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弋跟原晞就这么别扭着,下午原晞没有下来,下午放学孙杰问:“这回是真吵架啦,一下午没动静。”
云弋收拾好书包对孙杰说:“你去门口等他,把他送到家,秦韩不在学校搞他,出了校门我不放心,你先跟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孙杰点点头:“原晞这么下秦韩的面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这么不放心自己送多好,你俩还能一直不说话啊。”
云弋“啧”了一下,不耐烦地说:“你跟不跟,那么多话。”
孙杰说:“我跟,我跟,您都发话了我敢不跟吗。我去门口等他啦别一会儿人走了。”
云弋点点头,又嘱咐一遍:“有情况打电话。”
孙杰说知道了,把书包甩肩上跑出了教室,他在门口等到原晞说:“晞哥,今天小弟护送你回家。”
原晞没想到孙杰在等他,问:“云弋让你来的?”
“对,他怕秦韩在外边堵你,诶,咱俩加个微信,这阵估计我都得送你。”
原晞扫了孙杰的微信,问道:“云弋是不是很生气?”
孙杰加上原晞微信,给云弋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接上人了:“气炸了,中午我给他带了三包子都没吃,从我认识他就没见他落过一顿饭”孙杰调侃原晞说:“你可以啊,居然能把我弋哥气得饭都吃不下。”
原晞心里挺难受的,他没说话骑上车往家走,孙杰跟他并排骑,看原晞蔫吧了又安慰他说:“你也别灰心,他要是真生气了就不会让我跟着了,过两天你找他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云弋“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孙杰把他送到小区门口,原晞说:“谢谢你啊,我请你个晚饭吧。”
孙杰告诉云弋他人送到了,云弋回了个“1”,孙杰撇撇嘴说:“算了,等这事了了我要让云弋请。”
原晞看见孙杰发消息了,问他:“是给云弋发消息吗?他说什么了?”
孙杰给他看了看屏幕,原晞看着那个“1”心更沉了,孙杰收了手机跟原晞说:“我走了,我妈等我吃饭。”
原晞推着车往家走,路过超市没看见江逸南的车,想着他应该是还没下班,本来还想问问江逸南怎么能让云弋消气的,现在也指望不上。
晚上十点多,云弋走到饭店对面的大树下,那有一个石桌还有四个石墩,云弋坐在石墩上,把一次性纸杯放桌上,摸出一根烟点着,他只吸了一口就开始盯着地面发呆,也没想什么只是大脑放空,烟慢慢烧了一截,他把烟抖在纸杯里,这才吸了第二口,并再次放空大脑,直到一个袋子递到他面前。云弋盯着面前的袋子过了一会儿才回神,顺着袋子往上看,原晞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干嘛?”云弋问。
原晞仍然举着袋子,说:“巧,巧克力,吃甜的心情好。”
云弋没接,说:“不吃,牙疼。”
原晞默默地从袋子里那出一盒药:“治牙疼的药,你好了再吃巧克力。”原晞看云弋还是不动,把药放回袋子里,蹲在云弋面前,从下往上看着他说:“对不起,我中午说的那些不是想怪你什么,就是话赶话,对不起。”云弋把烟在纸杯里捻灭,烟头扔在纸杯里,从嗓子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嗯”。原晞接着说:“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你不跟我说话我心里很难受,其实我下午就想去找你道歉了,可是我没敢,怕你不愿意见我。”待了一会儿他小声说“虽然你可能现在也不想见我,但是我忍不了了,我不想等几天等你气消点再道歉,我怕到时候我们就不再亲近了。”原晞轻轻摇了摇云弋的膝盖,说:“真的,我特别难受,心都堵上了,你不原谅我的话今晚我都过不去的。”
云弋终于抬起眼看着他,原晞眼睛湿漉漉的,仰着头看这他,更显得无辜了,他抬了抬膝盖说:“起来,别在这蹲着。”
原晞没动仍然扒着他的膝盖说:“那你还生气吗?”
云弋叹了口气说:“我不跟傻子生气。”
原晞这才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他站起来把袋子放桌上,又看了看云弋,然后慢腾腾地挪到云弋对面的石墩前坐下,“晚饭吃了吗,我还买了荷叶粥跟瘦肉粥。”他打开袋子拿出来两盒粥,推到云弋面前。
云弋看着面前的两碗粥也是气不起来了,说:“留着明早吃吧。”原晞点了点头,把粥装回袋子里。云弋看着他把袋子系上说:“不让你管不是怕惹事。”原晞赶紧说他知道,云弋接着说:“卫来是刚升高二的时候开始给秦韩跑腿的,为什么呢?就像孙杰告诉你的,卫来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俩老人做做零活,捡捡垃圾本来就够呛生活,后来卫来他爷爷得了痴呆,现在根本离不开人,他奶奶也没法出去赚钱,一家人就靠那么点低保,连饭都要出不上了。”云弋又抽出一根烟点上,“高一期末考,卫来坐我后边,考完最后一科还没出教室他就晕倒了,那阵子他天天就啃两个馒头,营养跟不上,又没钱吃别的。”云弋吐出一团烟,然后问原晞:“卫来打四份饭用的是一张饭卡,你觉得是谁的?”
原晞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云弋也没等他回答,又继续说:“秦韩让卫来跑腿,也让他吃饱饭,像卫来这种学生太好欺负了,但是他跟着秦韩就能挡掉很多麻烦,秦韩欺负他也护着他你明白吗?”
原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云弋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原晞,你活的真挺幸福的,这也让你不能看着别人受苦,挺好的,真的。”云弋出来有一阵子了,该回店里了,他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回家吧,我得回店里了。”
云弋步子还没迈出去原晞就抓住了他的手,原晞跟着他站起来,手一直没松开,他看着云弋的眼睛说:“我想到了你。”
“什么?”云弋被他着没头没尾的一句搞迷糊了。
“看着卫来我想到了你,又瘦又小学习还好,因为太懂事被欺负了也不会说,所以我忍不了,我想着……,我总想着我帮帮他会不会以后也有人能帮帮你。”
云弋喉头抖动了几下一时说不出话,他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说什么胡话,现在能还能欺负我。”
原晞裂开嘴笑了:“对,现在没人能欺负你,以后也不会,以后你身边有我,我从小学散打,学的还不错,谁要是敢动你我就揍死他。”
云弋看着他又变回原来那个乐呵的元宝也松了口气,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压下心里那股酸胀,说:“你这两天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吗?”
原晞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心情不好很明显吗?”
云弋点了点头:“挺明显的。”云弋晃晃被他握着的手说:“还不松手?”
原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握着云弋的手,他松开手不好意思的说:“没注意,你,真不生我气了吧?”
云弋忽然很想摸摸他的头,但是他忍住了,语气轻柔地说:“嗯,不生你气了。”
原晞拍拍自己的心口说:“啊,我又活了!”
云弋最终还是没忍住,揉了揉原晞的头,原晞还微微低了低头方便他揉,云弋话里带笑说:“回去吧,注意安全。”
原晞点点头,把袋子给云弋:“这个还是给你吧,万一晚上饿了呢,孙杰说你午饭都没吃。”云弋接过袋子,原晞又说:“那我明天还给带饭?”
云弋说:“好,你给我带。”
原晞揉了揉肚子,云弋问:“怎么,饿了?”
原晞不好意思地说:“岔气了,肠子有点疼。”云弋让原晞跟他回店里休息一下,原晞满口答应,脚步轻快地跟在云弋身后:“那我等你下班吧,咱们一起回。”云弋说今天不去江逸南那,原晞高高扬起的情绪回落了一些。
原晞在店里喝着热茶休息了一会儿,等肚子不疼了就被云弋催着回家。他跨上车,回身朝云弋使劲挥挥手:“那我走了,你下班了给我消息。”
云弋笑着点点头,也朝他挥挥手:“走吧。”
第二天,孙杰又在课间看见教室后门冒出来的那颗毛茸茸的头,他勾过原晞的脖子,把他拉进教室,说:“这是和好了?挺好,没有隔夜仇。”原晞绕过孙杰的胳膊:“你矮个别勾肩搭背的,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原晞坐在孙杰的位置上问:“牙还疼吧,脸还有点肿。”
云弋摸了摸脸:“不怎么疼了,我都看不出来肿。”
班上几个女生从原晞进教室就开始窃窃私语,有两个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正想过来搭话就被周昶截了胡。
孙杰很是烦周昶,看见他过来面上功夫都不做,扯着嗓子说:“诶诶,绕着点走啊,我这儿不欢迎你。”周昶也不恼,脸上还带着笑好脾气地说:“我又不找你。”孙杰伸出胳膊拦住他:“找谁也不行,我这儿不让过。”周昶不再搭理他转而对原晞说:“昨天咱们在食堂见过,我叫周昶,认识一下?”
原晞看了看周昶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云弋—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这才伸出手虚虚握了一下:“你好。”
“知道我们年级来了个转学生一直没机会认识,还是看到月考年级排名才知道了你的名字,原晞同学你刚来就考到年级第五,等适应了四中的节奏说不定还能跟云弋争一争年级第一。”周昶说。
“第一太远,我不贪心,慢慢进步就行。”原晞想起来这人在食堂那次也是,说话总爱扯到云弋身上。
“那我岂不是危险了,你前边就是我,这么说让我很有压力啊。”周昶一脸无奈,“那你可要帮助我一下,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也教教我,否则下次考试被你落的太远我多没面子。”
孙杰早就听得不耐烦了,他踢了一脚桌子腿说:“要学习自己请家教去,谁有那闲工夫管你。”
云弋竖起笔头在书桌上点了点说:“快上课了。”
原晞站起来把座位还给孙杰:“中午出去吃吧,后边那小吃街新开了个面馆听说很好吃,咱去尝尝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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