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爱人

【23 我又见到了我爱的人】

我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维C和钙片,而是精神科医生给我开的药。

腿软和经常性抽筋也不过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我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明,不再混乱得连自己爱谁都不记得。

也很少再出现幻觉,陆随和于洲好似真的从我的世界中剥离,我连在梦里都见不到他们。

而他们死亡的那天,我却怎么都不愿意回想。

后来经过陈医生的诊断,我慢慢停了药。

我开始健身,从不下厨的我甚至开始学着做美食,我一天比一天快乐,连左离都说我脸上的肉比以前多了。

我真的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我又见到了陆随和于洲。

他们站在人行道的对面有说有笑。

而看着他们的我手脚冰凉。

【24 原来这是他喜欢的味道】

我的双脚如同灌了铅,怎么都抬不起来。

就在绿灯亮起的前一秒,一辆公交车慢悠悠地从我面前驶过。

等我的视野恢复空旷后,对面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我又发病了吗?

我魂不守舍地来到右离咖啡,点了一杯平日里打死我都不喝的冰美式。

这是陆随最喜欢喝的。

我一直不明白这么苦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直到这一刻我才隐约理解他的喜好。

原来这就是陆随喜欢的味道。

“阿景,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左离在我对面坐下,看我喝下半杯冰美式才幽幽地开口。

“什么问题?”我挑眉,漫不经心地问他。

【25 最好的江教练】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左离说的话。

他说:“你越来越像阿随了。”

一句话将我想要告诉左离我又看到陆随和于洲的心思掐灭了。

我安慰自己只是眼花了而已。

哪怕是我病得不轻的时候,也从未同时看到过他们,更何况是现在已经痊愈的我。

我最终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不再被这个问题继续困扰。

忘记说了,我是一名拳击教练。

拳馆离右离咖啡不远,走路就能到。

早上的拳馆除了工作人员,几乎没人。

我打算先在跑步机上热热身,刚跑没几分钟,前台小妹就喊了我的名字。

不得已,我只好暂停跑步。

我远远地便看见前台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偏瘦,一个体格壮硕。

“两位帅哥,这便是我们拳馆最好的教练,江景同江教练。”前台小妹介绍的声音很快响起。

那两人闻声也回过头。

等看清他们的脸后,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我又见到了陆随和于洲。

我是不是又该吃药了?

【26 我是哥哥】

见我发怔,前台小妹又叫了我一声:“江教练?”

我倏然回神,尴尬地对着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没听到。”

我克制自己转身就跑的冲动,硬着头皮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面上看着镇定自若,但我清楚自己的心湖已经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世上怎会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一个就算了,而我竟在一天之内遇到了两个……

“我们想学拳击。”其中一人这样回答我。

我低头看前台小妹方才递给我的会员登记表,以此掩饰自己脸上的震惊,也因为我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明时,明宜。

看名字像是一对兄弟。

这个猜测让我心神俱震。

“你们是……”为了确定我的猜想,我踌躇道。

“我们是兄弟。”身材高大些的男人开口道,“我是哥哥,叫明时。”

我瞬间感觉一阵耳鸣,四周也跟着陷入寂静之中。

于洲和陆随也是一对兄弟。

同母异父的兄弟。

【27 保护想保护的人】

就这样,我成了明家兄弟的拳击教练。

一开始我是想拒绝的,但明宜说了一句话让我顿时改变了主意。

他说:“我自小瘦弱,可是我想变强大,这样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听起来是不是很傻?”

不傻。

一点也不傻。

因为这话陆随也跟我说过。

说起来,陆随还算是我的小徒弟呢,他的拳击技能是我点亮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笑。

大概是见我笑,以为我认同了这话很傻的说法,明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向我的时候眼神清澈:“江教练,你可以教我们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机械般地点点头:“好。”

在他们做体能训练时,我常常不自觉地看着明家兄弟发呆。

我就像在平行时空里遇到了陆随和于洲,他们不认识我,我却清楚地记得和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点点滴滴。

这种感觉很奇妙。

在和明家兄弟日益和谐的相处中,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让我享受其间。

我更加确信我的病彻底痊愈了,也就再没有找过陈医生。

【28 有了别的野男人】

就连左离都发现了我不一样的变化。

他打趣我:“是不是有了别的野男人?”

我轻轻皱了皱眉。

这人说话总是这样粗俗。

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我想起了温文尔雅的明家兄弟,嘴角不自觉地牵起。

而我的这个反应在左离看来便是默认。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挺好的。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他没有追问“野男人”是谁,我也在思考要不要将明家兄弟的事告知于他。

最终,我只是暧昧不清地笑了笑,要他别多管闲事。

再等等吧,等有机会再带明家兄弟和左离见面吧。

他一定会像我一样大吃一惊。

【29 我又背叛了他】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明时在拳击上十分有天赋,已经能跟我打上那么几个回合。

明宜的确如他自己所说,体能和力量方面都稍弱。

我本以为生活会继续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夜训到很晚,明时坚持要送我回家。

明宜称自己还有事,很快便溜了。

起初我没有多想,只是与明时并肩走在路上,享受这难得的清净时光。

拳击馆离我的公寓不远不近,两公里。

明时建议走路回家,我同意了。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与人在半夜里散步是什么时候了,因此有些难以抑制地兴奋,话也多了起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

“我们?”明时的语气里有着不解。

“嗯。”我侧头看他,心情颇好,“你和明宜。”

“什么话?”明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我。

我微微侧着身,没有正面对着。

路灯的光芒倾泻在他身上,眉眼跟我的梦中人犹如复刻。

我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

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流淌,我无端感到有些紧张。

气氛有些僵住。

不过这只是我的错觉。

因为地上的影子显示,明时正缓慢地抬起手,像要摸我的脸。

我不禁屏住呼吸。

就在我觉得他的手要抚上我的脸时,他说:“你头上落了桂花。”

我哽住。

俗套的情节就这么上演了。

也是在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对明时的想法不纯洁了。

这让我恐慌不已。

我觉得我再次背叛了陆随。

【30 爱上相同的人】

那晚我落荒而逃。

第二日,明时问我为何说跑就跑。

我谎称:“人有三急,实在对不住,改天请你吃饭。”

明时没有追问,只是笑着道:“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眼里的光那样明亮。

他丝毫不畏惧我的目光,反而直直地看着我。

最后是我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不太情愿又似乎有些雀跃地回答:“没问题。”

明时不仅长得像陆随,就连坦荡的个性也像极了陆随。

陆随也喜欢用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直看到我脸红才肯罢休。

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却有可能爱上相同的人。

明时于如今的我而言,就是那个相同的人。

我好像真的对他动心了。

难以抑制,无法控制。

【31 我的心装着两个人】

吃饭的地点是明时挑的。

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只摆了三张桌子的小面馆,觉得不妥:“第一次请你吃饭就来这里不太好吧?”

他却笑着说:“别小看这里,蔡叔做的牛肉面味道一绝。我和明宜从小吃到大,就好这口。”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矫情,挑了个位子坐下来。

说到明宜,我顺势问他:“明宜呢?”

“约会去了吧。”明时说这话时目光紧紧地锁住我,好像想得到什么答案似的。

“约会?”我有些想知道明宜的约会对象是谁,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我爱的人明明是陆随,可当我看着于洲受伤的表情我也会觉得心疼。

如今这种情感转嫁到了明家兄弟身上。

显然,我的答案不是明时想听的,他原本期待的眼神暗了下去,声音也不再那么轻快:“你好像挺好奇的。”

“什么?”其实我听清楚了,但我就是想装。

这是不是就是网友说的茶?

“没什么。”明时指着墙上的美食图片,问我,“尝一下番茄牛腩面?”

我没有意见:“听你的。”

等面的间隙,明时突然问:“昨晚你说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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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楚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