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折痕

李胜阳扯着领子,众人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钻石,珠宝,讨厌的夸张装扮,点缀上后平常看到的无聊脸蛋都变成新鲜的模样。“过来。” 秦星星在躲着他,灵活的从客厅的人群中穿出去,时不时回头看,穷酸,但一点也不暗淡。

他能确定对方在勾引,就和开始一样。

推开身边的障碍物抬腿追上去。

“你回来了?” 吴茵茵和吴明玉看到陈纾宁穿着普通衣服出现,视线一下就从下面略有骚动的追逐战中转移到她身上。

“他要是来的话,就说我不舒服在楼上休息。”

刚才实在是惊险,她捂着自己的心脏,与直觉相悖的兴奋起来。晏礼会发现是她吗,会怀疑吗,还是固执的以为是另一个人。

“可是...” 她们看起来有点为难。

“一会儿可能会有一些状况。” 计划有了变动但无法更改,她们鲁莽天真,不计后果,就算闯祸也有人能兜底。“不会吧。” 陈纾宁想起来。

秦星星灵巧的跃上楼梯,另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扶着把手追逐,说不清是战争,诡计,还是玩乐。总之来人的脸上有恐惧,麻木,还有事情该有个了结的期冀。

“你们会来救我的,对吧。”

不完美的受害者对着墙角释放口型,吴茵茵和吴明玉比了两个OK的手势,陈纾宁一人脑袋上弹了一下说后面的帐慢慢算,从角落里直白的出现。

“躲起来。” 眼见着李胜阳要追上来,秦星星刚要露出破绽就被大姐姐按到拐角的房间。她弄出动静,在人恰好看得到角度关上门,里面是对着阳台的房间,简单明亮。

窗帘上的纱卷起来,纯洁的白。

李胜阳进去,女人转过头来。乌发雪肤,妆容极淡,穿着称的上保守的礼服裙用惊讶的神情看他这个闯入者。“靠。” 要不是吴家的关系他才不会来这花里胡哨的生日宴,一群趾高气扬的大小姐没一个在他审美点上,也就秦星星勉强能看。

现在比秦星星更好的选择出现了。

“你不是我们高中的。” 一步一步的接近,他很笃定。

“我是茵茵的朋友。” 陈纾宁垂下眼,手心出了汗,却还要装作一副疑问模样站在那里不动。“吴茵茵?” 他记得这号人,家里没权没势,天天跟狗一样跟在自己未婚妻的身后。

那就没关系了。

“陈纾宁呢?” 晏礼在洗手间里收拾好了自己才进去,听说晏清的晏总来了还在花园遇到了小事故,吴总瞪着眼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过去时一脑门子汗。

“您的太太也来了吗?” 他根本不知道,没人跟他说。

本质上只是小孩子的生日宴,相熟的太太一般送个礼待一会儿也就走了,留下的基本都是小辈。“应该在楼上,她来的时候说有点不舒服,我就让她去楼上休息了。” 吴明玉赶过来给她爹救场。

邀请函都是她发出去的,用她爹的名义。

“哪间?” 到处都是穿熟悉裙装的人,让人心情不快。吴总也真是宠女儿,如果他和陈纾宁有孩子,绝不会让她穿这样的奇装异服。

“这一间...怎么锁上了?” 又用力拧了两下把手,还是打不开,吴明玉将耳朵放在门上,听到里面有重物坠地的声音,分辨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安全。

计划全部都打乱了,她不知道陈纾宁想做什么,也不知道李胜阳会做出什么,变量杂乱不可控。

心慌,尤其是背后站着气势惊人的大佬。

“你确定在这间吗?” 晏礼盯着吴明玉的脸,如果她稍有退却,一切都会毁于一旦。“确定,但陈姐姐没有回应,会不会是特别不舒服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用力拍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开。

“闪开。”

也不管是不是别人家,直接抬起脚。

大门应声而开。

“啊!” 男人站在窗台前伸出手,穿着礼服裙的女人身体朝后仰手抓住薄薄的布料,隔着一个人,从门到窗的距离,四目相对。

他的反应很快,几乎是一进门就朝那边去,地上散落着笔记本,枕头,还有一些摆件,统统都忽视。

听觉敏捷,很快分辨出是窗帘扯断的声音,陈纾宁只觉得时间卡的精准加上老天助力,如果自己松手就太明显。让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兴奋和趣味感不能溢出一点点。

身体后仰,直接翻了出去。

“抓好!” 晏礼恨不得再快一点,脱离笨重的□□,说真的他被吓到几近灵魂出窍。

“陈姐姐!” 吴明玉吓懵了,和预估的场景差了太多,一开始只是想栽赃陷害,直接变成命案现场了要。

“草。” 李胜阳也清醒了不少,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好像是他干了什么。

下面是草坪,她敢这么做的原因。

坠落的过程护住了头,侧着身体倒在柔软而潮湿的土地上,确实比平地摔跤要疼许多,右手臂火辣辣的还清脆的一响,应该是断了。

“陈姐姐!你没事吗?” 吴明玉在楼上喊。

还行。

她想起来回应,稍微有点困难。

晏礼没敢直接朝下看,满腔的情绪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回身给了李胜阳一拳,甩两下手沉着脸朝一楼去。

“没死,别哭了。” 吴茵茵听到动静最先跑出来,少女一看这幅场景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也不敢碰,蹲在旁边抽抽噎噎求她别死。

仰躺着缓了一阵,用左手撑着坐起来。

看到陈纾宁野餐一样坐着跟人聊天,男人这才放下心,额上青筋跳着朝那边接近。“我让你抓好。” 皮鞋抵达两人旁边,吴茵茵识趣的躲开,姐姐说了只要看见陈姐姐和他老公在一起就要躲得远远的。

“发生什么了?”

锁着门,一男一女,很难不多想。

“你也看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她成了其中的一环,吴明玉能顺利的退婚,秦星星也不会受到伤害,两件事一并解决。

就是方法也太直接了,她后面一定会跟她们算账。

“为什么总发生这些意外,在家安静的呆着对你来说很难吗?” 他不想听,也厌倦了总是被对方牵动情绪,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理智总是会不经意间崩盘,做出许多平日里难以理解的举动。

“你是在责怪我吗?” 相比于晏礼,陈纾宁就冷静许多,直击问题的要点。

好样的,现在竟然敢直接反问了,寻常的夫妻吵架就该这样。

没吵起来,越来越多的宾客围过来,吴总的衬衫已经湿透了,李胜阳嘴角带血阴沉沉的站在一边,说他是被陷害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到了那个房间,本来是想找秦星星的,秦星星又从角落里闪现一改之前态度梨花带雨说一直被他威胁,众人震惊。

审判开始的仓促,结束的也仓促,总之吴明玉再提到退婚的时候没人反对。

得罪了晏清,李家从今天起也是完了。

“谢谢。” 陈纾宁上车前看到秦星星和吴明玉的口型,朝那个方向停顿几秒,勾着唇角上了车。

很奇怪,今天有点喜欢自己。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最终还是晏礼先忍不住,吵架吵了一半被外人打断,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已经不是原来的情感了。

“我要说什么?” 她反问。

他侧过头去,看她有些狼狈的脸蛋,上面沾了土,破了口子的礼服裙上都是草叶灰尘,手上和脖子上好几处擦伤。

气闷起来。

还有空荡荡的遗憾,仿佛不应该以理智的问句开头,应该重新组织语言,应该多一些肢体动作,最好什么都不管只问她好还是不好。

一步错了后面就全都是错的。

但让他拐弯,不可能。

“去医院。”

眼见司机要往水云间的路走,晏礼这才想起来走总得去检查一下。

“好的晏总。”

手臂一直垂在右侧,陈纾宁的面上一丝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她当然不是痛觉失灵,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在车上突然大喊很奇怪,哭也很奇怪,冷不丁的说啊我手好像断了也有点灵异感。

裂痕只在她的身体里,寂静无声。

“骨折了。“

“这个需要手术。” 开完单子让她去拍X光。

比起她,晏礼的反应似乎更大一点,一脸难以置信。陈纾宁站起来说谢谢医生,左手拿着自己的包和单子离开诊室,男人跟上来,从她的手中夺过那些零碎的杂物。

“骨折了为什么不说?” 倒像是他这个丈夫做的不合格,眼盲心瞎。

“反正都要来医院。”

对此她表现的很无所谓。

敢做就敢承担,算是一点惩罚,她欣然接受。

就是右手有点不方便,要是左手就好了,遗憾的盯着手臂几秒。单据被另一人攥成褶皱的模样,咯咯作响的关节,恨的牙齿酸痛。

漫长,恨不得闯进去将人摇醒好好质问一番。

“麻药过了会有点难熬。” 打完钢钉石膏全新出炉,医生说今晚要忍一忍。“嗯。” 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夜空很晴朗,从VIP病房望出去能看见圆满的月亮。

都解决后给吴雅兰报平安,聊起来错别字乱飞,趁着晏礼去外面处理工作的时候大胆的语音。

“我跟你说,骨折真的好疼,刚开始是麻麻的,然后一波又一波感觉神经线都断了,现在更是酷刑。” 好闺闺叫她描述一下,她也真听话,一点点把感觉说出来。

语言的力量,除了手臂,心里也渐渐的痛了起来。

晏礼在门口听了一阵,愈发的焦躁,将家里送来的骨汤随手放在门口的桌子上。陈纾宁背对着他跟别人聊的热闹,挂断电话却猛地安静下来。

坐在床边低着头,寂寞到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这些话,你为什么一点也不肯跟我说?”

从背后被人抱住。

僵硬,不知所措。

他的头悬在她的头上,一点点胡茬冒出来蹭到她额前的碎发,手臂收紧勾着她的脖子。让人全然的靠在他的身前,身上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难以消弭妒忌和懊恼。

或许吧,他的麻药也失效了。

本该是情人间慵懒缱绻的细语,被说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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