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就是这样,到时候科恩和基安蒂在外围以防变故,卡尔瓦多斯辅助贝尔摩德。”
烛台上火苗迸溅发出扑哧的声响,伏特加汗颜,觑了眼自家大哥从一开始就不好的面色,又微微转移视线,不动声色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女人,生怕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但俗话说得好,人越怕什么越容易犯什么。
窗外一辆车辆行驶,灯光掠过,伏特加清了清喉咙,接着道:“Boss对这件事很看重,雪莉叛逃,不清楚是不是投靠了FBI还是其他组织,无论用任何手段,解决她。”
道了一句在座另外七人都知道的废话。
说完他就闭了眼,墨镜遮挡住了他沉默欲死的目光,有种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子的冲动,幸亏今日大哥似乎心情不好,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看见他犯蠢就冷笑。
但伏特加更惶恐了啊喂!
五十平的会议室里弥漫着死寂,组织基地密封性和隔音都做得很好,可窗外辽远天空降下的风渐涌,将整个歌舞伎町的喧嚣纷杂一起涌了上来,音乐声与男女之间的调笑,高跟踩过充满泥泞水渍的街巷,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杜松子呢,她干嘛。”
果然,在片刻的沉寂下,第一个坐不住的果然便是基安蒂,她抱胸靠在沙发上,一条腿微屈搭在茶桌上,横着头冷言。
早川雪里上前俯身,敲着桌上正立对着她的狙击枪,弯着眉眼笑道:“我不干嘛,只是负责在你们三个狙击手都解决不了一个叛徒的时候出手,罢了。”
“顺便再把你们这群没什么用的废物也解决了。”
“怎么,基安蒂,你希望我出手吗。”
摆钟左右摇晃,两秒钟的时间被不断拉长,反复折叠又延申,基安蒂顿然,喉咙半咽,一口气仿佛上不来也下不去,就在道口堵着,直到科恩开口一句——
“这个任务目前也是大家一起做,一开始是贝尔摩德察觉到了雪莉的踪迹上报给了Boss,Boss直接下达命令安排我们几人解决了她,”
“杜松子你呢。”
这句话问得十分有水准,杜松子,你是Boss直接下达的吗,杜松子,这项任务你负责什么?
怎样理解都可以,有了个其他选项的理解,对于科恩来说也要保险许多,既不用担心真的撕破脸,也可以探探底。
是避而不谈,还是摊开说清楚来让他们探底。
怎样对科恩他们来说都是有用的。
其实从这项半途才加入这一号人物起,他们就感到疑惑过,一开始还以为是新人不足为惧,便也没有多想。
后来等到贝尔摩德特意来基地和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才突然意识到,排开伏特加这个坚定的琴酒党,卡尔瓦多斯是贝尔摩德党外,科恩和基安蒂其实多多少少也可以说是琴酒的人,但是他们可不是像伏特加那种没脑子一心只跟琴酒的人。
基安蒂虽说冲动但也不是没脑子,更不必说身边还有科恩时刻提醒着她。
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就连贝尔摩德,这个最受Boss宠爱的女人也是因为特意去查了她的资料才知道她的来历。
是Boss背后在密谋什么?打算扶持第二个琴酒?还是说打算将朗姆给弄下去?又或者是打算组织内部党羽分裂两廷抗争。
都有可能,从杜松子的代号,杜松子进入组织的时间,杜松子那不知真假的七百码的实力。
都有可能,一切猜测都有可能。
那么这些可能就都与他们有关,这决定着他们是否还会跟着琴酒,是否该换一个党羽,又或者说,是否该不属于任何党羽。
但是这些猜测,都得是看见了真人,摸到她一些底细才能真正知晓。
既然现在不知道,那么他们便探探底。
科恩和基安蒂原本以为一开始会是贝尔摩德先坐不住。
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卡尔瓦多斯从来不管这些外,就她一个不是琴酒党。
甚至以她的地位都不清楚杜松子这个人,那么她才是应该最担心的那个,是否Boss策划的这件事是针对她而言,是否这女人一出现就会于她往后不利。
结果科恩他们没想到的是,自从女人半只脚一迈入这里后,贝尔摩德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只是懒洋洋倚靠在单人椅上,支着根烟耸拉着眼睛半昏半睡。
什么都没做,除了把坐在她一边的卡尔瓦多斯迷得找不着西北外。
基安蒂一时破大防,这种只知道用美人计来利用男人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痴迷的啊!
呼了一口气翻了个的白眼,完全没注意到科恩疯狂示意的眼神,直接就当了出头鸟开口问道。
这边贝尔摩德指间携着烟倾吐,在心底升起了然的嘲讽,但也没多理会,对如今的她来说现在组织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让她觉得重要的事情了。
只要在这次任务中把宫野夫妇的女儿给解决了……
让她出一口恶气,那么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就算组织内部究竟要搞什么分裂,行动组和情报组之间的争端,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
至于所谓的琴酒地位不稳的谣言……
烟雾弥漫,她透过袅雾望向将这一切谣言牵引起来的女人。
十分可笑的搭配,全身都是艳丽明亮的服装色彩,甚至还带了顶搞笑的粉色假发,去cos展也不像,正常生活着装更不像,横在中间五六不齐,行为三四不一,从一踏进门开始,她就觉得这人很奇怪。
组织里的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给自己规定的两条线。
像基安蒂和科恩这种训练营就出来抱团的,曾经的威士忌三人组,搞科研的,弄医护的,蹲在后勤的,又或者是组织所有基地的工作人员,不论是动脑子的,动身体的,还是出卖灵魂的,每一个人都有那两条十分明确的线。
其中一条便是不轻易得罪人。
这个得罪人很好理解,就是不主动招惹,除非确实想弄了这个人。
因为你根本就不清楚什么时候什么任务,你曾经的罪过的这个人就会在背后给你一刀,能够不沾血的轻而易举的就了结了你。
就比如像卡尔瓦多斯,不论因为贝尔摩德曾经约过琴酒调酒而再怎么嫉妒琴酒,他也从没有想过得罪他。
尽管他以及组织上上下下都知道,琴酒任务中从不带个人私情,他就像组织的一台精密的机器,一切的行为与逻辑都是为了组织。
但尽管如此,他也不会轻易就去得罪。
所以说贝尔摩德才觉得奇怪,大家都是为了活命,就这个杜松子仿佛像是不懂又或者说不在乎一样,一上来就把三个狙击手给得罪了。
至于第二条线——
指尖烟蒂星火殆尽,贝尔摩德抬眸,杜松子半边身子隐入在灯光打下的阴影中,微微靠后,头轻微往一边偏。
第二条便是不投入琴酒与朗姆之间的争斗中。
别看基安蒂和科恩似乎是琴酒党,真遇到什么事,琴酒身边恐怕就只有伏特加这个没什么脑子但忠诚的小弟留着。
朗姆那边怕是一个没有,等到那时,库拉索也留不住,比起朗姆,她被下达的指令是更忠于组织。
但如今,琴酒那边,或许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思及贝尔摩德勾唇无声笑了笑,轻置烟蒂。
什么替代什么地位不稳,这些谣言现在贝尔摩德一想就忍不住发笑。
作为一名经历过无数男女情爱之事的贝尔摩德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在无意识依靠他。
*
树林杂草中,泛起湿意的泥土溅在了四处走动的人们裤脚上,蚊虫张扬飞舞,细碎的阳光穿插进了每一片土地里。
小女孩挪动着体积庞大的木箱,踩过发烂的枯叶,走过人群穿在树影中。
“喂喂喂,那边那几个!马上大人就要来了,你们还在干嘛呢!”
她听见总教官在那边高声呼道。
“不就是有代号的人吗?咱们不用这么慌吧。”一个白男走在他身边揽上了他的肩。
小女孩突然想起来,这几日他们总是提起这个词——“大人”。
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大人,他们口中的拥有代号的干部。
教官说,以后等他们出小岛后,也会成为这样的大人。
可是似乎这些大人们每次来,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以前死过好多人,三年前又有位大人来,听说是带走了一个银发的少年,她还给那位银发的大哥哥送过吃的,可是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其他小伙伴说,少年似乎是已经死了。
女孩暗暗叹了口气,摸了摸别在腰侧的匕首,希望这次这个大人可以安静的来,安静的走,不要带走任何一个人。
她躲在巨大的木箱旁,希望可以听到更多消息。
“你以为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代号吗?”
总教官狠拍了下白男的头,一巴掌甩过去,“说话给老子注意点!如果你因为嘴贱害得我们一个训练营都死,在我死之前我先一枪崩了你!”
随即一脚踹在了一旁躲懒人的屁股上,叫他赶紧滚。
……
几十号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一节节的车厢好似交错的线停放着,女孩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赶忙慌上了二号车厢,排在倒数第二节。
今天,是他们转换基地的日子。
听总教官说,似乎车厢上还有物资,所以才会有大人来,听说是为了亲自押送。
女孩暗自想着,有些难过,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之前那个基地。
有人过来把一节节车厢锁上了,黑色的破布覆盖在整节车厢上,遮挡住了它原本的外形,二号车箱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四五六。
在里面后小女孩就一直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角落,直到车厢开始摇晃。
一分钟后,她猛地站起身走到了左侧放着物资的架子旁,将两厢木盒放下来后站在了架子上,然后摸了摸车厢墙身上面凹凸不平的裂痕,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尖利的石子就朝那里划去。
亮了。
是墨绿色的光。
是阳光独有的金色杂糅着树叶所发出的颜色。
缝隙太小了,小女孩整个人扒在上面一只眼愣愣的望着。
她看见了攀绕在树枝上吐着信子的蛇,站在远处凝视着他们的狐,枝干上蹦跶的雀……
车辆继续行驶,她透过唯一的缝隙看见了许多许多,这里充斥着一股还未被人类破坏过的干净泥土味道。
“停——”
车厢猝然停止了摇晃,她看见好几辆车的副驾驶上下来了人,好不容易能够听清晰的鸟鸣又再次被脚步声给覆盖过去了。
看来是很多人都下车了。
在潮涌的风声中,“砰——!”
深林中云雀蹦跶着跃入云霄,一切嘈杂的绿意终止在了这一声枪响里。
她听见了很多年前,在封闭的禁闭室听过的声音,那个时候少年声音十分沙哑,长期没有喝过水让他有些发不出气来。
而现在,低沉淡漠的话被他唇齿张合吐露——
“一群废物,有老鼠。”
终于写到这儿了!激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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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招租客第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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