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温静被窗外的布谷鸟鸣叫醒。沈旭尧的臂弯还环在她腰间，素描本摊在床头柜上，最新一页画着晨光中她微翘的发梢，旁注写着："今日晴，宜相爱。"
工作室后院的白木香开了。淡绿的花苞攀满篱笆，沈旭尧正教三岁的小女儿辨认叶脉，孩子手腕上的青金石串珠随动作叮当作响。
"妈妈！"小女孩举着片枫叶跑来，叶面用金粉描着两只依偎的兔子，"爸爸说这是秋天寄来的明信片。"
温静接过枫叶，发现背面藏着二维码。扫码后手机跳出全息投影——十年前暴雨山村的那间粮仓，此刻正漂浮在晨光里旋转，每粒麦穗都是像素化的萤火虫。
"沈先生的新作？"她挑眉望向葡萄架下的男人。
"是念念的周岁礼物。"沈旭尧将调色盘搁在石凳上，颜料混着露水氤氲成彩虹，"用你怀孕时的胎动数据生成的互动绘本。"
午后的工作室茶歇时间，门铃响起熟悉的节奏。沈澜提着柏林美术馆的纪念盒出现，身后跟着位白发老者。沈父怀抱着牛皮纸包裹的银杏盆栽，叶片上凝着长途飞行的水汽。
"听说...你们在征集传统医学绘本素材。"老人声音沙哑，手指摩挲着盆栽陶盆上的刻字——那是沈旭尧工作室的logo，由听诊器与画笔缠绕成∞符号。
温静将热茶推过去时，发现老人颤抖的指尖有道陈年灼痕。沈旭尧默然翻开《四季情书》德文版，指着某页插画：穿白大褂的老人蹲在花圃里，掌心托着枚青金石，远处画架上的心电图变成藤蔓纹样。
雨来得猝不及防。众人挤在落地窗前看雨帘中的湿地时，念念忽然指着天际喊："彩虹桥！"
沈旭尧将女儿举上肩头："那是雨纺娘补好的云锦。"
入夜后，温静在阁楼发现新添的铁皮盒。除却航空信与速写本，多了本泛黄的医学笔记。沈父年轻时的字迹工整记录着药方，空白处却涂满小动物——抱着松果的松鼠药剂师，戴着听诊器的兔子护士。
最新一页夹着亲子鉴定书，日期是去年惊蛰。附言栏钢笔字洇开晕痕："艺术天赋遗传概率78%，善良基因显性表达。"
沈旭尧从身后拥住她时，带进一阵白木香的芬芳。月光漫过窗台上的永生花标本，那些风干的绣球与鸢尾在暗处舒展，如同终于等到破茧时刻的蝴蝶。
"下周去柏林布展吧。"他吻着她发间的银饰，那是用初版樱花书签熔铸的，"美术馆想把《四季情书》做成沉浸式疗愈空间。"
温静望向熟睡的女儿。孩子颈间戴着沈澜送的双环吊坠，内圈刻着德文"永恒"，外圈流转的全息星图正是当年沈旭尧背上的伤疤。
晨光再次漫过湿地时，三代人并肩走在木栈桥上。沈父的银杏盆栽已抽出新枝，露珠坠在叶尖，将朝阳折射成七种语言的"我爱你"。
当第一只候鸟掠过天际，温静听见沈旭尧在耳边低语："你看，有些春天一旦开始，就永远不会结束。"
**致所有在时光里酿酒的人**：
当爱意足够绵长，每个瞬间都会发芽。那些曾被暴雨打湿的誓言，终将在岁月里长成连绵的春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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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永恒的春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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