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年究竟有多长?
应该,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吧。
长到,距离上次相见,仿佛已经是一个世纪前发生的事情了。
所有的陌生感,都可以用时间作为借口,然后安上一个合理的由头。
nueng向来是讨厌漫长的等待的。
等待,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是飘渺而不切实际的。
就好像,她曾倒进垃圾桶的那些饭菜。
或许在烹饪的时候,用尽了她所有的心思。
可是,当它没有合理安放的位置时,舍弃,也轻而易举。
她从来不会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
冷漠到,像是没有人类应有的情绪。
nueng讨厌任何会扰乱生活节奏的意外,她讨厌任何的变数,也讨厌一切的失控。
她不能失控。
幼年时候的鞭痕带着疼痛,一遍一遍地告诉她。
不可以。
身为M.L家族中最优秀的郡主,她必须优秀,必须成熟,必须稳重,必须坚强。
这就意味着,她没有‘懦弱’这个选项。
所以,连悲伤落泪的权利,都不能有。
祖母的藤条和责骂构成了她童年时期的梦魇,以至于,在每个惊醒的夜晚,她都害怕看到那张不是满分的试卷。
缱绻的少女心事被锁进了她的抽屉,她麻木地拿着一个又一个的奖杯,堆叠成了往上的阶梯。
直到……
那个女孩的出现。
她打乱了nueng沉寂如死水的生活,成为了和谐乐章中的那个不合谐音。
那是第一次,女人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泪水浸湿了她的枕头,她对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生长出不该拥有的念头。
情愫像肆意疯长的野草,她拿着燃烧的火把,烧不完这陌生的爱意。
于是在一个夜晚,她点燃了这片草地,烟雾燃尽,寸草不生。
可是,梦醒之后,又生出了新的萌芽。
反反复复,拉扯到彼此都痛到落泪,直到她开始妥协。
于是,等待便成了她必修的课程。
她好像,总是在等。
等女孩下课,等女孩放学,等女孩活动结束,等……
等那场漫长的手术结束。
等一场噩梦终止。
nueng陷进柔软的椅子里,椅背上细密的红色丝绒蹭过背上的衬衫,心里似乎塌陷了一处小小的角落。
好遗憾啊。
在那么相爱的时光里,竟然没有留下一张属于她俩的合照。
以至于,思念成疾,都只能靠着记忆里的那些瞬间。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看过她的女孩了。
很久了。
很久了……
久到,她都已经快记不清了。
隔着遥远的人群,女人近乎贪恋地用眼睛描摹着女孩的轮廓。
一寸,一寸。
幸而得以藏于人海之中,以至于这近乎**的爱意,能够得到片刻的安放。
*
现场的灯光调的有些暗,唯一能够看清的,只有聚光灯照射下的那方高台。
后面的显示屏滚动播放着小说里的句子,变换的光影投落在了女孩坐着的沙发上。
像烙印其上的纹身。
女孩的身形纤秀,带着柔软的韧,如同清隽挺拔的竹。
她握着手中的麦克风,半敛着眉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安静地听着主持人的提问。
A-nueng的头发似乎更长了些,散落在了肩头,衬衫的袖子被半挽起,细瘦的腕间,戴着一块黑色的运动手表。
表盘对于女孩来说,似乎有些过于大了,以至于在每一个活动的瞬间,都摇摇欲坠地滑动到了手腕的最低处。
再不见那串银白的四叶草。
冷气会催化所有的痛楚,早在几年前,nueng就知道这一点。
她摩挲了下手指,僵硬的指节发出了闷声的弹响,带着微弱的颤抖。
如同一台腐朽的老旧收音机。
木头背板上,斑驳爬满了虫蛀的痕迹,模糊的曲调,每一句都带着杂乱无章的电流音。
女人低垂下眉目,喉间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苦笑的声音。
算了……
她在期待什么。
*
“N?大大,看来大家看到您都很激动,应该有不少粉丝是第一次见到您吧。”主持人向下压了压手掌,堪堪控制住了沸腾的场子,转头将话筒对准了观众席,“大声告诉我,N?老师漂不漂亮!”
“漂亮!”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声。
沉寂了片刻的场子因为这个问题又一次沸腾起来,夹着无数的尖叫声和沙锤的声音。
女孩极轻地笑了一声,透过电流的声音,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啊啊啊啊啊啊!N?大大连笑声都好苏!!!!!!!!!”旁边的女孩兴奋地摇着沙锤,声音甚至盖过了周遭的人群。
似乎是被这样热烈而真诚地欢呼声感染,女人的眉心微松了些。
呵——
“你们嘴这么甜,是不是想骗我给你们打折?”
底下发出了哄笑的声音。
女孩抱着手臂,麦克风斜斜地架在了胳膊上,带着几分慵懒。
“老师,这么好听的声音为什么不去配音啊?”底下不知从何处传来这样的提问声。
许是女孩的态度太过和善,脸又实在具有欺骗性,以至于原先还有些矜持的观众胆子都大了许多。
这句调侃引来众人的一致认同,于是女孩便笑。
“也配过,后来觉得自己头发实在太多,就跑去写小说了。”她的指尖绕过了垂在肩膀的发丝,“效果很好,现在感觉头上凉快了很多。”
nueng的目光落在女孩的指尖缠绕住的发丝上,黑白交替间,勾出了她灵魂深处的颤栗。
潮湿的梦境里,女孩的黑发散落下来,眉眼温软地靠近她心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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