆的家属,直到徐菁泽拉了拉江瓷的衣角,江瓷才重新坐下。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急诊室外的人焦急地等待着,江瓷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直到手术室的灯闪了一下。
病房外的人一下都站直了。
江瓷跟着看去,手术室的门打开,戴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哪位是家属?”
江瓷站起来:“我是。”
“患者这次是突发性心梗,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摘了口罩,接了纸笔签字,“患者本身有高血压,过度劳累、过度饮酒导致他的肝脏功能也不太好,需要在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和治疗。
高血压、过度劳累、急性心梗……江瓷听着一串词,脑袋发晕。
她与父亲的相处少,对父亲的关心更是少的贫瘠。
“好的,辛苦了。”江瓷说。
医生点点头。
江瓷一颗悬着的心刚落下,人群围了上来。
“江小姐,关于发布会上媒体的问题。”
“江小姐,江总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方的应酬。”
“江小姐,还有江总一直强调的市场拓展计划……”
江瓷晃了晃身体堪堪站稳。
徐菁泽扶住了她。
刘哥像之前挤开记者一样,护小鸡崽一样,推着一群人往后退:“有什么事情再说,江瓷也需要休息一下,那么多事情排个轻重缓急,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后面再说。”
徐菁泽把她搂住,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一下一下在她头上顺毛:“没事儿了,你父亲没事了。”
江瓷头靠在她颈窝:“嗯。”
身前一直保护她屏障倒下了,舆论的压力,繁琐的事务,一下子全都堆到了她的身上。
但最重要的还是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她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
她不清楚父亲肩上究竟扛着什么。
“发布会的消息我让承办方想办法帮你压着。你父亲还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我找人联系了护工。”徐菁泽拍拍她,“你现在要做的是换一套衣服,然后好好睡一觉。”
江瓷抬起头时,眼角是微红的。
她飞速地抹了下眼角
徐菁泽笑她:“哭什么哭,被我感动到了?”
江瓷很小声地说:“你怎么那么好。”
“说什么呢。”徐菁泽笑,“当年我家里差点破产的时候是谁陪我喝酒到深夜的?是谁在我被家里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把我从家里偷出去的。”
她重重拍了江瓷一下:“大不了以后我就是你爸爸,我有的是钱养你。”
江瓷被气笑了,锤了回去:“滚你的。”
没有时间让江瓷难过了,接下来有一大堆事等着她。
徐菁泽不放心,想陪她回去。
江瓷拒绝了:“你也还有剩下的工作。”
徐菁泽叹了一口气,她那边的事情的确不能再拖了。
她最后不放心的叮嘱:“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
主办方将发布会的消息压的很严,但还是有风声透露出去。
江父仍然住在医院,公司面临严重的股票跌停。
大人物出事,与娱乐新闻不是同个赛道,几个流量明星的炸裂劈腿瓜都压的死死的,江瓷和某位女明星在发布会后场的小矛盾在刘哥的操作下没带起多少风声,
刘晨也没想到他一个娱乐经纪人,有一天会经手百亿大项目。
江瓷也分不出心思处理她圈内的工作了。
公司内部的管理层需要协调、合作方要稳定交代,要签名的文件每天成吨地搬进办公室,江瓷初次接触公司相关的事务就要顶着的巨大压力,处理手段尚不熟练,每天研究地焦头烂额。
连着一个星期没睡超过四个小时,江瓷晚饭后趴在书房办公桌的文件上睡着了。
大门传来的门锁转动声吵醒了她,江瓷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下楼:“你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楚……”
她收了声。
“大晚上的,又这么多文件。”刘哥拎着鼓鼓的公文包进门。
是了,楚倾时还在空军基地,她最近忙的都恍惚了。
江瓷在楼梯口站了几秒,若无其事地转身去卧室披了件外套,下了楼。
刘哥看着她的样子都心疼。
天生丽质的大小姐都熬出了黑眼圈。
刘哥犹犹豫豫地往外抽文件:“这个真的不能让助理做吗?”
“这个必须我自己看过……”江瓷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
“幸好你自己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刘哥叹了口气,“《炽夏》也录到决赛了,干脆帮你推了算了。”
“没关系的,我去一趟好了。”江瓷说。
……
《炽夏》决赛夜。
MAX乐队四位成员在后台紧张地来回踱步。
“下一个就轮到我们表演了。”主唱咬着手指,“我好紧张。”
鼓手疯狂喝水:“怎么办啊,我完全记不住谱子。”
小提琴手的手抖的厉害,吉他手在拿头撞墙。
江瓷叹了口气,走近几步鼓励他们:“加油,其实你们很不错,只是我平时对你们的要求会比较高。”
四人一同盯着她,每个人眼中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第一句从江瓷口中说出的能称得上夸奖的话。
江瓷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四个很有缘分,能凑到一起,短短时间磨合地如此默契是很难得的,你们要珍惜对方。”
键盘主唱张天锡是最外向最活泼的,他垃圾话很多但也能代表乐队在台上得体发言;架子鼓李知节年纪最小受三个哥哥的照顾,也最爱装酷;吉他方钟淡淡的性格编出的曲子却是最狂野,耳机里的摇滚乐一放就是一天,谁喊他都听不到;小提琴左西华,温柔优雅的古典乐王子,他在音乐上有很多奇思妙想,队友总是很配合。
“我一开始选中你们,是因为你们的编曲风格很像一个人。”
“像我。”
江瓷顿了顿又说:“但和我比差的太多。”
“词写的也很糟糕,和你们的音乐一样。”
“像小孩子一样,带着天真的热血,乱七八糟地横冲直撞。”
“但是这份天真最打动人。”
江瓷看着四双亮晶晶的眼睛,唇角没忍住一点一点勾起来:“所以你们放松表演就好,你们很棒。”
四人因为这段话打了鸡血。
决赛的演出效果出乎意料的好,MAX乐队,这组一开始并不受欢迎的小组受到了几位导师的一致夸奖。
“那江老师呢?作为这组的带队老师,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演出前我说你们很棒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江瓷拿起话筒,“你们是真的很拉。”
她话风一转:“但是和其他组比起来还算是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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