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别墅和迷人的Alpha都在车窗外渐渐远离,黎铮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但是至少此时此刻,他依然没有后悔。
徐秘书看外表就知道为人是个严肃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把车开到盛大银行,徐秘书替黎铮拉开车门:“黎先生,这是老板要我交给您的药。”
递过来的是一个厚重的纸袋子:“这是什么?”
“抑制剂。老板说黎先生您的体质特殊,以前吃的牌子不太管用,这个要好很多,所以让我特意买了很多份,以备不时之需。”
“……”
徐秘书叫:“黎先生?”
“谢谢。”黎铮接过袋子,仿佛接过一副千金重担,但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替我谢谢他。”
徐秘书公事公办:“那么,黎先生,我就送到这里了。”
“请等一下!”黎铮叫住他:“我……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不知道徐秘书有没有时间?”
徐秘书推推眼镜:“我只是一个秘书。老板的时间才宝贵。”
黎铮听出来徐秘书对自己的不满了,他自己也很愧疚:“那个,一直喊你徐秘书,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之越。”对方的语气不怎么友善:“我认为这无关紧要。黎先生您只需要记住老板的名字就行了。”
“我当然会记住。”黎铮觉得没必要再交谈下去了,对方是这个态度的话,说什么都白搭:“那再见吧。”
他刚转身,又听徐之越说:“其实,黎先生,我很难想象您会选择拒绝老板的提议。”
黎铮耸耸肩:“……你的老板很优秀,所以,被拒绝是很难理解的事,我明白。你一定也觉得我很不识抬举吧?”
徐之越一本正经地说:“也许您有您的苦衷,但我还是想说,老板提出的交易并不困难。老板需要您的助力,也愿意支付酬劳给您,您又急需用钱,这并不失为一种两全其美的事情。”
黎铮苦笑:“你也说了,我确实有我的苦衷。如果能帮到忙,我是不会拒绝的,但是……抱歉,温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欺骗他。”
很显然,徐之越打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能说动他,并不意外于他的回答:“好的。那么,您想问什么问题?”
黎铮想了想,还是打算问一下:“温先生……和他父亲的关系怎么样?”
徐之越毫不客气地说:“董事长最有能力儿子,您说呢?”
黎铮深吸一口气:“我想听真话。”
徐之越顿了顿:“……早些年,因为老板母亲的缘故,父子两个的关系比较紧张,近些年来有所缓和。董事长对老板寄予厚望,老板也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头脑,未来的集团一定是老板的。”
黎铮喃喃:“所以才这么着急,希望他赶快结婚生子吗?那他的母亲……”
徐之越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秘书,就算知道,也不能说。黎先生,既然您并不打算帮助老板,问这些又有什么用?”
徐之越的这些话,虽然说得不留情面,但是并没有错。黎铮点点头:“我没有要问的了。”
徐之越颔首:“那么,我就回去了。”
“再见。”黎铮目送劳斯莱斯绝尘而去,压低头上的鸭舌帽,低调地走进盛大银行,在柜台办理了一张新卡,把温逐的钱存进去一部分,准备给妈妈住的医院打钱。
这段时间,他过得很紧张,除了必需的生活费以外,赚来的钱全部拿去给妈妈治病了。即使是这样,手术费也还是凑不齐,资金周转依然紧张,几乎就是在拆了东墙补西墙。
他站在盛大银行门外,一边打电话,一边望着天。
如果不是真的做不到,他怎么会不想接受温逐的提议。既能帮到对方,还了人情,又能赚钱,解掉自己的燃眉之急。
这一切,都要怪那个男人。他的人生都是被那个男人毁掉的!他已经恨累了。
电话接通了:“您好,这里宿安市第一人民医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
“我是心脏外科住院部1098号房间病人的家属,想给病人续交住院费用。”黎铮说:“顺便帮我查一下余额。”
“请您稍等。”电话那头等了一会儿:“您好,请问您是黎琳华女士的家属,黎铮先生吗?”
“对。”
“是这样的,黎先生,黎女士三天前就被她的丈夫接走了呀。”
“!!”宛如晴天霹雳、当头喝棒,黎铮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什么?什么丈夫?你说清楚!被谁接走的?!叫什么名字!”
对面说:“是黎女士本人的丈夫,凌秋水先生。转院手续一切顺利,黎女士现在应该在临水市和谐第一医院。黎先生,您是黎女士的儿子吧?您父亲没有告诉您吗?”
“……”黎铮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知道。谢谢你,就这样吧。”
盛夏的太阳又毒又大,可是黎铮只觉得冷。无与伦比的冷。他缓缓地坐在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盯着手机黑色的屏幕,一动不动。
没过半个小时,果然有一通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接通后,黎铮并不说话。
对面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嗓音动听,未语先笑:“小宝贝,怎么样,想我了吗?”
“我妈在哪里?”黎铮抑制着内心的恨意和恐惧。
“我们都这么久没说话了,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先问这个?”对面的心情似乎很愉悦,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可是真心想你啊。”
“凌逢!!”黎铮忍无可忍,冲着电话大吼,把路过的一只流浪猫吓得猫毛倒竖,路人也都纷纷侧目,他却顾不上脸面不脸面的了:“你把我妈弄到哪里去了?!”
“脾气见长了。”对方笑着安慰,只听语气,会叫人想到一只正在抻懒腰的猫:“别急。我怎么会伤害我未来的丈母娘?我对她只有孝敬,毕竟她给我生了这么漂亮的老婆——”
“闭。嘴。”黎铮压低声音:“我没有工夫听你说废话,你到底说不说?”
“如果我不说呢?”
“……”
“拿我没办法?”对面就像是在哄孩子,循循善诱,又带着傲慢轻视:“老婆,回来吧。我们结婚,然后其他的事都可以顺理成章。”
“你威胁我。”黎铮没有发觉自己的嗓子眼发紧,连声音都变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更是想了能够想到的所有对策,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无路可退。
对面慢慢地说:“这怎么能叫威胁?相反,是老婆一直仗着我的喜欢,为所欲为。啧,我听说……老婆最近傍上温家的大少爷了?难道我想要的东西,老婆也给别人了?”
黎铮不敢说是。按照自己的脾气,早就应该说是的,就算事实并不是,为了气憎恨的人,他也想这么说。
然而,现在不行。
“看来还没有。”对面的语气更加愉快了:“算你识相,知道自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黎铮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面说:“替我丈母娘治病。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是在老婆听话的前提下。”
黎铮气得头晕:“你……你怎么知道她住在哪家医院?”
对面笑起来:“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凌逢想找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当然,我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
黎铮咬紧下唇:“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哦……?”对面的声音轻飘飘的。
黎铮浑身发抖,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对方想要什么,他一直都心知肚明。别的譬如讨厌Alpha的事,为了妈妈,他不是不能忍,可他不能保证在让凌逢得到他以后,真的放过他和妈妈。
翻脸不认人的事,凌逢以前可没少做,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又有什么可以给凌逢?又拿什么去牵制凌逢?
除了他自己,他连一样让凌逢顾忌的东西都没有,他不得不给自己和妈妈留下后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许久,两边都没有再说话。
这种把至亲夹在中间的博弈,让黎铮感到头晕目眩,仿佛把头架在刀闸上等待刀落的瞬间,只不过这个瞬间被无限拉长了。
很久,久到黎铮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才听到对面笑着叹气,腔调拿捏着令人作呕的派头:“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样吧,还是我先退一步……”
黎铮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你回来。先把咱妈的病治好,再谈其他。”
黎铮咬着牙:“我要先见我妈。”
对面的语气顿了顿:“黎铮,你不要仗着我的喜欢就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有限度。”
黎铮冷冷地说:“有本事你就把她杀了,看你还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了解凌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做事讲究得失,喜欢权衡利弊。然而,说这种话,还是让他心如刀割。
他不得不这么说。
两只猫对峙的时候,都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谁先露怯,谁就输了,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凌逢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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