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嘉的冷淡不同,齐宥很是热络,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丝毫龃龉,“嘉哥也在,昨日才刚刚在发布会见过,今天又碰面了。”
徐嘉靠坐着,答得甚是敷衍,“是啊,真巧。”
但齐宥丝毫不在意,很是谦卑地同裴雯交谈,敬了裴雯一杯,他人生得帅气,妙语连珠,几句话逗得裴雯大笑,也没什么大老板的架子,往一旁挪了挪,让他坐下。
很不巧,距离沈容臻不远。
对于方才两人的交谈,沈容臻一直微笑着,齐宥刚进门时便注意到了她,和裴雯的健谈不同,沈容臻坐在那里,慵懒而疏离。有那样一些人,像站在云端的人,只接受旁人的迎合与讨好,不会自己走下云端半步。
齐宥很是自然地请裴雯引荐,裴雯笑了笑,“这是沈总,也是盛世的股东。”
齐宥的心不可自抑地动了动,让他心动的不是股东二字,而是沈容臻的身份,他既加入盛世,自然打听过许多事。这世界上便就有人如此好命,有这样的身价,还有这样好的一副皮囊。
他忽而庆幸自己因为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而特意打扮了一番,DIOR的休闲套装,脖子里的项链,有些魅惑气息的香水。
他微微倾过身子,说了句,“沈总,久仰。”
徐嘉坐在沙发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将酒杯端到唇边,喝了一口。
在得到沈容臻的回应时,齐宥正好迎上他有些凉薄的神情,齐宥见识过他的冷漠,却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盯着,仿佛打量着一个货物,撕开了表面,嘲笑自己的居心叵测。
齐宥忽而有些不自在,竟无意识地往沈容臻身边靠了靠,直到沈容臻低笑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却见她仰靠在沙发上,微微抬起下颌,含笑看着他,“喷了香水?”
齐宥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到底还是年轻些,脸颊有些热,点了点头,“是。”
沈容臻道:“很有品味。”
徐嘉的手指捏了捏,心头冷笑一声,怎么不把你呛死。
裴雯本在一旁看戏,怕沈容臻三言两语让自己公司两个艺人呛声起来,忙笑着解围,“小齐刚过二十岁生日吧,你们李总前几天跟我提过。”
齐宥同裴雯说起话来,恭维起来不着痕迹,“也快二十一岁了,李总常在公司里提起您,说您有魄力,眼光好,盛世成立后便投了几部电影,票房不俗。”他又看向徐嘉,笑着道:“嘉哥也是这个年纪进盛世的吧,我还要向嘉哥好好学习。若我五年后有嘉哥这个成就,那便做梦也要笑醒了。”
徐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想感叹年轻真好,将一切慾望隐藏在天真里,新人换旧人?
可齐宥醉翁之意不在酒,几句之后,又敬了沈容臻一杯,沈容臻端起红酒轻抿一口,齐宥笑着问,“可以加沈总微信吗?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沈容臻笑意更深,在齐宥期待的眼神里,说了一句,“不太方便。”
齐宥尴尬地笑了笑,而后看向徐嘉,瞧见他手边的鸡尾酒,问道:“嘉哥不喝红酒?”
沈容臻偏头看了徐嘉一眼,两人离得不远,她伸手将他的手指拢住,在齐宥有些裂开的神情里,和徐嘉十指交叉,笑着替他答道:“他晚上还有事。”
没过多久,齐宥便礼数周全地退场,只是在徐嘉眼里,倒像是落荒而逃。
裴雯笑着道:“一个小孩子,你逗人家干嘛?”
沈容臻道:“怎么着,裴总自己片叶不沾身,倒打趣起我来了。”
齐宥聚会的包厢离得不远,也都是圈内人,只是大多数人发展得一般,齐宥之所以过来,除了因为邀他过来的模特雅伦和他相熟,还有就是自己是这群人里拔尖的,其余人还在拼酒,包厢里有些喧闹,齐宥坐了下来,心里的不快随着酒咽了下去,可又伴着酒气涌了上来。
雅伦坐在他身旁,见他心情不好,有些诧异,“你不是去见了盛世的老板吗?怎么倒有点不高兴。”
齐宥将酒含在口中,许久才咽了,他侧过头看向身边人,忽而想起什么,“雅伦哥应该认识徐嘉吧,我记得他是模特出身。”
雅伦的确认识徐嘉,从前便是同一个公司,父亲是中德混血,他的相貌很立体,他自觉比徐嘉条件优越,但这个圈子里人脉比条件重要。听到齐宥问话,“嗯”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包厢里有徐嘉?就他和他老板在?”
齐宥摇了摇头,“还有一个沈总,沈氏集团掌权人的孙女。”他越发觉得不甘心,“徐嘉装得清高,还不是一样的跟了有钱人。是啊,吊住了沈氏集团继承人,便是嫁进豪门了。”
只是雅伦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你说什么?”
齐宥见他面色有些奇怪,眼眸里像藏了一股怨气,“怎么了?”
雅伦冷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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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两个女人还在喝酒,徐嘉出去接了个电话,许睿打来的,说了一些工作室的事,电话挂断,他又在外面走了走,回去时倒碰上个熟人,可那人却像是等候多时,来者不善。
雅伦平视着他,“好久不见啊大明星。”
虽然是前公司同事,可徐嘉自问和他没有叙旧的情谊,冷淡道:“有事?”
走廊里,雅伦靠了过来,离得近些,压低了声音道:“当初不想爬孙总的床,执意解约,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多干净,现在呢,还不是爬上了更有钱的女人的床。装得再高贵,也还是待价而沽啊。”
徐嘉眼神转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不想跟你动手。”
雅伦一口闷气出不来,根本无惧威胁,“你什么时候搭上沈容臻的?说啊,是不是那晚?孙总安排我去陪她,却被她赶了出去,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女人那么客气的叫人滚,但其实那晚跟她睡的人是你吧?所以孙总才这么容易跟你解约,你才有机会签到盛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徐嘉顿住了,不是因着他的咄咄逼人而怯懦,而是从他的话里知道了很多从前没听过的事。
徐嘉回过神来,他伸手抵住雅伦的肩头,将人推开,“你有什么资格来我面前发泄不满?你以为自己是谁?说到底,你也就是不甘心而已。”
徐嘉说完便迈着长腿从他身旁经过,他的确不甘心,从齐宥告诉他的那刻,他无数次地想着,若是那晚他能留下,今时今日,镁光灯下风光无限的那个人便是他。
徐嘉回了包厢便没怎么说话,等到两人结束,裴雯安排了司机送她们回去,沈容臻和裴雯告别之后,站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徐嘉在她身旁,沈容臻侧过脸来,“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只是有很多话想问她。
见他不回答,沈容臻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又沿着往下,扯住他黑色风衣下的领带,拉向自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徐嘉搂住她的‖腰,“回家再说。”
宾利停在地下停车场,两人自电梯中上来,刚进了门,沈容臻便将他压在墙上亲吻,手指利落地将领带解开,衣扣崩开来,顺着风衣的口袋,从里面取了那盒套子。
白天吃饭前买的,沈容臻顺手塞到了他的风衣口袋里,徐嘉耳尖一热,随口问了句,“一会儿吃什么?”
沈容臻道:“不知道,但晚上吃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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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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