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奥沉浸在这奇怪的称号里,面前金春早已夺门而去。
她愤愤不平地打车回了家。
直到她进了家门,脱掉脏衣服,换掉旧被罩、床单,将它们一股脑地塞进洗衣机,赤身进入浴室洗澡时,齐奥俯身说话的模样还在脑海里,还有他的小麦色健硕腰身,对着她轻松褪掉衣服露出的肌肉和马甲线,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是,他在国外就练这个?怎么不把他那一杯就倒的酒量练练!
金春不平衡,很不平衡。
洗完澡后,金春抽掉干燥浴巾,擦拭着身体,她走出浴室,卫生间里洁净玻璃映照出不俗身材,她又用浴巾擦拭着头发,停下来,望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黑亮刘海垂下来,挡住英气眉毛,脸型圆润,唇薄而淡,她的眼神被热气笼罩,茫茫然地看向前方。
她伸出手,去摸镜中脸颊,不一会儿又嘲弄自己出格,难道她还想用他那样的身体与自己决斗,还是想借助对他的想象赶走不平衡的心情,以及**?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金春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齐奥的出现打破了她内心平静,以前她是喜欢他,是对他心动 ,但他们并没有怎么样,她也只是将那喜欢深藏心底,从不示人,现在他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她真不知与他如何相处。
哎,烦人。
清晨的光柔和地洒在被角上,金春裹上浴巾,来到房间,扎了一个沉闷的猛子,将头埋进被芯里,慢慢地去想以后对齐奥的态度。
还是冷淡一点好,冷淡会不会太过刻意,那就平静一点吧……
很快她在这样漫长的遐想中沉沉睡去,弥补昨夜里缺失的睡眠,一直到下午六点,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夜色来临。
金春看了看墙上时间,很快将睡前胡思乱想抛至脑后,她快到上班时间了,又没吃饭,房间还未打扫,又没化妆,脑袋还昏昏沉沉,简直是一团糟。
只好先去柜子里拿出了新的床单被罩,她弯腰将床单平整地铺好,又对齐被罩的每个角,将薄薄被芯捏在四角中,放好位置后,双手用力扬起,纠在一团的轻薄被子瞬间归位。
咔哒一声,金春听到什么响了一声,她没在意,仍继续扔着被角,忽然一阵剧烈的痛感从腰腹传来,她才感到大事不妙。
完蛋了。
她的腰。
她腰伤是老毛病了,因常年熬夜工作再加上长久站立,她的腰本就处在危险边缘,昨夜里又几乎一夜没睡,硬邦邦的沙发咯得她浑身酸痛,原以为睡一觉就会好了,没想到在这里出现了问题。
大意了。
那疼痛感愈加猛裂,金春扶着腰,坐在床边,发现坐着没有缓解更加难熬,她又躺下,趴下,甚至站起来,试图让疼痛部位好受一点。
这下没法上班了,金春躺在一边,艰难地拿起手机找老邱微信,很快发过去,【我腰受伤了,请个假。】
老邱很快回复了OK手势,再无下文。
此时七点。
金春又疼又饿,窗外已是寂静深夜,她习惯了晨昏颠倒,习惯了酒吧夜晚人声鼎沸,此时安静的周遭和环境让她百般不适,她只好无聊地翻手机,在点了外卖又点了药后,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几局都输掉,稍不注意就落到塔尖,金春生气,关掉了游戏,又打开了银行卡余额,被安慰到了。
虽然这时没有人可以麻烦,没有那种可以大声告诉他们“我受伤了!”的朋友和家人,但至少余额不那么叫人难过,要是当时那本书能大卖就好了,也许现在会更快乐了。
她有点懊悔当时的冲动。
正想着,屋外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金春看了看时间,这才不到半个小时,这么快就来了?
而后,她缓慢起身,挪动至门口,说道:“麻烦你就放在门外吧,谢谢了。”
屋外人很久没应,金春觉得奇怪,开了门,留了个小缝,就在这缓缓推开的门缝中,金春看到了齐奥的脸。
准确的说,是一张充满了忧思的脸。
“你怎么来了?”
门虚掩着,走廊灯火通明,映射出两人长长身影。
齐奥看到金春苍白的脸庞,有些过意不去,他问道:“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
金春晃了晃身子,依靠在门边,显然她快撑不住了。
齐奥上下环顾着金春,解释道:“老邱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这老邱,他不过和齐奥才认识一天,就把自己家地址给了这位“陌生人。”
“嗯。”
“需要上医院吗?”
金春恢复了平静心态,打住齐奥此刻的关心,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微笑说道:“不用了,谢谢。”
齐奥朝前凑了凑身子,观察金春表情,不再似早晨那样与她逗乐,表情严肃起来。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去酒吧?”
金春垂眸,她不宜久站,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模样,只想哄他赶快走掉。
“你有什么事吗?”
“我去酒吧找你了。”
“找我做什么?”
“见你。”
金春心中叹了口气,他不能总是这样,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模糊两人关系,这样太不负责任。
“好吧,为什么想见我?”
“想谢谢你照顾我,这才知道你受伤了。”
她明白了,果然如此。
“嗯,我收到了,不用谢,也谢谢你关心我。”
金春转身就想走,劝他离开的话到了嘴边,恰好此时电梯声叮咚响起,金春看到外卖小哥,确认了一下,打算从他手中接过饭和药。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齐奥手快,帮金春接住东西,顺便问她:“你就吃这个?”
“不然呢?”
天呐,我的腰!金春快要疼到爆炸了。
“别吃这个了,我帮你做饭吧,作为道谢。”
金春不想再磨叽下去,她脑瓜子快速反应,想到:“我很久没做饭,也没食材,改天你请我吃饭吧,不用麻烦了。”
她现在想让齐奥尽快离开,她的腰撕心裂肺地痛着,再浪费一秒钟,她就要痛到杀人了。
齐奥不听劝:“这好办。”
他打了个电话,很快食材和厨具都送过来了。
金春已顾不上齐奥的兴致,她拿过饭和药,慢慢地走至客厅,推过一个椅子坐在那里,打开药包装,研究着怎么贴。
门未关上,齐奥就站在门口,他看到玄关处悬挂着一副画,他左右为难,最后大声问里面的人:“我可以进来吗?”
金春迟疑,最后还是说道:“算了,你进来吧。”
再怎么说,来者是客,虽然这客是不请自来。
齐奥关上了门,他这才看清楚室内全貌,一进来是宽敞素净的客厅,客厅里摆着沙发与音响,沙发对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书,足足堆满了整个墙角,齐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金春的指令。
洁白窗纱随晚风飘起,地面上铺了一层毛茸茸洁白地毯,整个屋子干净到一尘不染。
他又看了看脚上鞋子,问金春:“有拖鞋吗?”
家里常年就金春一个人,她自然然没准备男人的拖鞋。
“没关系,不用换鞋,你自便吧。”
齐奥将司机老李买来的菜和厨具放在厨房大理石桌面上,又环顾四周,打开冰箱,果真如金春所说,空空如也。
“你平时都不做饭吗?”看来他这个大厨今天非得好好露一手了。
厨房与客厅仅有一墙之隔,金春听不清他说什么,没有回答。
过一会儿,齐奥探出脑袋,又问了一遍:“你平时不做饭吗?”
“嗯。”金春哪有时间开火做饭,每天一睁眼上班,一下班闭眼睡觉,厨房都快成了不毛之地了。
“那你平时吃什么?”齐奥问道。
金春专注地看着膏药的使用说明,这次买来与之前用过的不太一样,她撕开包装,一股刺鼻中草药扑面而来,她解开一角,又听见齐奥声音,抬头去看,发现齐奥已经收回脑袋,没过多久,又听见厨房天然气灶开火的声音了。
齐奥看着孔里吧嗒吧嗒,起了火星就是冒不出火。
他发愁,要不是没天然气了,要不就是电池没电了。
他又跑出来,想问金春开关在哪里,却看到她左边试试,右边试试,独自一人背过手地贴药膏,试了半天还是不得劲,粘着膏体那一面很快蜷缩成一坨,皱巴巴地趴在她的皮肤上。
眼前人神色懊恼,打算撕掉膏药重新贴。
“要不要帮忙?”齐奥站在一边问道,似乎忘了他要解决什么问题。
金春愣住,要不要都成了难题,仿佛回答齐奥的话比背手贴好药膏还难。
她犹豫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齐奥去洗了把手,他走至金春身旁,将她重新取出的药膏撕开一半,问道:“哪里?”
金春腰身挺得笔直,她用手指着疼痛部位:“这里。”
齐奥顺着她部位按压,金春发出嘶的痛声。
“这里吗?”
“嗯,那里。”
齐奥凑近了她,弯着腰看金春伤到部位,他轻轻地撩起她腰间衣服,一只大手按住膏药,缓慢地朝前推进,他又使出力道,用指腹轻轻按了按,最终那片膏药牢固贴在了金春腰间。
太过敏锐的触感,太过不一样的接触,温暖、平整、妥帖的不知道是被齐奥贴牢的膏药,还是她的心。
金春感受到了他大手停留在腰部的感觉,一瞬间痒覆盖掉疼痛,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与刺鼻的中药气味混杂在一起,她僵着身子,不敢动。
齐奥始终没离开,站在她身后。
金春感到身后人动作慢了下来,圆润饱满的指尖从腰间滑落至衣服上,他帮她遮好腰身一旁裸露的白色肌肤,又停止了动作。
时间漫长、寂静,她心跳加速。
金春耳根通红,她缓慢朝前探过身子,问身后齐奥:“你打算做什么菜?”
齐奥表情尴尬,他扬起的手摸向后脑勺,忘了自己要去干嘛,要炒什么菜。
“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可以。”
金春扶着座椅扶手站了起来,她坐久了腰间难受,准备回房间躺着,也是为了躲避这刻尴尬。
齐奥也很快从金春身旁滑走,突然又倒回去问:“对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我怕伤到骨头。”
“你神医啊,贴膏药而已又没摸到骨头。”
一句话让气氛僵住,金春摸摸耳朵,知自己说错话,低头朝卧室走去。
齐奥双手无处安放,也只好尴尬地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又自顾自笑了,要是早知如此,他也许应该学学正骨术,好在此刻摸摸她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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