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在闹钟的提示下不情不愿醒来的阿九打电话向老太太请了个假,准备在家好好补一觉,昨晚到最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她才开始睡觉的。
等到下午阿九精神百倍地走进咖啡厅时,却发现山田太太坐在工作台里疯狂朝她使眼色。
阿九:?
她顺着山田太太的目光看望去,就见最角落处,斋田莉子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那。
进入初秋,虽然天气没有以往热,但也还没到可以连穿几天衣服的地步。
阿九有点懵,她没有先去换工作服,而是走到吧台向山田太太要了一杯水,山田太太将水递给她时,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这个女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副样子在门口站着,她说她找你,我说你早上请假了,下午才来,她就在那坐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吃。”
说到这,山田太太有些狐疑地看着阿九:“这是你朋友还是小女朋友?不会你把人家怎么了吧?”
不是,这猜想也太离谱了点吧。
“冤枉啊。”阿九接过水,苦着脸说道,“我和她也是昨天才认识的,既然找我,我先去问问发生她发生什么了吧。”
“去吧去吧。”嘴上说着让阿九过去,但山田太太的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往她俩的方向瞟去。
阿九倾身将水杯放在斋田莉子的面前后,就直接将她对面的桌子扯了出来坐下,她微眯着眼睛,刚才没看错的话,在她靠近莉子的时候,莉子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的肩膀,像是有伤而习惯性的防止别人碰到一样,她抬眼观察着莉子,半响问道:“莉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阿九你来了啊。”斋田莉子回过神,对着阿九扯出苍白的笑容,“抱歉,我联系不上孤门君,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说话,所以就来打扰阿九你了。”
阿九摆摆手:“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斋田莉子垂下眼睛,眼睫毛投下的阴影掩盖了她眼中的情绪,沉默的氛围在这一个小小的角落展开,阿九也安静的等着斋田莉子开口。
良久,斋田莉子才轻轻地说道:“阿九,我好害怕。”
“嗯?”阿九坐直了身体,神色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不愿这样想,但没换的衣物、受伤的身体,失魂的状态,不会真的遭遇……
“昨晚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肩膀和背上也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口。”
“我强撑着回家,却发现原本应该呆在家里的吃着早饭的父母和弟弟都不见了踪影,我打出去的电话是空号,我找不到他们。”
“我的画,里面的动物全变成了各种可怕的怪物。”
“我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我的家人们都被怪兽杀掉了。”斋田莉子捂着脸,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自己也好像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还是我自己吗……?”她抬起脸,本就清丽柔美的长相上又带上几分脆弱,此时双眼几乎是祈求般的看着阿九,像是在渴求一个心安的答案。
对上斋田莉子的眼神,阿九下意识的点点头:“莉子你当然是自己啊。”
她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但又似乎拐到了另一个糟糕的点上了,阿九小心地观察着斋田莉子的神色,问道:“你的那些画画的难道不是血腥的怪物吗……?”
斋田莉子愣住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瞬间开始崩溃起来:“原来在昨天,阿九看到的我的画一直就是怪物吗?”
“我一直以来画的都是怪物吗?!”
“那我究竟是谁?”
阿九站起身,伸出手按住斋田莉子的肩膀,试图稳住她:“莉子你冷静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劝告起了作用,斋田莉子停住了揉抓头发的手,她低垂着头,像是拔了线的关机的机器人一般,大概有接近一分钟没有动静。
“莉子?”阿九试探性地喊道。
斋田莉子突然松开了紧拽住头发的手,在放下来的时候还顺带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昨天那副温婉的样子,她柔柔的笑了起来:“阿九,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现在没事了。”
绕是阿九也不禁被这个变化给吓了一跳,她有些不知所措:“啊…?哦。”
斋田莉子微笑地看着她,向她寻求帮助:“阿九,可以陪我回家一下吗?”
“可能我的父母带着弟弟出去旅游了忘记和我说,我现在还有点害怕,你应该会陪我去的吧?”
说实话,你现在这个状态也让我挺害怕的,阿九默默地想道。
她转过头看向山田太太,刚才还一直看着她们的老太太立马将头转了回去,当做自己没有关注这边一样,阿九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以,我去和我的老板说一声,请一下假。”
见阿九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山田太太也不装了,她捂着嘴对着阿九小声问道:“所以这个姑娘到底怎么了?”
阿九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山田太太,看来我下午也需要请假了,我要送她回去。”
没有得到答案的山田太太也不是很在意,哪怕刚才斋田莉子情绪失控,但她脑子里还是没忘记今早见到她第一面的样子,她不免对斋田莉子有了几分怜惜,所以爽快地答应了阿九的请假需求。
等到阿九陪着斋田莉子回家的时候,阿九才反应过来哪里是不是不对劲,为什么要找她这个才认识一天的朋友回家啊,她们才聊了几句话吧,就这么相信她?带她回家不怕她是个坏人吗?!
但阿九根本没敢问出声,虽然莉子还是笑着,但总觉得莉子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于是她俩几乎是安静地走完了回到莉子家的路。
一进入莉子的家门,阿九就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没有开灯,明明是白天,哪怕没有拉开窗帘应该也会透着点点阳光的,但这个房子却压抑的可怕,而且的确没有什么人生活过的痕迹,客厅里乱放着各种画纸,而摆在最中间画架上的,也是一副怪兽的画像。
阿九朝着画纸走了两步,没有注意到身后莉子的笑容逐渐诡异起来。
她看着这副面容与老鼠相似的怪兽,脑子里却不断思索着莉子的事,太奇怪了,昨天她还以为莉子只是画的抽象了点,可这些画仔细看的话画的应该是异生兽吧,莉子怎么会知道它们的?
莫名的,她突然想到了姬矢准,不论立场,既然有三个奥特曼,那应该存在三个适能者吧,姬矢准是奈克瑟斯,那同样受伤的莉子不会是——
斋田莉子放下抬起的手,手中波动着的黑暗能量随之消失,她没有管倒在地上的阿九,反而随意地从阿九的身上跨过去,看着那画里的怪兽,面容扭曲,眼神里全是怨恨。
“叮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斋田莉子将它摸出来,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孤门一辉四个字时,她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
“对不起莉子,我现在才看到手机,今早你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一接通,孤门一辉着急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
“没有哦。”斋田莉子摇了摇头,她心情很好的踮起脚转了一圈,轻哼了起来。
“诶?”
在孤门一辉疑惑的语气里,斋田莉子温柔地对着手机说道:“孤门君你现在有空吗,我的家人想见你一面,早上向你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个。”
她的眼睛扫过空荡荡的餐厅,表情越发甜蜜羞涩:“上次你有事离开没有见上,我的家人一直记挂着,今天做了好多菜等着你呢。”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像全做成我爱吃的菜了。”
“孤门君,我好想你,我能见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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